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玖眨眨眼,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他這是什么意思。
他愣愣的看著賀蘭樞走出門,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只覺得賀蘭樞仿佛和之前有什么地方不太一樣……就好像是更親近了一點。
溫玖沒什么事兒干,于是就躺在床上拿著手機百無聊賴的上起了網(wǎng),他雖然記得一些很重要的東西,但是都是和他自己有關的,對于外面那些他還真的是有些記得不太清楚了。
二胖不知道什么時候也爬到了床上,那么大的一坨就舒舒服服的靠在他的旁邊睡的四仰八叉的,一點都沒有薩摩該有的萌態(tài)……只有憨。
溫玖玩一會兒就要摸一下它的小肚子,二胖連眼睛都不睜開的任由它揉,給揉的舒服了還會‘呼嚕嚕’的打上一陣小呼嚕。
一直到了下午六七點,溫玖才下了床,賀蘭樞中間來過兩次,都是給自己喂藥吃的,每一次還都要看著他用完了體溫計才走,一直到了四點多確認他徹底退燒了,這才算是沒那么勤快了。
溫玖心里只感覺又酸又暖的。
他下床的一瞬間二胖就醒了,跳到床下面抖擻著小身子就跑到了前面帶路,溫玖瞇著眼睛沉默的笑,快要下樓的時候卻看到了在門邊站著的蘇秦。
蘇秦顯然是被他嚇了一跳,在眼鏡后面的眼睛極其突兀的突然瞪大,活像是見了鬼一樣的。
溫玖摸摸鼻子,尷尬的打了聲招呼,落荒而逃一樣的跑下去了。
“老、老板!”蘇秦眼睛愣愣的盯著溫玖離開的方向,手里的資料還有一沓都沒有收拾好。
看著去而復返的蘇秦賀蘭樞連頭也沒抬,只是說了句,“什么事?!?/p>
“溫溫、溫少……這是……”蘇秦的手顫巍巍的指向門外,語氣惶恐的不得了,“我看到溫少了!”
“很正常?!辟R蘭樞神在在的把手里的文件放到了一邊,往后靠坐在了椅子上面揉了揉額角,語氣輕松,“你以后會經(jīng)常在家里看到他?!?/p>
蘇秦面色突然間變得古怪,看著自己手上這一摞高高的文件資料,“您今天請假在家辦公的原因……”
“嗯,溫玖發(fā)燒了?!辟R蘭樞淡然的探過桌子拿下了蘇秦手上面最少的一層藍色文件夾,“作為給你的補償,這些我?guī)湍阕隽??!?/p>
蘇秦一口氣憋在胸口沒上來,氣的頭發(fā)都要豎起來了。
其實他和賀蘭樞是同一個學校出來的,他爸爸姓蘇,媽媽姓秦,所以就叫蘇秦。他媽身體不好,心臟手術對于一個普通家庭來說無疑是一筆巨款,那個時候他幾乎每天打工,就連喝水都是從外面接的自來水,回來之后一點點的拿水壺燒熱。
這些事情他從來都沒有和別人說過,大學這個地方么,名牌學校里面攀高踩低的更加多見,家里貧寒的貧困生有多少都恨不得夾起尾巴做人,出門都想在身上貼一個隱身的東西讓誰都看不見自己才好。
那次學校突然叫征收器材費用,他省吃儉用交上去之后卻因為營養(yǎng)不良在體育課上餓到昏倒,和他同住一間宿舍的賀蘭樞卻在他醒來之后的第二天告訴他,他母親的費用已經(jīng)籌集到了。
他那個時候只感覺到屈辱和被人看不起的情緒,賀蘭樞卻雙手交握坐在了他的病床前,拿出了一張白紙黑字一樣的合同,明言告訴他……要他簽一個賣身契。
蘇秦恨恨的原地踩了兩下腳,他和賀蘭樞與其說是上下屬的關系,倒不如說是兄弟多一點。
雖然那個賣身契上言明了他要按照比銀行還要高出百分之零點五的利息來還款,且還要做十年白公……蘇秦嘴一抽,心里再一次哀嘆自己今天為什么要腦子一抽還特意跑到賀蘭樞家里看看他到底病成什么樣,才要在家里辦公的程度。
“到飯點了?!辟R蘭樞眼睛準,拿的那一層藍色夾子里面只有幾張公文而已,趁著他直屬下屬出神的這么一會兒功夫已經(jīng)迅速的看完了,心情很好的從桌后起身,松了松手指筋骨,道:“留下來吃個晚飯,客房已經(jīng)給你備下了。”
蘇秦把手里的東西放在桌子上,背對著賀蘭樞撇嘴:算他還有點良心。
“今晚上把這些處理完再睡,明天分發(fā)下去?!辟R蘭樞抿了一口水,低著頭抬了抬眼睛,看著蘇秦靜止住的動作道:“快點出來?!?/p>
蘇秦:“……”算他狠!
他看著賀蘭樞即將要走到門口,鬼使神差道:“老板,我剛剛看著生了病的溫先生好像沒穿鞋就跑出去了。”
賀蘭樞聞言果然是一頓,于是拐了個彎又走到了臥室,果然在床底下發(fā)現(xiàn)了疑似被二胖踹進去的拖鞋。
他拎著鞋子下了樓,正巧看到溫玖正晃著兩條腿兒坐在凳子上面捧著下巴看著面前的湯,眼神專注的像是要一口給灌下去。
“以后下床記得穿鞋?!辟R蘭樞低聲道:“客廳走動多,鋪地毯太麻煩打掃的阿姨,不想穿鞋就不要下樓了。”
溫玖乖乖的應了一聲,轉(zhuǎn)過身讓賀蘭樞給自己穿上鞋子。
剛剛下樓又猝不及防被喂了一口狗糧的蘇秦面無表情的看了一眼二樓鋪滿了的地毯和一樓光亮整潔的大理石地板,悲憤的決定要化憤怒為食欲,爭取要把肉全部吃光!
“等會少吃點肉,你病剛好?!辟R蘭樞瞅了一眼盯著可樂雞翅眨巴眼睛的溫玖囑咐道。
“……喔。”溫玖悶悶的戳筷子,想著等會還是偷摸摸的夾幾個好了。
他不吃多,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