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調(diào)查結(jié)束了,他就要走了。陸一心自己幫方永年補全了后面的話,禾城沒有值得讓他留下來的東西,所以結(jié)束了就走了。
真……無情。
好像這幾年她媽媽做的那些面點都給喂到狗肚子里了一樣……
他太決絕了,決絕的她都開始火冒三丈。
就算只是認(rèn)識了八年的鄰居,也不用那么決絕,生活了兩年的地方說走就走,他那個藥房雖然生意不是特別好,但是在小區(qū)大媽這里風(fēng)評特別好,都說這個瘦瘦高高的小伙子特別大方,介紹的藥都不是特別貴的,但是大部分都還挺有效。
他明明對藥房用了心,他明明對她也挺好,他甚至每次出遠門都會給劉米青和她帶點當(dāng)?shù)赝撂禺a(chǎn)。
但是居然還能說走就走,還能覺得禾城沒有值得讓他留下來的東西。
“調(diào)查結(jié)束了,你就去和那個女的結(jié)婚么?”她問得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又來了。
方永年放下碗,皺眉。
陸一心自動自發(fā)的把自己的凳子搬到離方永年最遠的對角線坐好,還跟他解釋:“避嫌避嫌?!?/p>
方永年:“……”
“我就是問問?!北芟拥年懸恍陌欀亲泳镏?,“我們都認(rèn)識八年了,我叫了你八年的叔叔,就不能問問了么?”
剛才后備箱被抓包后的心虛還有方永年舊疾發(fā)作的擔(dān)心都被怒火給燒光了,被拒絕后的陸一心,終于有了點被拒絕后的委屈。
喜歡又不是壞事。
為什么他把這件事說的那么嚴(yán)肅,好像特別丟人。
他們又不是親叔侄,她又沒打算把他摁在床上!
方永年張嘴,想把他剛才說的那些話再說一遍。
陸一心反應(yīng)很快的截斷了他的話:“你說的那些道理我都懂,我如果不懂,一開始發(fā)現(xiàn)喜歡你了就來找你了,怎么可能還瞞著你?!?/p>
她居然還有理了。
“我也知道我們現(xiàn)在是不可能的,我才高二,成績飄飄忽忽,萬一高考的時候發(fā)揮失常沒考上好大學(xué),萬一我這輩子都沒有太大的出息,那我也不敢去追你?!?/p>
她開始喋喋不休,越說越覺得自己有理。
方永年默默的把面碗推開了一點點,怕自己控制不住兜頭兜腦的澆到陸一心頭上去。
“但是人總是要留個念想不是么?”陸一心說到最后,居然還有些痛心疾首。
方永年這回不止是幻肢痛,他覺得自己的頭也開始隱隱作痛了。
“你這都是什么亂七八糟的歪理?!彼X得自己都詞窮了。
“這怎么就歪理了?!标懸恍哪绢^木腦的,徹底豁出去了,“我就只是喜歡你而已,在發(fā)現(xiàn)我自己喜歡你的時候我還特別難受了一陣子,覺得我褻瀆了之前對你的崇拜?!?/p>
“我甚至因為現(xiàn)在的我太不靠譜暫時配不上你,還偷偷的特別自卑過!”
方永年:“……”
“我喜歡你的時候又不知道你有一個那么漂亮的女朋友?!彼@來繞去,又給繞回來了。
“我喜歡你又沒說一定要跟你做什么?!?/p>
“我哪敢跟你做什么??!”陸一心吸吸鼻子,她知道自己腦子里有根弦因為方永年剛才的那句來禾城的理由給弄斷了,她開始控制不住自己,“我就是喜歡而已,我沒有扒光你的衣服,也沒有偷親你,我又沒說要跟你談戀愛!”
一陣安靜。
鐘點房不大,方永年為了避嫌又打開了房間的門,陸一心這句吼出來的話,讓本來有點吵的走廊一下子鴉雀無聲。
陸一心覺得最后談戀愛那三個字,正在走廊里余音繞梁。
方永年的臉,肉眼可見的從鐵青變成了通紅。
他剛才為什么會心軟?他為什么會覺得這丫頭招人疼?他真是腦子壞掉了才會想讓這樣的丫頭做他的親侄女!
他這一輩子都沒有這樣丟人過,在高速公路休息站的鐘點房里,開著門,一個穿著校服的姑娘沖著他這個三十多歲的老男人喊著要扒光他的衣服偷親他還要談戀愛。
“你起來!”方永年的臉仍然一陣青一陣紅。
發(fā)泄完發(fā)現(xiàn)自己闖大禍的陸一心立刻又回到一個指令一個動作的乖寶寶狀態(tài)。
“我送你回去?!彼挥X得身上發(fā)冷了,也不覺得身體虛得沒有力氣了。
再不送她回去,他覺得他可能要腦溢血了。
最可怕的是,她剛才說的那些烏七八糟的東西,居然沒有什么能夠反駁的。
狼狽至極。
他發(fā)動車子的時候臉還是紅的。
“你給我坐車后排!”他泄憤一樣的命令她。
真他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