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我和你站在一起,過于扎眼?!?/p>
喜山挑眉看他,“我這么漂亮,干什么他們都會說我的?!?/p>
言笑晏晏,令一抹即為明媚的笑容在他眼前一晃而過,隨即很快又背對著他,要去買杏子糕了。
她拉著他向前,像再普通不過的商戶人家的大小姐,很少出門,看什么都新鮮,在商鋪前攢動腦袋,買了一袋,拿到手里就吃了一口,然后轉(zhuǎn)頭。
“這個好吃,你嘗嘗——”
嘴唇微張,做出張口的動作,把吃剩的杏子糕舉了起來,向前一推。
不由分說地推進他的口里。
問上一句,“怎么樣,好吃嗎”,卻不像真正在意他的反應(yīng),還沒聽到回答就又拉著他往前走,很快
又走到賣首飾的旁邊。
瑪瑙、翡翠都襯她的膚色,她試著首飾,從這一家走到那一家,自然而然挽著他的手臂。
仿佛只是發(fā)生在一個普通人的人生當中,一件極為習以為常的瑣碎小事,卻不知道怎么,讓弗妄如此心動。
此前只有聆聽圣諭、突然得道的心情可以與之比擬,他看到喜山轉(zhuǎn)過頭正在看他。
“跟你講話呢?”
“……”
喉結(jié)滾了滾,并未回答,她也不惱,又笑著問了一遍,“問你這個好不好看呀?”
琉璃鐲子在她手腕間流光溢彩,弗妄覺得她戴什么都好看。
他說:“嗯?!?/p>
喜山知道他在此事上木訥遲鈍,得到這樣的回應(yīng)也沒有生氣,轉(zhuǎn)過頭繼續(xù)往前了。
面對著面,有小孩抱著花走過來。
那孩子扎著發(fā)髻,十二三歲的年紀,還未脫離嬰兒肥,奶聲奶氣地說,“大俠,大俠,給女俠買一束花吧,女孩子收到花,都會很開心的?!?/p>
喜山低頭蹲在小孩面前。
笑了笑,很有耐心地問著:“你怎么知道我們是大俠呀?”
“媽媽說,看發(fā)髻,尋常女子十六歲就到了嫁娶的年紀,如果和娘親一個年紀,卻沒有梳成婦人發(fā)髻,就是俠女?!?/p>
喜山抬頭看向弗妄:“哇,厲害呀,你說是不是?”
眼眸被街燈映襯得發(fā)亮。
“嗯。”
那孩子伸手,把花插進喜山的頭發(fā)當中。
好美……
膚如凝脂,顧盼流轉(zhuǎn),正沖他笑。
湊過來抱他,貼在胸口處小聲說,“你笑啦,你知不知道你笑起來很好看?!?/p>
弗妄完全不知自己也笑了起來,只木訥地應(yīng)著。
“應(yīng)該沒人跟你說過吧?你是和尚,跟你講這個不是冒犯嗎,我肯定是第一個這么說的?!?/p>
“嗯。”
她說完,把花從發(fā)絲間取下,插進他的耳后。
點評著:“面若桃花?!?/p>
“……那是形容女子的?!?/p>
“誰規(guī)定了?我說是你就是你。”
弗妄伸手握住她手,十指相扣,“好。”
手拉著手,喜山突然轉(zhuǎn)頭:“哦,對了,我剛在樓上看見這里有溫泉誒。這個天氣剛好,再熱一點就不行了,你想不想去?”
弗妄說:“想?!?/p>
喜山聞言愣了一下,意外笑了笑。
弗妄問她:“你笑什么?”
“看你以前吞吞吐吐的,哪想到答應(yīng)的這么快,怕我反悔呀?”
“……嗯?!?/p>
“嗯?”
“怕你反悔?!?/p>
喜山眨了眨眼睛。
她慢慢停下,弗妄也跟著她停下,站在路邊。
街燈昏黃,照得她明媚溫暖,她伸出手將他拉到自己身邊,貼上了。
踮起腳親了親弗妄的眼睛。
弗妄閉眼,摟著她腰。
花瓣從他耳畔處飄到喜山臉頰,癢癢的。
“我不會反悔的,人生在世,從不回頭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