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艾抬頭看向天空。
同一時間,丈夫帶了繼女回家,只剩下一個人在病房的阮艷梅也拉開窗簾,看向窗外的夜色。
兩個并不認(rèn)識的人看著同樣的天空。
想的卻是同一件事。
——如果,陳宋不存在這個世界上,就好了。
*
隔日,陳眠去學(xué)校時渾身都是疲憊的,昨晚的沉域像只不知饜足的獸,纏著她一次又一次,最后結(jié)束已經(jīng)不知道是幾點了,醒來卻是在沉域的懷里,他難得沒有比她早起,人還睡著,被陳眠起床的動靜吵得皺了下眉,下意識伸手想拉人就被陳眠一巴掌拍在胳膊上,沉域醒了第一反應(yīng)就是問她,“你能去學(xué)校么?”
結(jié)果就是被陳眠冷臉對了一上午,從學(xué)校門口下車都沒搭理人,沉域就跟在她后頭,一路上不時有人投來注目禮,兩人心理素質(zhì)都不錯,只當(dāng)作沒看見,直到上了教學(xué)樓臺階,沉域才拉住了陳眠的胳膊,把手里晃了一路的牛奶放她手里,也沒多說什么,朝她抬下巴,這動作看著散漫,紈绔子弟調(diào)戲小姑娘的模樣學(xué)了個十成十。
陳眠就抱著那瓶牛奶進(jìn)了班,趙莉莉一看她進(jìn)來,八卦兩個字都寫臉上了,正想說些什么,班門口就有人喊了聲,“陳眠,有人找你。”
陳眠回頭,看見喬之晚站在那兒。
她原以為喬之晚來找她是為了沉域的事兒,結(jié)果喬之晚看見她第一句就是,“你媽媽是阮艷梅是嗎?”
喬之晚是冷靜的,看著卻比陳眠還疲憊,仿佛做了無數(shù)次心理建設(shè),完整梳理了一遍和陳眠認(rèn)識的全部過程,最后發(fā)現(xiàn),她果然就是那個小丑,她看著陳眠那雙永遠(yuǎn)澄凈的眼,在陳眠的沉默中,笑了聲。
“果然,所以,這件事你也是比我先知道是嗎?還有什么呢?是不是再追根溯源一點,沉域也是因為你呢?可是陳眠,你為什么不能直接和我講呢?”
“為什么要和你說?”陳眠忽而反問了一句。
她神色倦倦,看著喬之晚一臉受傷至極的表情,倏爾覺得有些好笑。
“我有什么義務(wù)跟你說你后媽是我親媽,又有什么義務(wù)滿足你的好奇心,喬之晚,我有義務(wù)告訴你這些嗎?”
喬之晚后退一步,臉色有些蒼白,“可、可我以為——”
陳眠打斷她,“無論是你以為沉域跟你的曖昧,或是什么其他,又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冤有頭債有主,我建議你比起找我不如直接去找沉域,快高考了,我沒時間摻和你們的風(fēng)月,另外?!?
她拿了那張音樂會門票遞給喬之晚,有些疲憊地給這場對話收了尾,“音樂會你找別人去吧,不用和我做朋友,我沒想過要參與你們的競爭?!?
上課鈴將響,今天是語文早自習(xí),抱著資料從拐角過來的老師看見陳眠和喬之晚站在走廊,還有點兒驚訝,“都要上課了,怎么還不進(jìn)去?”
“老師,我馬上進(jìn)去?!?
陳眠已經(jīng)和喬之晚沒什么好說的了,腦子里滿是沉域昨晚陪她看電影時的畫面,大概是他那句吊兒郎當(dāng)?shù)脑捚鹆俗饔谩?
——我只是以為,你是因為喜歡,才陪她去音樂會。
音樂會陳眠不喜歡。
喬之晚這個朋友陳眠也不需要。
阮艷梅和陳宋是怎樣的狗咬狗,只要不禍及自己,陳眠也不感興趣了。
她在臨進(jìn)去教室之前,又轉(zhuǎn)過身,看向了仍舊站在那兒似是沒反應(yīng)過來的喬之晚,對她說,“喬之晚,你家境好、長得漂亮、活潑開朗朋友多,聽起來是挺讓人羨慕的。”
“但是,看見你為了沉域這樣,我又覺得你沒什么可值得人羨慕的了?!?
“陳眠!你什么意思?!”喬之晚最后一絲理智被陳眠這輕飄飄的話給弄得崩斷,再也擺不出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這大概是陳眠第一次和除了沉域之外的人,把話說得這么直接。
她站在那兒,裙擺被風(fēng)吹得像起了波浪,披散的長發(fā)貼著面頰。
長了張溫順無害的樣子,可一張嘴,就是誅心的話。
“——我的意思是,你追在沉域后面討好所有人的樣子,挺可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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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看到有人討論陳眠喜不喜歡沉域這個話題。
怎么說呢,感情在她這兒占比挺低的。
沒人能欺負(fù)到她,這里沒啥惡毒女配,壞的角色都給男的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