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豪清梗著脖子還要暴跳,卻被楊老太太打斷。
楊老太太氣喘吁吁地說道:“你們想干嘛,直說吧?!?/p>
“這話該我問你們?!毖h臉色冷了下來,說道:“我孫兒的話可是給你們帶進耳朵里的,五天之內(nèi),搬出江城,今天已經(jīng)第三天了,可見你們的意思,根本不打算搬走。所以,你們是想要干嘛呢?”
“你們憑什么讓我們搬走?還有沒有王法啦!”楊老太太氣得直抖,手拍著桌子啪啪響。
“你要跟我講王法?好??!”薛遠眉毛一抬,笑道:“印漓被王旭綁架、毆打,現(xiàn)在還在加護病房躺著。你們作為他的家人,自然應(yīng)該為他付醫(yī)療費用,手術(shù)費到現(xiàn)在的一切費用,也就十來萬,你們把車子賣了、鋪子轉(zhuǎn)讓了,剛好能夠吧?!?/p>
“那是他自找的,王旭還被他害得… …”
“警衛(wèi)員,給他兩嘴巴?!毖h淡淡吩咐。
沒等印豪清回神,兩個警衛(wèi)員一個快速往后鎖住了他的雙手,另一個'啪啪'兩個耳光打在了印豪清的臉上。不留一點力道,聲音響得房間里都是回聲。
楊老太太正要哭嚎,被薛遠打斷:“按王法,我們打了人,自然要賠禮道歉。哎喲,對不住啦,老妹子。景淵啊,還不賠錢?!?/p>
“哦?!本皽Y應(yīng)聲,掏出錢包抽了幾張紅票放在了茶幾上。
楊老太太瞠目結(jié)舌,大概第一次遇見比她更能'耍流氓'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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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們繼續(xù)?!毖h笑了笑,伸手要拿水杯,但皺眉停住了。薛映雪連忙從包里拿出保溫杯,里邊是熬好的養(yǎng)生茶水,又拿出成套的便攜杯子倒了一杯,恭恭敬敬放到薛遠手上。
薛遠喝了口茶,才繼續(xù)說道:“你們不愿意傾家蕩產(chǎn)救印漓,這也是你們的家務(wù)事。我呢,還是那個想法。你們的家產(chǎn)來源都是印漓給的,景榮那里還有匯款單,這些東西太多啦,我就不印大字報,直接讓新聞播報吧。那個什么法制節(jié)目,看的人還挺多的,家長里短的平常人家最愛看了。還能讓你上去在全國觀眾跟前露個臉,你覺得怎樣?”
楊老太太牙齒打顫,一向尖牙利嘴的她,竟然說不出一句話來。
薛遠等了一會,沒見楊老太太回答,又笑著說:“看樣子,你似乎不愿意上電視,也不愿意負擔(dān)印漓的醫(yī)療費?”
楊老太太咬著牙,說道: “我們搬走,還不行嗎!”
薛遠嗤笑一聲:“算你識相。從今天起,印漓不會再給你們一分錢,你們手里這些東西,我也懶得拿走。我只有一個條件,永遠別出現(xiàn)在印漓的面前,否則,我就要不講王法了。我雖然已經(jīng)退役了,但要讓你們一無所有,還是挺簡單的事?!?/p>
薛遠說完就捧起茶杯,功成身退。斜眼看了景淵一眼,乖孫,去吧。
“咳咳?!本皽Y忍著上彎的嘴角,淡淡地說道:“你們還有兩天的時間,如果沒有搬走,我就要用點手段了。你們開的那家小飯館,衛(wèi)生一定不過關(guān)吧。”
“兩天……”楊老太太想要討價還價。
景淵卻嗤笑一聲:“景榮給了你們五天時間,是你們自找的。而且……我非常想讓你們也嘗嘗印漓受的苦,五片玻璃,扎進了他的大腦,斷了一根肋骨,多處軟組織挫傷。你們知道那得多疼嗎?景榮不想給印漓作孽,他忍著你們,你們卻只知道得寸進尺。即使印漓現(xiàn)在還情況不明,他也只是廢了王旭的手腳?!?/p>
景淵說著停頓了一下,目光在對面三人的身上如刮骨般掃過,才輕聲一笑:“我非常想,讓你們每個人都斷手斷腳。所以,兩天后如果你們還在的話,我真的不保證你們的人身安全。”
“這孩子,說什么呢?!毖τ逞┡牧司皽Y的手臂一下,對對面的三人笑道:“你們別在意,他瞎說的。兩天時間長得很,現(xiàn)在搬家公司半天就能把東西都搬完。而且房屋中介也不少,這片區(qū)域以后開發(fā)緊俏著,不愁銷路。還有你們在夜市的那個攤子,想要的人也多著呢。放心,我們不難為人,兩天時間綽綽有余呢?!?/p>
景世天溫柔笑著,心里知道老婆是氣著了。
景淵也聽出他家母上的言下之意,又補充道:“雖然江城很大,但你們最好不要抱著'偷偷回來別人也不會發(fā)現(xiàn)'的僥幸心理。因為后果很嚴重。”
薛遠見狀,擺擺手,兩個警衛(wèi)員松開了臉已經(jīng)腫起的印豪清。
“行啦。該說的我也都說了。老妹子啊,你也這么大年紀了,該聽過因果報應(yīng)這回事。”薛遠喝完茶,把杯子遞給薛映雪收好,說道: “讓你們?nèi)矶?,還攜帶金銀家底,已經(jīng)是仁慈的了。這份仁慈,是印漓給你們的,好好燒香拜佛,求印漓能夠化險為夷、平安無事吧。不然,就算掘地三尺,景榮也會讓你們給印漓陪葬的?!?/p>
楊老太太一個激靈,嚇得眼神閃爍。印豪清也捂著臉,眼中滿是驚慌。印秀依舊是如同死灰的表情,她的世界早就塌了。
“我們走吧?!毖h站起來,邊走邊嘀咕道:“去藥膳館帶點吃的去醫(yī)院,印漓醒了,景榮可該好好休息了?!?/p>
一行人浩浩蕩蕩來,又浩浩蕩蕩離開。周圍的鄰居們都探頭探腦,這個小區(qū)安靜著呢,平日里來來往往就那么些人,如今這么大陣仗,沒人會不在意。
小區(qū)的房子隔音也不好,一家音響大聲點,一排樓都能聽得見??蓜偛培従觽冎е渎犃撕镁?,就聽到了楊老太太拍桌子的聲音,其他的卻根本沒聽到什么。
“我看是印漓的事兒。”有人開了個頭,八卦道:“你們上網(wǎng)看新聞了嗎?之前印漓不是參加比賽上電視了嗎?印家兩個老的還得意洋洋的,到處顯擺??汕疤煊行侣?wù)f印漓被綁架了,現(xiàn)在還在醫(yī)院呢,就是王旭做的,說是傷了腦袋都還沒過危險期。結(jié)果這幾天,就見王旭他媽過來哭,聽他們罵印漓,愣是沒見他們?nèi)メt(yī)院看印漓一下?!?/p>
一個年輕的女孩下班回來,正好碰著這一出,跟自己家人鄰居說道:“這才哪兒啊。幾年前印漓說喜歡男人,被他們打進醫(yī)院了,印漓就再沒回來過??伤麄儾蝗?,印漓卻沒有不孝,印漓自己掙的錢一半都給了他們。他們家的車、館子,全是印漓出的錢??伤麄兡兀弥±斓腻X過日子,還要給印漓臉色看。如今王旭那混蛋居然還把印漓綁架,差點就弄死了,印漓傷了腦袋,以后指不定怎樣呢。好好的一個大設(shè)計師 剛闖出了點名堂就被他們毀了。他們不僅沒去醫(yī)院看看,醫(yī)藥費更是一分錢都沒出過。您們也聽見了,他們還替王旭打抱不平,這都什么人啊!”
女孩扯了她奶奶的袖子一下,嘟囔道:“奶奶我給您說了您不信,現(xiàn)在信了吧。這么一家人,您跟他們來往什么啊。忘恩負義、不仁不義的,自家的孩子都能那么狠心,指不定哪天給您坑了您還幫他們數(shù)錢呢。”
老太太白了女孩一眼:“瞎說什么呢,快回屋,吃飯了?!?/p>
八卦的人群面面相覷,各自在眼里都裝了些東西,意義不明地看了印家緊閉的房門一眼,各自回家去——得囑咐家里的老人家,跟印家人遠著點,這人心啊,也太狠了。
車上。
薛映雪挪到了薛遠的車里,抱著薛遠的手臂,小女兒姿態(tài)盡顯:“爸,您真威風(fēng)?!?/p>
薛遠哈哈笑:“對付這些老油條,就不能跟他們講道理。他們的心啊,早爛透了。”
薛映雪點頭,卻又很快紅了眼睛:“只是,哪怕讓他們都不好過,印漓還是……醫(yī)生說,他腦部損傷雖然輕微,但被刺傷的地方卻很多,連醫(yī)生也不敢保證之后的情況。今天印漓醒來,羅羅說他反應(yīng)很遲緩,也不能回應(yīng),話也不能說……”
“哎,會好的?!毖h給薛映雪擦了擦眼淚,說道:“醒了是第一步,他會好起來的。你覺得印漓的命不好,我覺得他命好。你看,景榮把命都壓在他身上呢,誰都奪不走他的好運?!?/p>
“他會好起來的?!毖h最后說道,聲音很輕,就像是嘆息,又像是在祈禱。
車在藥膳館停了下,打包了幾份食物,就馬不停蹄地回到了醫(yī)院。
他們一早就往印家去了,接到印漓醒了的消息已經(jīng)在半路。本來薛映雪想要立刻回醫(yī)院的,但薛遠阻止了她,他知道,剛醒的印漓也沒多少精力,就讓景榮陪著吧。
現(xiàn)在一進醫(yī)院,薛映雪就奔到了病房外,景榮跟薛羅站在那里,和一個醫(yī)生說著話。
“景榮。印漓怎樣?”薛映雪小碎步跑過去,騏驥地問道。
景榮笑了笑:“雖然反應(yīng)很遲緩,但是他在聽我說的話。醫(yī)生也說了,傷到大腦的病人,這樣的情況很常見。大概一兩周后就能恢復(fù)過來。剛才醫(yī)生檢查了一下,印漓的視力有些受損,以后可能要戴眼鏡才行,也不能開車。”
“沒關(guān)系,讓司機開就好?!毖τ逞┞牭酶吲d,邊往病房里瞧,邊問:“印漓這會睡了?”
“睡了,他現(xiàn)在精神不太好,每天清醒的時間不長?!?/p>
“嗯?!毖τ逞└糁AЭ戳藥籽塾±欤呕剡^頭來對景榮說道: “你們外公給你們帶了藥膳館的吃的來,去吃點東西。我在這兒看著呢?!?/p>
“嗯?!本皹s轉(zhuǎn)頭看向薛遠他們,笑道:“外公辛苦了,也休息一會吧?!?/p>
薛遠老神在在地應(yīng)了一聲,擺手道:“這里交給你們,我回別墅去了。哎,老了啊?!?/p>
景淵跟景榮擺擺手,笑著送薛遠離開——別墅里陳媽還在,他們得回去給陳媽說這個好消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