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域端著兩杯熱水走出來,看陳眠站在桌邊沒動,遞給她一杯,“怎么了?”
陳眠接過來,拉開椅子坐下,邊打開外賣邊說,“好像每一次,我們在一起的時候,都是叫外賣的。”
“你要是不想吃外賣,我可以叫個阿姨來做飯?!?
本想說我們之間要不誰去學(xué)個做飯的陳眠及時閉嘴。
就該想到,像沉域這種少爺,能用錢解決的事情他是不會自己動手解決的。
吃完飯桌上東西收拾好,垃圾整理成袋。
周末也沒有另外安排,絲毫沒有出門打算的陳眠跟沉域重新回到了沙發(fā),找了部兩個人都想看的電影從頭看到尾,沒有拉上的窗簾外天色慢慢暗了下來,窗外風(fēng)聲大作,陳眠靠在沉域懷里,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電影里的劇情,沉域就捏著她的手指一下下地玩,一旦發(fā)現(xiàn)她過于專注甚至忘記自己的存在,就會有點兒不滿地用點兒力,等她看過來,就在她唇上蓋個章。
又從警告似的啄吻變成深吻。
最后抱著膝蓋的人完全躺倒在沙發(fā)上,一只手勾著他的腰,唇瓣嫣紅地喊一聲他的名字。
然后就像是禮物般慢慢被人拆開。
冬天,實在是太適合談戀愛。
太適合在開著暖氣的房間里看著窗外白茫茫的雪色,而兩個人相擁取暖。
又慢慢從擁抱變成一塌糊涂的廝混。
陳眠喘息著一寸寸接納他的進入,聽著電影里不停追問究竟是不是愛情的聲音里看見了沉域胸口處的紋身,然后伸手,勾著他的脖頸索求一個溫暖的擁抱。
“沉、沉域。”
“嗯?!?
“你……像是島?!?
正陷入情欲深淵的沉域只顧得上動作,并沒有聽清,“什么?”
懷里的人緊緊依附著他,雙腿勾著他的腰,與他的動作頻率一同上下起伏,像是艘在雷雨季節(jié)航行的船,不停地觸礁又來回飄搖。
她忍住呻吟,努力捉住散亂的意識,盡管是個文科生但很久都沒有如此感性的大腦里出現(xiàn)了很久之前看過的一本詩集,是魯米所寫的火,那些讓她絲毫沒有產(chǎn)生起感動和共鳴的字句在此刻在腦內(nèi)跟著海面一起洶涌。
——如果你還沒瘋狂,那就讓自己瘋狂吧。
——哪怕輸一百次,也再賭一局。
然后渾渾噩噩地想。
沉域也像是愛里的賭徒,抱著輸一百次也要再賭一局的心態(tài)始終留在她身邊,在沒有人選擇她的時候堅定地站在她身后,從一開始就對她說自己陷入了沉眠。
像是一座靜靜屹立在海面,無論何時都不會消失、默默承受所有波濤的島。
她別過臉,咬住下唇,忍著被撞出的喘息,沒再回應(yīng)。
沉域理智察覺剛才是個挺重要的話,不依不饒地纏著她。
男女之間在床事上毫無公平可言,在這種時刻耍無賴就跟犯規(guī)沒什么區(qū)別。
電影已經(jīng)播到尾聲,自動播放下一部推薦電影。
斑駁樹影散著明媚春光,重重綠影倒映在他們身上。
風(fēng)吹樹梢和單車鈴聲撥動的聲響一同響起,又同現(xiàn)實中陣陣水聲和曖昧纏綿聲糅合。
到最后,沉域已經(jīng)忘了自己要問她什么。
纏綿到最深處,擁抱到最緊密,光是看著兩人落在地上的影子都覺得感動的時刻。
感性的閾值被撥到最高處。
他看見陳眠被汗?jié)竦念~頭以及咬住的海棠色的唇。
屏幕里,騎著單車的男生停在女生身邊,問她,“你叫什么名字?”
他們還停在相識的階段。
而屏幕外的沉域和陳眠已經(jīng)從相識走到了相愛。
這個時刻,他低下了頭,輕吻她濕潤的眼睫。
“我知道你說的什么了?!?
陳眠咬唇輕哼,“嗯?”
然后就聽見沉域?qū)λf。
“——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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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