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者一楞,然后熱情相迎:“周三……”
周明立刻:“周三?今天明明周六!再說攀什么關(guān)系,誰認識你啊?老子潔身自好,從不來這種地方!”
酒吧所有人虎軀一震,木楞楞地盯著周三少。好在侍者職業(yè)素質(zhì)過硬,連忙表示自己不認識周三少。周明在后呵一聲:“我朋友和我第一次來你們這地方,你們可不要店大欺主……”
聶清嬰無語又生氣:“你不要這樣,我不想喝酒了……”
周明低頭,對她眨眼,桃花亂飛,夸張道:“老同學(xué),你不是要借酒消愁么?借酒消愁你還要挑地方,這樣不行的哦。你看這再走天就黑了哦,你一個大美女在外面多危險?對了你有防狼噴霧沒……”
聶清嬰懵了,傻傻地被人領(lǐng)去包廂。而男人轉(zhuǎn)頭,擋住自己眼底的笑。
……
這一晚,周明陪聶清嬰在酒吧買醉,徐白楊在機場不停地打電話,聶清嬰?yún)s已經(jīng)把他拉黑。他又給聶清嬰的閨蜜路溪、聶清嬰的父母打電話,那邊沒人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徐白楊也不好多說。他再打電話問梁曉白,問起聶清嬰。但是梁曉白也關(guān)了機……晚上《麗人》的演出,梁曉白是領(lǐng)舞。
到凌晨一點,徐白楊趕回A市,站在聶清嬰租的老破小房子外敲門:“清嬰、清嬰!你開門,聽我解釋……”
對面門打開,一個中年婦女站在門口:“這家主人今晚沒回來,小伙子你別敲門了。”
徐白楊臉色白了,痛苦地蹲了下去:沒回來……聶清嬰作息規(guī)律,性子獨,不應(yīng)酬不交際,平時也沒有愛好,這么晚不回來,她去哪里了?
……
晚上群魔亂舞,酒吧夜生活開始。包廂中,周明翹起二郎腿坐在聶清嬰對面,靜靜地看著聶清嬰一杯接一杯地喝酒??此鹊妹婵装l(fā)紅,長發(fā)散下,她低著頭盯著高腳杯,一滴滴淚,幽幽地濺在杯中。
周明眸子一縮,起身出去。他的秘書小陳在外等他,告訴經(jīng)理自己見過梁曉白了。陳秘書興奮道:“功夫不負有心人,只要小三努力,沒有撬不開的墻角,不枉費你在背后詛咒他們……經(jīng)理,這不正是你這個小三趁虛而入的機會么?”
周明斜眼看她,陳秘書趕緊閉嘴,見周少心煩地揮手,示意她可以下班了,這里交給自己。不知道周明又做了什么,他再次回來的時候,聶清嬰抱著頭,聽到走廊里的音樂換了——
“Quando sono solo
sogno all'o日zzonte
e mancan le parole
si lo so che non c'e luce
in una stanza quando manca il sole……”
聶清嬰:“這是什么歌?”
周明:“Time To Say Goodbye?!?/p>
他發(fā)音標準,倫敦口音字正腔圓,聶清嬰這種從小學(xué)舞、英語只草草混過去的人,意外地抬頭看他一眼。周明本想炫耀才華,誰知道聶清嬰聲音悶悶的:“你口音不正吧?我聽人家唱的不是英語?!?/p>
周明噎住,差點被自己的女神一擊ko,半天才:“唱的是意大利語,歌名是英文!”
暈眩暖光下,聶清嬰睫毛上沾著淚,眼神哀傷,被他瞪半天,她又低頭喝酒了。她一貫不知道怎么表達情緒,只有一杯又一杯地喝酒,才能暫時忘掉心里的刺痛和難過。然而,那又如何忘?
“謝謝你陪我,”聶清嬰臉色很憔悴,她用手擋著臉,“這么晚了,你回去吧,我一個人就行了?!?/p>
周少哪里肯回去?他道:“沒事,我怎么會讓你一個人待這里呢?你要是感動,明天記得謝我就行了?!?/p>
聶清嬰抬頭,因喝醉酒而眼眸含水迷離。長發(fā)凌亂,她手撐著臉看他,眸心水光盈盈流轉(zhuǎn)。冷美人難得脆弱的樣子,看得周明心里一動,喉嚨發(fā)干。他克制著自己那強烈的好感,聽聶清嬰慢吞吞:“……怎么謝你?”
周明低頭,看了看自己胸前濕了一片的襯衫。他苦笑:“你明天早上酒醒后,還知道我是誰,能認得我是‘周明’,就算報答我了。”
他對聶清嬰兩次三番不認得自己,已經(jīng)絕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