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容懷書的話說完,只有錢勇一頭霧水:“怎么就不簡單了?”
容懷書嘆口氣,用一種慈愛的目光看了錢勇一眼,解釋道:“一:警察來太快;二:口供、程序都太敷衍。第一說明他們并不是你的那個電話叫來的,而是有別的人通知他們。加上第二條,就說明他們的來意不是來抓張軍和戴律師,而是來救他們的?!?/p>
錢勇愣了一秒,然后大罵一聲:“操!這什么玩意兒?我要告丫的?!?/p>
“算了。”景榮這時候突然出聲打斷了他們,景榮笑著用眼神制止容懷書和錢勇繼續(xù)的話,然后對他們說道:“那兩個估計(jì)是這里的地頭蛇,錢勇你這強(qiáng)龍也壓不倒這里來。今天謝謝你們,要不然我們家可虧大了?!?/p>
景父這時候也回過神,連聲跟錢勇和容懷書道謝。景父要請他們吃飯,容懷書和錢勇都連忙推辭了。
景榮也勸景父先回去——景父這輩子最覺得愧疚的是沒讓薛母過上富足安逸的日子,這眼看著一個光明大道在眼前,到頭來卻都是一場幻影。景榮知道他難受,卻也開解不了,現(xiàn)在唯一能讓景父好受點(diǎn)的,就是回到薛母跟前。
“爸你先回去陪媽吧,她一個人在林場呢。”景榮說道。
“啊,對。”果然,聽景榮提到薛母,景父再不多說,塞給景榮幾百塊錢囑咐他請錢勇他們吃飯,然后就跟錢勇他們告別走了。
景父走后,景榮三人就去了容懷書的酒吧。酒吧里面照舊一片冷清。
容懷書打開燈,從吧臺取了瓶酒和三個杯子,一人一杯放跟前:“我這的喝的就只有酒了,湊合著喝吧。”
容懷書倒完酒才問景榮:“為什么攔著我們?這事兒明顯是有人在背后操縱,這次折了,背后的人一定會再次出手?!?/p>
“我爸沒你想的那么笨?!本皹s笑了笑:“他要真防備起來,那我要怎么揪出背后那人的狐貍尾巴?我不怕那背后的人有什么大招,我只怕他這次不露面,那才是大隱患?!?/p>
容懷書聞言挑眉,似乎有些詫異景榮這埋了不知道幾道彎的心思。
錢勇卻冥思苦想半天,才一拍巴掌道:“你們的意思是,有人讓張軍和那個狗屁律師來騙景叔,還在緊要關(guān)頭讓警察把那兩個騙子救走了?”
容懷書無語,伸手摸了摸錢勇的腦袋:“理清楚了?這腦瓜真不容易啊。”
錢勇?lián)]開他的手,白了他一眼,然后看向景榮:“你早就知道?”
景榮點(diǎn)頭:“猜了個大概。這生意太突然,而且張軍說話漏洞很多。我家木材雖然不錯,但是不至于用高出市場價來買,所以我想那背后的人真正圖的,是我家的林場。”
“操!”錢勇大驚:“那、那怎么辦???”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等著那人冒出來?!?/p>
“冒出來之后呢?”容懷書把調(diào)好的酒又給錢勇和景榮滿上,興味盎然地看著景榮:“你打算怎么辦?”
“不怎么辦?!本皹s抿了口酒,垂下了眼簾遮住眼中的情緒:“我只是想要個明白?!?/p>
上輩子讓他景家大傷元?dú)?的人是誰,他想要個明白。至于怎么對那人,那就是抓出那人之后的事了。
景榮抬起頭,淡淡地轉(zhuǎn)移了話題:“最近有看到王旭嗎?”
容懷書聳聳肩:“其他幾個人倒來過我這里幾次,都被我扔出去了。王旭據(jù)說還在家靜養(yǎng),嘖嘖,你那天是不是專撿著他揍了?就他一個人給揍到住院了?!?/p>
景榮笑:“可能,是他太脆弱了吧。”
容懷書見景榮的這個笑容,怔忪了一瞬,隨后卻是蹙眉:“景榮,你……拿捏著分寸。”
景榮抬頭看向容懷書,露齒一笑:“我知道。 ”
錢勇一頭霧水:“你倆打什么啞謎呢?”
景榮搖搖頭,突然又想起一茬事:“王旭家的那個租賃站,老板叫什么?他們家背景很大嗎?”
“好像是叫王英雄,在這片挺有名的。不過沒聽說有什么背景,王家是王英雄這輩才開始發(fā)家的,現(xiàn)在那個租賃站就是他們的全部財(cái)產(chǎn)?!比輵褧吭诎膳_上,有幾分好奇:“你是想折騰到那個租賃站上?”
景榮沒有說話,他慢慢低頭看著酒杯,心中卻是驚濤駭浪——王英雄!這個宇峰租賃站真的是幾年后的宇峰房地產(chǎn)。而且那個王英雄還是印漓的姑父?
可是,上一世景榮是認(rèn)識王英雄的,在十年后的酒會上認(rèn)識。那時候景榮跟印漓的事在商圈沸沸揚(yáng)揚(yáng),但王英雄見到景榮卻只字不提印漓,甚至還給景榮介紹了一個設(shè)計(jì)師,給印漓設(shè)計(jì)了一個精致的'鳥籠'。
他可是印漓的親人?。?/p>
還有,這個小小的租賃站怎么在幾年之內(nèi)有上億資產(chǎn)的?宇峰租賃站跟張軍在一個地方,那景榮是不是可以大膽假設(shè)一下——那個王英雄就是張軍背后的策劃者?
“喂,你怎么了?”錢勇拍了拍景榮的肩膀,在臉上比劃了一下:“表情太嚇人了?!?/p>
景榮深呼吸一口氣,連干了三杯酒,眼睛都紅了: “我先走了,今天謝謝你們?!?/p>
景榮不等容懷書和錢勇回話就大步離開了酒吧。錢勇納悶地皺著眉,問容懷書:“他這是怎么了?怎么莫名其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