第91章
皇城郊外,一路往前, 山腳下的路十分坦蕩, 可山峰聳立, 四周野草瘋長,有人埋伏都瞧不見。
有人無聲無息的出現(xiàn), 與一小隊人碰撞在一起, 迅速制造出一陣兵荒馬亂的場景, 馬兒長嘶,馬車倒塌,清容慌亂的爬出馬車,迅速將太后扶了起來, 但陡然橫過來的長劍還是讓她心頭一顫——
“秦易!”她道:“你瘋了, 你知道這是誰嗎?這是太后!”
“是你連累了她。”
太后發(fā)髻歪斜, 狼狽不堪,強作鎮(zhèn)定:“你便是秦易?哀家乃晉國太后,你敢動哀家試試, 皇帝定……”
她的話沒說完, 脖子上陡然飛出一道血線, 身體僵硬的倒了下去。
身旁丫鬟尖叫,清容臉色煞白, 聽他輕諷道:“沒用的老東西,也敢威脅我?!?/p>
那猶帶著血跡的劍直接削了丫鬟的頭顱,然后架在了清容的脖子上。
她瞬間癱軟在地上,睜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著秦易。
一切都發(fā)生的太快, 秦易下手太俐落,一點兒反應(yīng)都沒給她,導(dǎo)致她懷疑自己做了個噩夢。
“你想利用他?!彼吇厥幤鸷味捳f過的話:“你會死的?!?/p>
……
太子府內(nèi),咸笙正伏在桌上認真畫著什么,皇后說要給孩子做小衣裳,咸笙也不好偷懶,覺得也得給那不知是真是假的孩子做點兒什么,不然顯得怪不合群。
但他又不會針線活兒,就想著畫些好看的紋樣,讓月華他們?nèi)ダC。
邊想邊畫,時間過得很快,直到月華看不過去來提醒他:“公主,您現(xiàn)在有了身子,該早些休息才是?!?/p>
咸笙回神,問:“幾時了?”
“快子時了?!痹氯A將他扶起來,聽他又問:“殿下呢?”
“還未回來呢?!?/p>
“這么晚了,下午急匆匆跑出去……也不跟我打聲招呼?!?/p>
咸笙如今還未顯懷,在戚思樂的調(diào)理下,身子倒是好了不少,可坐久了,還是覺得累。
他上了床,月華給他搭好被子,如意抱怨道:“都這個時候了,也未曾派人回來知會一聲?!?/p>
咸笙靠在床頭,雙手交疊在被子上,若有所思,溫和道:“他不是會讓我擔(dān)心的人,應(yīng)該是有急事耽誤了?!?/p>
月華問:“餓不餓?皇后說要您少食多餐,這爐子上溫著粥呢?!?/p>
“不了,晚上容易積食。”咸笙道:“我不等他了,這就睡下,你們也下去吧。”
“哎。”月華又扶他躺下,給他掖好被角,走到蠟燭前,卻又聽咸笙道:“點著吧,等他回來?!?/p>
月華點點頭,帶著如意出去了。
咸笙合上眼睛,身體有些倦意,腦子卻還活絡(luò)著,琢磨這兩日也沒什么大事發(fā)生,要說起來,也就太后帶清容出宮……
他忽然張開了眼睛,心里咯噔了一下。
不知過了多久,咸笙昏昏沉沉睡了過去,天蒙蒙亮的時候,他又醒了,身旁傳來動靜,床帷被拉開,他對上一張熟悉卻憔悴的俊容。
似乎沒想到他睜著眼睛,湛禎愣了一下,道:“一夜沒睡?”
“迷糊了一會兒?!毕腆涎壑胁灰娎б?,問:“怎么現(xiàn)在才回來?”
湛禎權(quán)衡了一下,太后去世屬于國喪,總歸是瞞不住,便道:“太后在避暑山莊附近,遭遇刺殺,不幸……去了。”
咸笙臉色發(fā)白,神色卻很平靜:“誰做的?”
湛禎揉了揉鼻子,他蹲在床邊,拉住咸笙的手,道:“孤發(fā)現(xiàn)了清容的尸體……手段,不太好說,所有人都死于一把快劍?!?/p>
“是秦易?!?/p>
咸笙神情篤定,道:“他是去殺清容的,因為太后在旁邊,索性一起殺了,對嗎?”
“這件事……”
“他不會放過清容?!毕腆系溃骸拔以缇拖氲搅耍瑥那迦萁衣段业哪且豢唐?,在秦易眼里,她就是已經(jīng)是一灘爛肉了。”
“笙兒……”湛禎艱難道:“秦易做的事,跟你沒關(guān)系……”
“有關(guān)系?!毕腆隙ǘǖ溃骸八褪菫榱宋襾淼?,如果他只是殺了清容,也就罷了,可現(xiàn)在,他殺了太后,事關(guān)國體,你父皇定會把這筆賬記在我頭上?!?/p>
“不會的……”
“湛禎?!毕腆戏泡p聲音,道:“你不要把我當(dāng)成嬌滴滴的女孩子,我不是,我沒有內(nèi)疚,也沒有非要往自己身上攬責(zé)任,我只是在陳述事實。”
湛禎一時沒有說話。
咸笙反握住他的手,道:“你上來?!?/p>
“我……”
“上來,抱著我?!毕腆嫌忠淮纬端?,湛禎喉結(jié)滾動,擡腿上床,用力把他抱在了懷里,咸笙在他胸前蹭蹭,尋了個舒服的姿勢,道:“跟我說說,你今晚都做了什么?!?/p>
“孤,全城戒嚴,搜捕,挑個他幾處據(jù)點,想把人逼出來,可他一面都沒露?!?/p>
秦易就像是埋伏在深海中的水蛇,時不時竄起來咬人一口,若是沒有他感興趣的動靜,他就繼續(xù)蟄伏起來,身邊的任何人發(fā)生了任何事,都無法驚動他。
“他到底想干什么……”湛禎皺著眉,道:“孤看不懂他,他那么多人都被孤抓了,竟如此無動于衷,仿佛那些人與他毫無干系?!?/p>
“其實我一直很奇怪。”咸笙思索道:“他為何要在大晉設(shè)置據(jù)點,哪怕之前兩國各自安排在彼此皇城的都有臥底,可這些事從來都不是他接手的,他不圖謀大晉,為何要大費周章這樣做?”
湛禎一樣覺得頭痛:“這么多年,他也沒動用過這里的人脈,一直謹慎至極,直到今年,你過來,孤才發(fā)現(xiàn)他無聲無息已經(jīng)扎根上京。”
“你別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