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自從齊飛對他提出跟雷霆合作的建議,他考慮了一晚過后,還是在起床時把這事給曲藍說了。他原本因為猶豫想聽聽曲藍的意思,然而曲藍聽完之后沉默了一下笑道:“其實爸也有這個意思,他那邊這幾天和蔣伯父正在談這件事呢。”
曲淼坐在床沿打著哈欠,揉了揉眼角。怎么回事,這件事交給他來干,卻把這么大的決定瞞著他?“那你之前怎么不告訴我?”
“本來想他們那邊溝通好之后就告訴你,你不會生氣吧?”曲藍在那邊溫和地笑。
“我真有點生氣。”曲淼說,“你知道我跟他合不來,之前你們就應(yīng)該先問我的意見?!?/p>
他們根本就不知道他在這邊發(fā)生了什么,根本不知道他和蔣卓晨……但齊飛說得對,他和蔣卓晨怎樣是一回事,橡樹灣的事又是一回事。這一切都在于他想不想認真把這個案子做好。
而這事是曲藍交給他的,曲藍對他賦予了期待。他深深呼了一口氣,再慢慢吐出。他當(dāng)然是希望能把它搞好的。否則齊飛的建議,他不會這么認真地考慮。
只是家里不在一開始時把這種決定告訴他,那讓他感到很不舒服。
“我知道了,sorry,下次有什么事我一定第一時間告訴你。過幾天我會去G市一趟,我們再仔細談這件事?!?/p>
“嗯?”
“這次主要是德雷科技投資的事,我過去具體了解一下,正好看看你?!鼻{低聲說,“快半個月沒見到你了,我很想你。”
曲淼坐了一會兒,睡得迷迷糊糊的腦袋也清醒了許多,他打著哈欠往浴室走,邊走邊笑:“傻瓜,半個月沒見而已,以前又不是沒有分開過,你還真沒斷奶啊?!?/p>
曲藍沉默了一下,似乎想說什么,但或許想說的話他自己都沒有理清楚,最后那些沒有說出口的言語都化成了輕嘆:“好好照顧自己,有什么一定要告訴我,過幾天見?!?/p>
有一道年輕清朗的男人的聲音在那邊問曲大少爺:“穿這一件?”
遠遠的,仿佛那道聲音來自另一個遙遠的時空,它讓曲淼的心臟和神經(jīng)都狠狠跳了一下?!昂?。先拜拜了?!鼻嫡f,掛斷了電話。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有一些秘密,面對著無法說出口的人就只能爛在心底,帶進墳?zāi)埂?/p>
好幾天后,曲藍抵達G市。那個晚上曲淼再一次見到了蔣卓晨。
蔣卓晨和曲藍是好友,橡樹灣的事曲新與雷霆又剛剛敲定了合作,曲藍來,蔣卓晨自然會跟他碰面。
晚上吃飯的時候曲淼才知道前幾天蔣卓晨并不在G市,比起他來這個男人顯然忙的多,要忙的事也不止橡樹灣這一件。
席間除了他們?nèi)?,還有幾名曲新和雷霆的高管,幾乎都是這次橡樹灣項目的負責(zé)人。說到雙方合作新公司注冊的事,有人建議采用“雷新”這個名字。
曲淼立刻似笑非笑地說:“怎么不叫新雷啊?”憑什么把雷霆放在前邊,而曲新非要被放在后邊。
對方是雷霆的人,一聽曲淼的話就知道他誤會了,想著這紈袴曲二少小氣,立刻笑著賠了杯酒向他解釋:“曲總,‘新雷’能用的名字都被別的公司注冊啦,其實哪個字在前哪個字在后都無所謂,或者換別的名字也都好,曲總要是有好的建議盡管提出來就是?!?/p>
曲淼還沒說話,坐在他旁邊的蔣卓晨卻挑挑眉,隔著曲淼朝曲藍笑道:“我覺得‘雷新’挺不錯啊,有氣勢,也好聽,曲藍你說呢?”
他故意的。曲淼知道。最近這個人不知吃錯了什么藥,有事沒事非要跟他對著干。他在桌下狠狠往他那邊踢了一腳,對方卻仿佛腿上長了眼睛,一下移開了自己的腳,他只碰到了他的褲子邊緣,心里一陣冒火。
曲藍沒回答蔣卓晨,而是問曲淼:“曲淼你有什么想法?”
曲淼原本什么想法都沒有,這時候蔣卓晨的褲子仿佛還在他的腳尖晃著,他意識到在這件事上蔣卓晨又要耍什么花招想方設(shè)法嘲弄他或者占他便宜,他不得不反擊回去。
但讓他想名字——他最討厭這種麻煩的東西,不是要他命嗎。
六七雙眼睛盯著他,等他想一個他覺得不錯的,他反而更是腦子空白。
等了頃刻后,蔣卓晨在他耳邊發(fā)出一聲輕笑:“還是別為難我們曲總了,這種小事不值得曲總大費腦筋?!?/p>
曲藍抬高音調(diào):“蔣卓晨——”
曲淼“哼”道:“既然你們這么期待,那我提出了,你們就得接受?!?/p>
其他人怔了一下,曲藍看著他,肯定地說:“好,就聽你的?!?/p>
兩兄弟對視了一眼,曲淼對他勾出一縷壞笑,而后偏過臉盯著蔣卓晨。蔣卓晨也看著他,他說:“那叫三水一晨好了,這名字總不會被人搶注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