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容懷書跟景淵招手過后,似乎急著想上來,在迷宮之中幾個拐彎,繞進了一條死路。
“呵呵。”莫瑞卡夫人被逗笑了,轉(zhuǎn)頭對景淵說道:“景先生,不如你去幫容一把?”
還真是要自己走迷宮啊。
景淵心中腹誹,但面上如沐春風:“非常樂意。”
“景先生?!本皽Y正要起身的時候,一直坐在莫瑞卡旁邊的萊格開了口,萊格的身材跟容懷書相似,都是細細長長的,但是他沒有容懷書那樣……脫-衣有肉??瓷先ゾ徒o人一種陰郁之氣,要比喻,容懷書那樣的就是千變?nèi)f化的狐妖,而萊格這樣的,更像是冷冰冰的蝮蛇。
“萊格先生?”景淵等了幾秒,沒聽到萊格的下文,于是詢問道。
萊格輕笑一聲,指尖在他的下顎一滑,然后對景淵說道:“這里。景先生的情-人,真是熱情?!?/p>
景淵記起自己下顎那個吻-痕,之前一直戴著圍巾,但坐下后,出于禮貌就取掉了。
“讓您看笑話了。”景淵從善如流,一點沒有尷尬。
萊格似乎有些意外,畢竟在他的印像中,東方人都是很含蓄的。他笑了笑:“不,這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多謝。那我先失陪了?!本皽Y站起身,對在座三人微微一鞠躬,然后下了高臺院子,往薔薇迷宮走去。
遠看只覺得這個迷宮很龐大,近看就體會到了那種實際的壓迫感。每一道薔薇籬笆都有兩米多高,進去的道路寬度卻只有一米多點,這種擠壓似的設(shè)計,不讓人覺得壓抑是不可能的。
不過好在景淵已經(jīng)記住了路線圖——當然,他可不能一個人走出去,雖然莫瑞卡夫人很是謙和有禮,但那只是表象。她現(xiàn)在是想看自己逗樂子。
身為皇室成員,景淵沒期待他們真的和普通人一樣平起平坐。那種從娘胎里帶來的優(yōu)越感,是無法磨滅的。
薔薇籬笆上只有星星落落的幾朵小花苞,景淵閑庭散步一般在籬笆花墻游走,數(shù)到第二十六朵花苞的時候,容懷書的蠢臉出現(xiàn)在了他的面前。
“哦,你來了真是太好了?!比輵褧冻鰵g愉笑容,不由分說地抱住了景淵。
景淵抬頭一看,就發(fā)現(xiàn)自己正面對高臺,而那三人明顯看得到自己。容懷書背對高臺抱著他,手卻不安分地在他屁股上揉捏了一把。
景淵接著拍容懷書背的姿勢,暗中給了容懷書幾下陰的。容懷書笑嘻嘻地松開了手,偏頭笑道:“帶我出去吧,王子?!?/p>
“公主,你賣蠢的樣子我終身難忘?!本皽Y可不相信容懷書走不出去。但他還是在前面帶路。
“沒辦法,我現(xiàn)在是一個紋身師,我的腦子里裝的可是藝術(shù)瑰寶,我有價值的是我的審美,而不是智商?!比輵褧θ萏耢o,說出的話卻桀驁不馴。
嗯,除了瘋狗本性,居然還會玩分裂。
景淵莫名就心情好了許多,懶散說道:“紋身師?呵呵,我不打聽你的目的,但是我希望,你不要把我的生意搞黃了?!?/p>
“怎么會reads;手套(gl)。 ”容懷書攤手道:“難道莫瑞卡夫人沒告訴你,正是因為有我這樣高審美的人的推薦,她才愿意接受來自東方的你的會面要求的嗎?”
景淵挑眉,故意道:“這個她倒沒說,只聽說是威廉極力推薦的我?!?/p>
容懷書一聽就知道景淵在說謊,但這說謊背后的意思,卻實在耐人尋味。
容懷書笑了笑,說道:“我會在這個莊園住幾天,三天后有個化裝舞會,是莫瑞卡夫人主辦的。你小心一些?!?/p>
景淵眉頭微微皺起:“什么意思。”
“你還指望他們舞會只是吃吃喝喝嗎?”容懷書垂著頭,但他比景淵高,所以景淵還是輕易看到了他的表情,冷漠而危險。
景淵大概明白了容懷書的意思,眉頭皺得更緊了:“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踏入了狼窩,不拿到這個單子可不行。再說了,三天后什么情況,誰也說不準。畢竟,我也不是沒爪子的兔子?!?/p>
容懷書聞言,冰霜消散,露出三月春風的笑容來:“當然,你的爪子厲害著呢。不過再厲害,也該是我的午餐。”
“呵呵……”
景淵正要回他幾句,卻見兩人一拐已經(jīng)到了出口,于是景淵也收斂了表情,心中暗罵——這一路聊天過來,根本就是容懷書在帶路。
再看容懷書現(xiàn)在的表情,嘖。
“多虧了景淵的幫忙,不然我大概趕不上午飯了?!币簧细吲_,容懷書就笑著說道,對景淵更是熱切了幾分。
景淵:“……不客氣。”
“噢,淵,你真的很聰明。要知道我第一次進那個迷宮,用了三個小時才走出來,之后我再也沒有進去過了。”威廉在一旁星星眼,眼神熱切得很。
景淵借著喝茶的動作,避開了威廉的注視,然后笑道:“僥幸而已。”
“景先生真的讓我驚喜,你十分聰明?!蹦鹂ǚ蛉朔Q贊了景淵一句,然后又扭過了話題:“中午準備的都是西餐,不知道景先生能不能習慣?!?/p>
“莫瑞卡夫人準備的午餐,自然是差不了的?!本皽Y笑著說道。
莫瑞卡又是一陣嫵媚的笑聲。容懷書則靜靜看了景淵一眼——這家伙裝大尾巴狼的模樣,還真是讓人想要……扒掉他,然后再……
“景先生要在這里住,三天后的宴會,是要帶舞伴的。”萊格突然開口提醒了一句。然后他又用手指點了點下顎,對景淵笑道:“景先生可以邀請自己的情-人?!?/p>
“不用了?!本皽Y勾起嘴角笑了笑:“他很忙?!?/p>
“那真是遺憾。”萊格嘆了口氣,惋惜道:“我還想看看,能抓住景先生的心的,是個什么樣的美麗女人呢?!?/p>
景淵輕輕一笑,并沒有接話,顯然沒有繼續(xù)探討自己*的意思了。
萊格眼睛一瞇,似乎有些不悅,但很快被莫瑞卡夫人打了岔。
“時間也不早了,不如我們進屋坐坐吧?!蹦鹂ㄕ酒饋恚瑢νf道:“威廉,帶景先生熟悉一下莊園,之后就可以到餐廳來了?!?/p>
景淵挑眉,莫瑞卡讓威廉引路而不是管家,顯然對他的印象應(yīng)該也上了一個臺階了。
“好的,姑媽?!蓖芨吲d地答應(yīng)了。
“還是我去吧reads;重生靈耳之千金商女?!比輵褧鲃诱埨t,笑道:“我跟景先生在國內(nèi)有些小誤會,還請莫瑞卡夫人,給我們一個和解的機會。 ”
“哦,那當然?!蹦鹂ㄐχ?,然后轉(zhuǎn)身進了屋。
威廉不情不愿,但也不好打擾兩位美人的和解。于是只好一步三回頭地也進了屋。倒是萊格最后看景淵跟容懷書的那一眼,似乎有很多意思在里邊。
“走吧?!比輵褧^輕輕一笑,帶著景淵在眾人后邊進屋。
一進門就是一個巨大的廳堂,豎棱的大石柱子上鑲嵌著漆金的油火壁燈,正面是個雙邊樓梯,在中間匯合的地方,掛著一幅巨大的肖像畫,畫面里是個豐腴的女人,穿著中世紀的裙子,珠寶首飾仿佛還在閃爍著光芒。地上則是成片的深紅色薔薇地毯,栩栩如生。
一踏進去,就像是踏入了時空的亂流,讓人一時間仿佛都聽得到來自過去的宮廷樂曲。
“這邊?!比輵褧鴰е驹谂赃叺囊坏篱T前,對景淵偏偏頭。
景淵跟了上去,那是一道長廊,墻壁上掛滿了肖像,然后盡頭又是一道回廊,一邊是透明的彩色琉璃大窗,一邊就是并排的幾個門房。
“你就住這里吧。隔壁就是我的房間?!比輵褧崎_一間房門,景淵才看到,自己的行李箱已經(jīng)被放在里面了。
“前邊出去就是后院花園,上邊是莫瑞卡夫人的地盤,一般的客人是不能上去的?!比輵褧粗皽Y,說道:“你是要去看花園呢,還是就在房間里,我們來'化解'恩怨?”
“花園吧?!本皽Y沒有理會容懷書的挑-逗,因為他發(fā)現(xiàn),他需要讓顧夕顏盡快再傳一套方案過來——之前說過,莫瑞卡夫人是時尚界的寵兒,所以景淵帶來的大多設(shè)計圖,都是現(xiàn)代時尚的??扇缃褚豢催@莊園,外觀復(fù)古還可以理解,但這些內(nèi)里大廳、客房擺設(shè),都一如中世紀的模樣,如果莫瑞卡夫人不是喜歡的話,絕對不會弄成這樣。
以防萬一,得做好充足準備。
景淵拿起電話給顧夕顏打過去,容懷書就在前面帶路,也沒有打擾他。等景淵講完了電話,才發(fā)現(xiàn)他們已經(jīng)在后院的一個玻璃花房之中了。
這個玻璃花房,景淵更愿意叫他做'溫室'。這里很大,里邊的植物也千奇百怪,還有泳池跟噴泉、長椅,看得出來這里的主人很喜歡這里,大多的閑暇時光應(yīng)該就是在這里度過的。
“這里不錯。”景淵由衷地說道。
“當然,這里可是莫瑞卡夫人最寶貝的地方。”容懷書笑道。
景淵挑眉:“莫瑞卡夫人最寶貝的地方,你都能隨意進出,看來,你的確很得寵?!?/p>
“呵呵?!比輵褧p聲一笑,走近了景淵,垂著的眼中有無法錯認的笑意和柔軟:“你吃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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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淵伸出一根手指,杵在容懷書的肩膀,把人推開。然后才嗤笑一聲:“你期待我吃醋?”
“哎?!比輵褧鴩@了口氣,說道:“如果我說是呢?”
“那就爽快點?!?/p>
容懷書眨眨眼,突然大笑起來。景淵的臉色倏然沉下去,冷冷地看著容懷書。景淵敢肯定,如果這只瘋狗敢跟他說什么'你居然當真了',這樣的渾話。景淵一定會一腳給他踹進泳池里去。
容懷書大笑了幾聲,突然如彈簧一樣直起了腰桿,然后大手一伸,在景淵都來不及反應(yīng)之前,一把拽住了景淵的脖頸reads;[綜]福壽仙。
嘴唇相碰的時候,景淵立刻就嘗到了一股血腥味,不知道是容懷書的還是自己的,或者兩個人的嘴唇都被牙齒磕出了血。
然而下一秒,容懷書瘋狂襲來的情緒立刻感染了景淵,他們就像是兩頭不愿服輸、也不愿分離的獸,恨不能把對方拆吃下腹,卻又在最后關(guān)頭,變得溫存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