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狈接滥臧殃懸恍能浐鹾醯氖掷^來環(huán)住他的腰,學(xué)著陸一心剛才的語氣,“你身上暖和。”
而且好香。
陸一心在被子里很新奇的嘿嘿笑。
其實方永年幷不保守,他對所有有興趣的事求知欲都很強(qiáng),他也很喜歡肌膚接觸,一開始他會抗拒她碰到他身上的傷口,但是現(xiàn)在,他會咬她。
“癢!”他在黑暗中聲音帶著笑,咬了一口陸一心的耳朵當(dāng)作懲罰,“很晚了!趕緊睡。”
陸一心特別喜歡摸他胸口的傷疤,睡著了手指還會無意識的摸,他自己也偷偷摸了一下,覺得就只是凹凸不平而已。
“我以前也摸過?!标懸恍亩浔灰У陌W癢的,縮在他懷里,手還放在他的傷疤上,“在禾城的時候,你和我爸爸喝醉那次。”
她趁著兩個酒鬼都神志不清,惡狠狠的揩了一次油。
“那時候你好瘦?!彼中奶哿恕?/p>
那段時間他使勁的折騰自己,這條傷疤好像就長在了骨頭上,她用點力就能把那塊疤痕密布的骨頭壓斷。
不像現(xiàn)在,因為健身因為保養(yǎng),他已經(jīng)有了一層很薄的胸肌,傷疤摸起來就只是傷疤,皮肉上的,而不是骨頭里的。
她一心疼他就喜歡抱著他粘粘糊糊,粘糊上了,就忘記她自己今天洗澡前差點擦槍走火的時候義正言辭拒絕他的理由,她說他剛剛幻肢痛過身體虛,需要戒一陣子聲色犬馬。
方永年對她一陣子這個用詞很不滿,箭在弦上的時候挑著眉糗她:“一陣子?”
已經(jīng)粘糊成液體的陸一心甜膩膩的:“我剛才……洗澡用了半個小時?!?/p>
所以已經(jīng)過了一陣子了!
方永年笑,咬著她的耳朵罵她死小孩。
黑暗中聲音低低沉沉沙沙啞啞的,陸一心的手在他的肩膀上慢慢握成拳,又慢慢的伸展開,指尖用力,在方永年有些蒼白的背上劃下了紅色的印記。
真的準(zhǔn)備入睡的時候,方永年還是沒有穿衣服,由著陸一心的手在他胸口的疤痕上來來回回。
“這地方等以后老了,皮會松?!彼曇魩е愖?,懶洋洋的,“到時候就沒那么好摸了?!?/p>
傷疤幷不是好東西,也不值得浪漫,只是因為陸一心習(xí)慣性的摸,所以他也想像了一下被陸一心這樣一路摸到老會變成什么樣。
“那時候我的手也松了……”陸一心已經(jīng)打了個好幾個哈欠迷迷糊糊了,說出來的話一半清醒一半夢囈,“我也沒那么好摸了……”
方永年被她的夢話逗笑,拍拍她的頭,調(diào)整了一個兩個人都舒服的睡姿。
陸一心永遠(yuǎn)睡在他左邊,這樣不會碰到他的右腿,他翻身也方便。
和殘疾人結(jié)婚有很多和浪漫一點關(guān)系都沒有的現(xiàn)實問題,比如睡的方向,比如半夜起夜,比如屋子里主要通道得永遠(yuǎn)保持沒有障礙方便輪椅進(jìn)出。
再比如晚上睡覺得時候,睡相幷不是特別好的陸一心會經(jīng)常碰到他的腿,每一次碰到,她在睡夢里都會下意識的多碰觸兩下。
她的大腦和他的一樣,總是認(rèn)為人應(yīng)該是四肢健全的,她只碰觸到了他的左小腿,所以會下意識的想去找他的右小腿。
這都是有些狼狽的事情,有些戀愛初期的時候他們就經(jīng)歷了,有些一直等到結(jié)婚了真正朝夕相處了才不得不經(jīng)歷,只是他們兩個誰都沒有把這事當(dāng)成話題,就像他們的第一次他說的那樣,他們會有點不一樣。
和別的夫妻不一樣,煩惱的方向不一樣,喜怒的地方不一樣。
方永年摟著陸一心沉沉的睡去,睡夢里,陸一心又一次碰到了他的左腿無意識的想去找他的右腿。
方永年翻了個身,把她兩只腳都壓在自己的左腿下,咕噥了一聲又睡著了。
黑暗里,剛結(jié)婚沒多久的新婚夫妻都睡得很熟,糾纏在一起,睡相都不太好,自己踹了被子冷了,迷迷糊糊凍醒裹緊自己的同時又會把對方重新包裹好。
方永年在又一次被陸一心用腳找他右小腿的動作驚醒后,看了一眼手機(jī)。
凌晨兩點多,他手機(jī)里面有一個未接電話,來電顯示是俞含楓。
他劃開看了一眼,半個多小時前的電話,應(yīng)該沒有響很久,因為俞含楓的微信很快就發(fā)了過來。
“抱歉,我忘了有時差。沒什么大事,明天白天再聊?!彼€是一如既往的簡潔。
方永年看了一眼,鎖屏。
陸一心在打鼾,方永年閉上眼睛,嘴角是翹著的。
真奇怪……
他迷迷糊糊的想。
俞含楓為了集團(tuán)高層人事調(diào)動的事已經(jīng)在國外一個多月了,怎么今天突然就忘記時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