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游小魚依然倔強的直視著秦楚的眼睛,既不退縮,也不貿然的頂撞。
“把我的話當耳旁風了嗎?”許久,仍然帶著因為休息不好,又在冷風中站了一天一夜而略帶沙啞又有著他特有的溫和慵懶的語氣傳來。
他已經很久沒有用這種態(tài)度不明讓人捉摸不透的語氣對著她說過話了。
甚至讓游小魚都有了一種錯覺,以為他就是這樣溫和無害的,并且是萬般寵愛的模樣了。
心里緊繃的弦“突”的一聲就斷了,游小魚突然輕輕自嘲的低低笑了一聲,笑容帶著一股說不清的苦澀,想來她是真的忘了他是什么樣子的了。隨即轉過頭去,仍然是極認真的看著車窗外的景色。
他一直都是這樣,允許她的任性,允許她毫無理由的胡鬧,允許她心情不滿的時候朝他發(fā)發(fā)小脾氣,甚至允許她像只貓兒一樣,向他伸出爪子,任她潑撒,但是貓兒就只能是貓兒,一旦貓兒越了矩,哪怕路出一星半點的老虎的爪子,他也會讓你變成一只聽話的貓兒。
他從來就不是什么溫和無害的人。
這是游小魚一開始就知道的。
車子里安靜的好似針落到地上都能聽到聲響,只有低低的呼吸聲不斷的傳來,車子依然執(zhí)拗的??吭诜比A的馬路邊,像是鬧別扭的孩子似的,并沒有打算離開一樣。
游小魚終是受不了這樣的沉默的,許久,她轉過頭來,眼睛里已經是一片清明,聲音依然沙啞的不像話,帶著哭過后濃濃的鼻音,語氣中不易察覺的帶了點點似是賭氣的味道:“我都記得?!?/p>
聞言,秦楚并沒有多大詫異,桃花眼微微向上挑了挑,不帶任何情緒輕輕的瞟了眼游小魚,似乎早已經料到她會這樣回答似的。語氣仍舊是淡淡的:“記得就好?!?/p>
說完似乎又很不耐煩這樣沉默略顯尷尬的氣憤,秦楚終是底底的嘆了口氣,伸出手,在半空中頓了頓,最后還是落到了游小魚柔軟的發(fā)上,輕輕的揉了揉,溫熱的呼吸淡淡的噴在游小魚的耳旁,一陣酥酥的麻,語氣是平時慣有的溫和寵溺的模樣:“以后不許再這樣了?!?/p>
游小魚嘴唇抿了抿,想說什么,卻終是沒有開口。
車子還是緩緩的啟動了,游小魚似是累極了一般,輕輕靠在車椅上,眼睛微閉著,長而濃密的睫毛覆蓋住了那雙好看的黑白分明的眸子,光潔的額頭微微皺著,再也沒有說任何話。
只是心里有個聲音卻再也阻止不了的淡淡的回旋著,胸腔里滿滿的都是沒有辦法壓下去的酸楚感,她將手抵在心臟的位置,有些絕望的想,原來,不是開玩笑的啊,可是,愛一個人,又有什么錯。
有些刻意被埋葬的回憶,終是帶著猛烈地寒風襲擊在了游小魚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