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充電?!這玩意是很容易想出來的嗎?
誘荷plus道:“原理應(yīng)該不難,我記得書上有寫。”她那邊聲音嘈雜起來,看來是在折騰東西,“有了!——錳鋅干電池電極反應(yīng)及化學(xué)式方程——一個鋅加兩個二氧化錳加兩個氯化銨……”
前橋抓狂道:“我上哪整二氧化錳!你告訴我哪里有二氧化錳!”
誘荷plus噎住,又說:“別灰心姐妹,一定還有?!彼址v起來,良久,又道,“物理教材yyds!看這里,法拉第電磁感應(yīng)實驗!我給你描述一下……”
前橋道:“不用讀了!切割磁感線出來的是交流電,我拿什么交改直?而且我怎么控制輸出功率??!”
誘荷plus無語凝噎:“姐妹,你說的我都聽不懂了……就是不行唄?那怎么辦啊……”
前橋瀕臨絕望。
“誒,姐妹,我又看到一個,銅鋅水果電池!”
“我恐怕要整好幾千個水果并聯(lián),才能湊出500毫安的電流……”前橋徹底絕望。
“呃……你先按照這些原理做著,你放心,就算不能充電,我也會找到聯(lián)系你的方法!
“我不會放棄的……我們兩個的世界一定存在什么聯(lián)系,我會查明白,然后找到你!你要相信我!”
誘荷plus急切的聲音讓前橋心中一暖,還想說點什么,手環(huán)屏幕卻突然暗下,對方的聲音也驟然停止。
真的就……不能通話了??!
她死馬當活馬醫(yī)地摩挲著屏幕,用愛發(fā)電當然只是一廂情愿。前橋心中哀嚎不已,都說“學(xué)好數(shù)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自己今天算是實打?qū)嵉匾娮R了,學(xué)不好數(shù)理化,我就是個大麻瓜!
百無一用是書生??!
而她也終于感受到孤獨。
以前還有誘荷plus,還有工業(yè)產(chǎn)品的存在,讓她覺得這里只是一個荒誕的夢境,大可以游戲人間??善聊话迪氯?,聽不到誘荷plus的聲音,在這陌生的世界里,真的要獨自生活下去了。
媽的,從前為啥就不想家啊,現(xiàn)在好想回家……結(jié)業(yè)考還沒考呢!一旦掛科還要補考重修,保研也沒指望了!想保研又有什么用呢?現(xiàn)在回都回不去啊!
她強迫自己淡定下來,揉了揉鼻子,把眼角的淚花擦掉。
還有希望,誘荷plus說了,她會想辦法找到自己,而自己或許知道一些發(fā)電的基本原理,總算沒有那么糟糕。
一切都會好的……吧。
——
3.
梁穹找到前橋的時候,她還在床上坐著。走近一看,前橋腰板塌了,眼神也沒光了,左手捧著手環(huán),右手拿著一根竹筆,嘴唇喃喃似在念咒。
“殿下……殿下怎么了?”
梁穹坐到她身邊,看到她用竹筆在紙上畫了密密麻麻的圖案,又都不成形狀。
“哦,”前橋反應(yīng)過來,“我在想事……梁穹,你知道一種叫‘鋅’的金屬嗎?”
“在下未曾聽說過?!?
前橋苦著臉想,就知道純金屬不是那么容易得的。古代用的往往是合金,估計提純出鋅是很靠后的事了。看來這個法子也不可行。
“唉……一切好不了了?!?
直到吃晚飯時,前橋還是苦哈哈的樣子。梁穹跟她說話,只嗯嗯啊啊地應(yīng)付,吃米飯按粒夾,目光定定地盯著盤子發(fā)呆。
飯后她沒說一句話,徑直把自己關(guān)到房間里去。想到前橋已經(jīng)在房里待了一天,梁穹覺得不妙,便過去找她。
剛走到門口,就聽見里面有怪聲傳來。他耳朵貼著門縫細細地聽,發(fā)現(xiàn)是公主在哭。
梁穹便輕手輕腳退回來,問桃蕊道:“今日公主見了什么人?”
“沒什么人啊……”桃蕊略一思索,悟道,“對了,今日公主收到一張空白拜貼……公主猜測,可能是……二皇子遞進來的。不過公主當即讓人扔了,是很生氣的樣子!”
她怕梁穹誤會,給他著重描述了公主是如何厭惡地扔掉。
梁穹回過頭看那扇禁閉的門。
不得哭,潛別離。
不得語,暗相思。
當真是這個意思嗎?若真是趙熙衡送來的東西,以他的性格,會有那么多彎彎繞繞?
他沒再去敲門,對桃蕊道:“日后,來源不明的東西不準直接呈給公主,先送到我處。”
這已是堂而皇之的僭越。桃蕊雖覺不妥,卻只能稱是。
——
4.
一連兩日,公主府都籠罩在這種壓抑的氛圍中。
前橋好像失去生活的一切干勁,每天如同靈魂一般飄蕩。像是病了,卻不發(fā)熱不著涼,醫(yī)者把脈也只開了滋補藥方,實在讓人摸不著頭腦。
府中人亦感覺到梁穹態(tài)度微妙,一時間都在猜測,兩人又鬧了什么別扭。
“殿下要不要出去走走?”梁穹來到前橋面前,輕聲問道,“在下讓成璧陪您?!?
前橋搖頭。成璧成不璧的,都不重要了。
梁穹還欲再勸,就見一位奴仆匆匆趕來。他等著對方說話,奴仆卻支支吾吾,說不成句。
于是梁穹起身,與奴仆走出房門。那人終于開口:“庶卿……又有人來投與前日一樣的空白拜貼?!?
“人呢?”
“聽從庶卿指示,已經(jīng)抓住了?!?
梁穹便隨他同行。本就因前橋幾日來的沉默心中煩悶,想到那人又來招惹,更是不悅。走到大門處,見到被扭在地上的小廝,讓人迫他抬頭,發(fā)現(xiàn)面貌有些眼熟。
“誰府上的?”
送信的小廝道:“奴、奴是行宮的。”
行宮?二皇子隨使團同住,并不住在行宮,那此人是何來歷?不及細問,他吩咐左右道:“綁起來,帶到東院?!?
左右奉命上前,箍緊那人手臂,剛掏出繩索欲捆,便聽身后一女子聲音冷笑道:“梁庶卿好大的威嚴??!”
梁穹聞言轉(zhuǎn)頭看去,那女子抱著手臂半倚在府門處。她身量高挑,五官精致,一雙鳳目不怒自威。并不穿長裙,而是著男子服飾。
梁穹驚訝道:“縣主?不知縣主何時來的京都?”
樂儀縣主道:“已來三日了。”
她一邊打量著公主府的陳設(shè),一邊走入,見到送信者被扭在一旁,皺眉道:“嘖,把我的人放開?!?
原來那拜貼不是二皇子送來的。梁穹不解道:“……縣主為何送空白拜貼?”
“還不是因為你倆?”樂儀縣主壓低了聲音,“兩年前我離京時,瞧你們倆劍拔弩張的樣子。如今趙熙衡又要大婚,我怕留仙發(fā)狂病,哪敢貿(mào)然來公主府啊?只好投石問路了?!?
然后笑望梁穹,問道:“你倆相處還好吧?”
梁穹的回答多少有些苦澀:“還好。縣主走后沒多久,公主便回府了。在下為公主庶卿,怎敢頂撞公主,惹她不快。”
“你這么威風,不敢的么?”樂儀縣主意味深長地瞥他一眼,向里走去,“留仙呢?怎么還沒出來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