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帶著太多的不可知性,走向都是未卜的,同行一段路不知何時對方就走去了另一條分岔路,或許會在時間的消磨中成了和當初截然不同的人,又被多年感情或是一張結婚證給限制,平白蹉跎了這一生,不良例子過于多,幾乎兩只手都數(shù)不過來,任何一個都在反復對陳眠說,一旦對人產(chǎn)生期待,就注定會被失望所傷害。
索性一開始就不要傾注任何情感,行走在所有情感之外,永遠保持理智,就永遠不會被感情所傷害,不會走上和阮艷梅、宋艾一樣的道路。
“你太悲觀了眠眠,喜歡怎么會是一件很多余的事情呢,喜歡與被喜歡都是一件美好的事情,我喜歡劉俊杰,也不是什么很復雜的原因啊,甚至稱不上原因,只是在一個早自習,我困得睜不開眼,而他轉過身,用筆敲我桌面,然后我睜開眼的那瞬間看見陽光從他身后灑進來誒!”
“你能想象那一幕嗎眠眠,就是好像天是因為他轉過身所以才亮了起來,那一刻我覺得,哇塞,劉俊杰也太帥了吧!但其實他也就一般,平平無奇甚至還喜歡別人,可是喜歡就是一件沒有任何道理可言的事情,甚至沒有邏輯?!?
“但既然找不到道理和邏輯,不也就證明,這是一件可以完全隨心所欲的事情嗎,喜歡他所以就走向他,不喜歡他就遠離他,這不也是一種自由嘛?!?
陳眠輕聲問,“什么自由?”
電話那頭的趙莉莉就笑了,回答她說,“愛與被愛的自由?!?
宿舍陽臺的門被推開一點,鄧茉沫探出個腦袋問陳眠,“要不要出去吃宵夜啊眠眠?望秋說她曖昧對象請客。”
趙莉莉聽見,在電話里對陳眠說,“去吧去吧,多參加點活動多認識些朋友,你才十八歲耶眠眠,不用把自己逼得那么緊,多認識點朋友開心一點我才能放心嘛!”
聽起來像是長輩該有的語氣,又帶著最赤誠的真心,陳眠沒能拒絕。
吃飯的地點沒約在學校附近,而是在她們酒店住的地方。
陳眠跟鄧茉沫她們打車過去,到達目的地之后,陳眠的頭疼仍舊沒有緩解,食欲也淡,硬撐著隨便吃了些東西,便對蘇望秋說自己去趟廁所。
臨近初冬,水落在手里都是冰的。
陳眠出門前為了遮掩難看的臉色,涂了些口紅,反而飯間卻蹭掉了不少。
鏡子里的人五官精致漂亮,卻像個沒有溫度的人偶,面色蒼白得嚇人,唇色是淡的,杏眼布著血絲。
陳眠算著時間,里面飯局結束估計還要半個多小時。
于是關了水龍頭,從廁所徑直走出了餐廳的門。
周末夜里,人們都陷入閑暇時光,鬧市街頭人絡繹不絕,馬路邊上賣冰糖葫蘆和糖炒栗子的挨在一起,推著車賣烤紅薯的大爺找著屬于自己的攤位。
冷風吹來,頭痛的癥狀才終于緩解了些。
她手在口袋里翻找,拿出張十元鈔票,然后朝糖炒栗子的攤位走去,每兩步卻聽見一道熟悉的聲音,在馬路邊上有些驚訝地喊出了她的名字。
“臥槽,是我看錯了還是錯覺,那是陳眠?”
她腳步就這么停住。
迷蒙的視線才看見所有流動小攤后面,站在跑車旁邊的游淮和他身后那個穿著灰色衛(wèi)衣的沉域。
他低著頭,手里手機屏幕亮著光,手指滑動,依舊是那副業(yè)務繁忙的樣子。
是最尋常不過、仿佛和往常每一天沒有任何差別的場景。
沒有噴泉也沒有所謂的音樂,只有大爺車上的收音機來回唱著:臺上唱盡生離死別繁華剎那,臺下自逢人情涼薄是非真假。
風在中間流淌,裹著一切食物的香甜。
沉域抬眸看來一眼,目光冷淡地仿佛不久前那通電話只不過是和夢一樣的幻覺,就很快收回。
路燈、街燈,所有光線構成他們清楚看見彼此的因素。
而在所有因素之中,他云淡風輕地撂了句,“走了?!?
然后摁響了手里車鑰匙,旁邊拉風的黑色跑車跟著響了聲,他拉開駕駛座的車門,在這樣的夜色中絕塵而去。
“小姑娘,還買不買?。俊贝鬆?shù)穆曇舸驍嗔岁惷叩某聊?
她低下眸,把手里的紙鈔遞過去,“買。”
游淮對這種場面始料未及,愣在那兒直到沉域的車已經(jīng)不見蹤影才掐了煙。
連句話都來不及跟陳眠說,急忙開了自己的車追了過去。
沒有寒暄。
沒有持久到模糊周遭一切的對視。
一切發(fā)生的只不過在五秒之內。
/
還有一章,但要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