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玖聞言點了點頭,“那我等會自己回去就行,順路還要去一趟姐姐家?!?/p>
“我送你過去?!辟R蘭樞扭過身子,在車邊看著溫玖,神色淡淡的,偏偏一點都不容拒絕。
溫玖楞了一下,“你要是來得及也可以……”
車開出去了好長一段時間,溫玖屁股在凳子上面扭來扭去的,最后還是沒忍住,側(cè)坐著身體,和賀蘭樞面對面,“我覺得你最近的狀態(tài)好像有點不太對勁?!?/p>
“嗯。”賀蘭樞也沒有否認,往常距離比較短的話,在車上他一般會看一下新聞,再或者是翻一下書。溫玖在的話,一般就會做點別的事情。
可自從查理醫(yī)生來了Z國之后,賀蘭樞的態(tài)度……好像突然之間就像是有些不一樣了起來。
準(zhǔn)確來說,是很不一樣了。
那種感覺溫玖不好說,就像是一個常年走在了冰尖上的人在剛到達了陸地之后,反而會更加的忐忑,更加的小心翼翼。
賀蘭樞好像比自己還要焦躁。
溫玖突然有了這么一個認知,他回過神,雙眼對焦,和賀蘭樞對視了一下,旋即就別開了眼睛。
“你不用這樣。”溫玖小聲的嘟囔了兩句,卻還是坐的和他靠近了一些。
他把手主動放到了賀蘭樞手里面,兩個人的手緊緊地握著,窗外還飄著絲絲的細雨,冷空氣被窗戶完全阻隔在外,車內(nèi)只有一片的溫馨靜謐。
賀蘭樞也不知道是不是沒有聽到溫玖這句話,只是在握住了溫玖的手之后,焦躁的情緒仿佛是被撫平了一樣,閉著眼睛向后靠去,在剩下沒有多少的路上開始養(yǎng)起神來。
溫玖歪著腦袋看了他一會兒,也靠著他休息了一下。
到地方的時候溫玖開始有點困了,他一瞬間有點不太想下車,就想躺在里面睡他個地老天荒再爬起來,可最后還是憑借著一股堅不可摧的毅力爬了起來,被車外的冷風(fēng)一吹,也清醒了不少。
雨絲偶爾吹在臉上都能提神很多,溫玖撐著傘,三兩下蹦上了樓梯,站到了屋檐下敲了敲門。
“你之前自己來過幾次?”賀蘭樞把傘收起來,放到了門邊的雨傘簍里,側(cè)身輕輕的問道。
雨聲滴滴答答落在地面和水面上的聲音有一種別樣的感覺,溫玖聞了聞比平時要清爽很多,又夾雜了一絲絲說不清的腥味的空氣,想了想,伸出一根手指比劃了一下,“三四次吧,來的不多,每一次都被老師給忽悠走?!?/p>
查理醫(yī)生是賀蘭樞名義上的老師,雖然最后賀蘭樞沒有選擇繼續(xù)心理學(xué)的研究,而是繼承了家族的產(chǎn)業(yè),但是出于私人感情來說,他和查理醫(yī)生也還是以師徒的身份互相稱呼的。
溫玖順帶著也叫習(xí)慣了,畢竟一般按照輩分來說,他是需要叫查理醫(yī)生爺爺?shù)摹强删谜娴膩y了套了。
他伸出去的那只手上就是被他用圓珠筆印特意寫上去的‘小抄’,溫玖一下子沒想起來,正打算收回去的時候,卻被賀蘭樞抓在了手里,仔仔細細的看了起來。
他的字跡并不多工整,而且在寫的時候,為了表達決心,還在一些字下面畫了重點線……看起來就像是間歇性躊躇滿志的時候,總是會在一些書的重點內(nèi)容上畫記號,之后轉(zhuǎn)臉就忘。
差一點遺忘了的溫玖摳摳鼻尖,想要縮回手,“我寫著玩的,反正也看不清了?!?/p>
賀蘭樞任由他縮了回去,伸出手接了一點從屋檐上落下來的雨滴,隨后重新抓起了他的手,淋在了溫玖手心上面,用拇指的指腹輕輕的揉搓著。
“今天帶你過來,就是和老師確認一下進度,你不用急,時間到了,他自己都會提出來?!辟R蘭樞淡淡的說著,垂眸專心的蹭著溫玖手心上面的印。
本來人的皮膚被畫上就很容易洗干凈,尤其是手心這么一個柔軟又經(jīng)常會摩擦到東西的地方。沒一會兒,本來已經(jīng)暈成了一團藍色的字跡就被擦洗的差不多干凈了。
溫玖趕忙縮回手,蹭癢癢一樣的在身上蹭了兩下,“我知道啦。”
正巧這個時候,房門被從里面打開,再一次穿上了一身白袍的查理醫(yī)生從里面走了進來,腳上還穿著一雙拖鞋,“歡迎?!?/p>
兩人一起換了鞋進去,溫玖琢磨著查理醫(yī)生今天穿的衣服,心想著怎么著也會說點什么相關(guān)的東西,卻沒想到剛一進去,查理醫(yī)生就把他趕到一邊去切水果了。
和水果大眼瞪小眼的溫玖狐疑的看了廚房門口一眼——要接受治療的到底是他還是賀蘭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