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印漓已經(jīng)醒了,手背上的傷口也處理好了,醫(yī)生說掛完這組點滴就能走人。
“景榮你抽煙了?”印漓鼻子靈,嗅了一下就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
景榮笑著沒接這茬:“疼嗎?”
印漓聞言笑了,反正穆文芳都告訴了他們,他也懶得裝無所謂:“疼啊。本來沒醒的,醫(yī)生上藥直接給我疼醒了?!?/p>
景榮笑了笑,又問印漓:“想喝水嗎?”
“嗯。來點。”印漓從床上坐起來,他一手受傷一手插著針頭,景榮接了水把水杯遞到了印漓嘴邊。
印漓一眼就看到景榮手背的傷口,以為是景榮打架時候傷到的。印漓心里有些難受,喝完了水主動跟景榮坦白:“抱歉,其實今天那伙人,領(lǐng)頭的那個是我的表哥。我是真沒想到他會動手?!?/p>
景榮還沒怎樣,穆文芳先瞪眼了:“什么?表哥?是那個王旭?”
印漓點點頭,穆文芳咬著牙運氣好幾個回合,最終只低聲罵了句臟話,沒有說其他的。印漓又看向景榮:“你手去上點藥吧,別感染了。”
“嗯,沒事?!本皹s笑了笑,把穆文芳的反應(yīng)都看在眼里。隨后等印漓點滴掛完,幾人打車回了學(xué)校,景榮則騎車回了林場。
第二天一早,才五點的時候,景榮聽到林場里響起了油門聲。景榮出門看到景父的那輛小貨車正要開出去。
“爸,這么早去哪兒?”景榮問道。
景父從車窗探出頭。景父模樣很帥,比景榮而言多了幾分粗獷,當(dāng)了那么多年兵,養(yǎng)出了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因此模樣雖帥,卻讓人覺得兇神惡煞。
“之前談了個單子,有個老板有點意向,讓我?guī)зY料去看看。但對方說才從國外回來,沒倒過來時差,讓我早點過去?!本案傅吐曊f道。
“我也去吧?!本皹s一聽是生意合同,立刻提出同行:“我正好要去買點東西,昨天光顧玩,忘記買了?!?/p>
上一世,景父就是因為一個合同,讓景家踩入了深淵。那時候景榮在臨城讀大學(xué),對情況不了解。他只知道景父簽了個陷阱合同,對方出陰招,讓景父賠了林場??墒歉案负灪贤睦习逯皇莻€傀儡,林場轉(zhuǎn)手就被賣了,關(guān)于幕后人是誰,他們沒有絲毫頭緒。
那之后,景父和薛母相繼大病一場,幸虧景榮的大哥景淵學(xué)成歸來,力挽狂瀾把景家從懸崖邊拉回來。他們用了七年的時間,終于豎起了景氏集團(tuán)的大旗,也查到了當(dāng)年林場被吞的一些事情。而就在這時候,景淵卻被人下黑手,慘死在一條小巷中。警察說他被砍了四十多刀,渾身沒一塊好肉了。景淵的死對景家來說是個致命打擊,景父和薛母都悲痛過度,本來身體就不好的二老也相繼去世。
景榮一個人扛著景家,堅持了十幾年后,最終還是中了別人的招。別墅被炸毀,他和他最愛的人都葬身火海,而他到最后卻不知道真兇是誰。
一切的不幸都是這幾年簽訂的某個合同造成的。景榮不知道跟景父簽合同的人的模樣,但是他記得那人的名字——張軍。
所以只要是相關(guān)林場合同的事情,景榮總是要跟著景父,這個舉動卻讓景父和薛母覺得他們的小兒子終于懂事了。
“行,五分鐘,別吵醒映雪。”景父低聲叮囑道。薛映雪是景榮的母親,當(dāng)年跟剛退伍的景父天雷地火,直接私奔的。兩人恩恩愛愛幾十年,在兒子們面前從來不叫'你媽''你爸',而是叫對方'世天''映雪',儼然把景榮跟他大哥景淵當(dāng)超大號的電燈泡。如今景淵在帝都讀大學(xué),就剩景榮一個討嫌的了。
“我知道?!本皹s快速回房換了衣裳,洗漱完后在廚房拿了兩個玉米面餅,還不忘跑到旁邊倉庫把黑虎——林場養(yǎng)的一只大黑背,給放了。
貨車一路晃晃悠悠。那個老板在城北的高新區(qū),等景父跟景榮到了的時候,都已經(jīng)快八點了。
景父有些著急,停好貨車后,拿著資料就風(fēng)風(fēng)火火直接爬樓梯上了五樓,景榮連忙跟在身后。這是一個居民樓改建的商用樓,一樓是火鍋,二三樓是茶館和咖啡廳,往上就是賓館。開門的是個中年謝頂男人,景榮帶著憨厚的笑容跟在景父身后,聽到景父叫對方'張老板'的時候,景榮的心緊了一下,連忙'不懂事'地跟了進(jìn)去。
景榮裝作不諳世事的模樣,接過張老板遞過來的一個蘋果站在窗邊啃著,一邊佯作好奇地打量周圍,但耳朵卻細(xì)細(xì)聽著景父跟那個張老板的談話。幾分鐘后景榮就明白,這個張老板是才跟景父牽上線沒多久,還吊著景父,今天是要看景父拉來的木材的情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