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5、束縛
麻醉后依舊昏迷的若風被送到了恢復室,而從若風體內摘除的巢囊和胚胎則是在魯?shù)涎杆偬幚砗笠宰羁焖俣人偷搅说蹏鴮嶒炇?,由奉家派專人處理?/p>
躺在醫(yī)務室病床上的若風臉色稍微蒼白,手術過程雖然順利,但難免大傷元氣,不過魯?shù)系故窃诔材艺鰜砗髴c幸做了正確的決定,原來運輸艦爆炸時若風體內器官受到重創(chuàng),由于懷孕關系醫(yī)療艙并沒有針對巢囊器官做出修補,若是當初選擇冒險取出胚胎,反而可能造成大量出血。
聽完魯?shù)辖忉尯蟮幕髂樕灿行┥n白,凝重的守在了若風床邊,久久都沒有說話。
作為軍醫(yī)的魯?shù)峡炊嗔塑娙伺c家眷的生離死別,明白此時家屬的心態(tài),迅速完成了術后的確認后便安靜的退出病房。
掩上房門前,魯?shù)峡粗髂囟聊淖谌麸L的床邊,握住了昏迷中的若風的手,低頭輕輕的吻著。
一開始他的確驚訝于這兩人臺面下的真實關系,過往的種種疑惑也似乎有了解答,雖然他依然不能理解若風身為雌性為何會愿意作為奴隸,但看到眼前這一幕,魯?shù)蠀s覺得什么樣的身份丶什么樣的關系似乎也都不再重要,不論是若風或者基恩,都不可能拋下彼此而單獨存在吧!
術后的恢復過程讓若風昏迷了整整一天,基恩也在那不甚舒適的病床邊陪伴了一天,直到若風清醒,看著冒著淡淡胡疵的主人露出了虛弱的笑容。
“你這一個月都不準下病床?!被髅菜茋绤柕拿?,話語聲尾卻帶著些微的顫抖。
這是他最接近失去奴隸的一次,從逸星一路以機甲狂奔的路上,他的奴隸幾次痛到昏厥,疼痛的冷汗甚至沁濕了他的衣服,即便是上一次若風拼死護下一室權貴,最后從護甲里被血淋淋的拖出來時,他也沒有這么清楚的感覺到若風逐漸消逝的生命跡象。
他還記得送入手術室前懷里抱著的身軀有多冰冷,就在那一刻,他幾乎以為自己會失去若風。
幸好上天垂憐,將他的奴隸還給了他。
初醒的若風依舊虛弱,只來得及喝了點水,給了主人一個笑容,然后便又再度沉沉睡去。
魯?shù)媳皇f火急的召喚前來,檢查了若風的狀態(tài)后,便同意讓基恩將人帶回醫(yī)療設備同樣齊全的奉家。
沒辦法,他可是接到了大隊長明示加暗示的指令,再讓國務卿繼續(xù)在陸戰(zhàn)機甲營待下去,只怕帝都的混亂程度會再上升不只一點。
如今的帝都權貴已經(jīng)是人人自危的狀態(tài),不論軍部丶政務單位或者外邦使節(jié),特別是在年輕的國務卿展露出堅強的軍事力量,帝君明確的表現(xiàn)出態(tài)度后,許多佯裝中立的騎墻派終于堅定的倒向了王室與國務卿一方,使得長久以來獨斷掌控軍權的派系動作頻頻。
在若風被送回奉家后,各式公文丶通訊瘋狂的涌入了奉家主宅,只因為基恩堅持坐在他的奴隸身邊處理帝國的這一團混亂。
剛回到奉家主宅的前幾天,若風昏睡的時間極長,他的主人便在房里讓人擺起了桌案,不得以必須開會時才會離開那么一會兒,甚至連用餐也都在房里,就怕若風臨時清醒。
而后隨著休養(yǎng)的時日漸增,若風清醒的時間也開始加長,但他的主人卻依然保持著寸步不離的態(tài)度,這就讓若風開始感覺到有些不對。
他的主人并不是兒女情長的那種人,眼下正是王室收回軍權的重要時刻,將自己自困于奉家主宅房內的主人會錯失多少時機?
若風幾次試圖要跟他的主人討論這個話題,卻都被基恩閃爍的避開,直到若風終于在一次藥浴的過程中抓住了主人。
黏呼呼的藥浴是帝君特地送來的王室珍藏綠微,由于產地正在戰(zhàn)爭關系,目前也只剩下王室倉庫里還存有一人份用量,自從上次用過之后若風就知道這東西的珍貴程度和好處,自然不會特意浪費,只是主人的狀態(tài)讓他更在意。
抓住基恩衣服的半只手上還滴掛著綠色的黏稠液體,基恩半挑眉的看向他似乎又開始不安于室的奴隸,只換來奴隸無辜的大眼。
“主人在不安什么?”若風單刀直入得痛快,滿臉正直誠實,一副作為帝國軍人,講究的就是效率的模樣,只有那只怯怯縮回的手稍微些漏了一點他的真實心情。
“你覺得我在不安什么?”基恩拍了拍沾染到身上的綠色黏稠物,索性轉回身子看著他的小奴隸。
他早知道瞞不過他這聰明的奴隸,他的不在狀態(tài)連在政務大樓的秘書透過光影都感覺得出來,怎么能瞞過與他朝夕相處的奴隸。日前幾次閃爍的躲過了奴隸的試探,既然他的奴隸依舊選擇探究,他便索性直面問題。
若風聽到他主人的反問,稍稍疑惑的偏了下頭,依然堅定的看著他主人的雙眼。
主奴之間一陣沉默,偌大的空間里,只有綠微在水中不斷分解的黏稠泡泡破裂丶生成的聲音。
“你是屬于我的……”打破了壓抑沉默氛圍的是基恩近乎呢喃的一句話,伴隨著話語,基恩的手緊緊的扣住了他奴隸的臉,力道之大,甚至在若風臉上留下了幾道淺紅的指印。
若風沒有退縮丶沒有呼痛,這樣的力道在受過嚴格訓練的他而言并不算痛楚,但他卻看到了主人眼底沒有呼喊出的痛。
主人彷佛呢喃說出的這句話,雖然看似堅定,卻隱隱的有著遲疑,這不像是他總是自信在握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