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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關(guān)了門。
薄一昭心情不太好，他覺得自己好像在無形中被牽著鼻子走了，順著某人的邏輯，走到了一個危險的懸崖邊。
家里顯得安靜得可怕，好像從某一刻開始氣氛變得不太對靜，就連原本住得清凈又復合審美的狗窩忽然都不對味了——
冷清了些。
燈光也有點過于的暗。
當時怎么想著連沙發(fā)都是深色的來著，搞得像是活在古墓派里修煉《葵花寶典》，整個屋子連空氣都透著一股太監(jiān)的味道。
薄一昭環(huán)視周圍一圈，看哪哪不順眼，干脆轉(zhuǎn)頭進了浴室。
洗漱出來后腰間圍著圍巾，站在鏡子前打量自己，這么些年除了宅在實驗室，他健身房也沒拉下，每周雷打不動三次健身，雖然沒練出驚天動地的倒三角身材，但是肩寬腰窄有腹肌……
該有的都有。
抬起手抹了把順著喉結(jié)混入腹肌溝壑中的水珠，男人忽然響起前天下午，夕陽西下，有個小姑娘活蹦亂跳地直言看上他“帥氣多金，成熟穩(wěn)重”，沒忍住，低頭嗤笑了聲。
她倒是挺會“透過衣服看本質(zhì)”的。
但是說實在的，這沒用——
從過去的口味來看，徐酒歲顛覆了他的個人審美方向與標準，這是委婉一點的說法。
不那么委婉的說法應該是，過去的他并不覺得一米六五以下的女人算是成熟的女人，因為這個身高以下的，并不在他的水平視線范圍內(nèi)。
用手扒了下濕潤的頭發(fā)，男人目光沉了沉，不再胡思亂想回到了客廳，考慮到今晚思緒有些亂，他沒準備再繼續(xù)做正經(jīng)工作，而是打開了電視機。
電視機的聲音驅(qū)散了一點古墓派里的寂寞，電視里正在播放的是現(xiàn)在非常熱門，討論度第一的綜藝節(jié)目。
該節(jié)目叫《梵高的向日葵》，聚集了從全世界各大高端藝術(shù)院校就讀或者畢業(yè)歸來的頂尖學霸，這些白富美，高富帥學霸們每個學歷、履歷掏出來都要惹得下面的觀眾一片驚呼——
眼下在表演的是一段芭蕾舞劇《天鵝湖》里，最為著名的黑天鵝奧吉莉婭獨舞，在一些行業(yè)認知中，《天鵝湖》芭蕾舞劇里黑天鵝的角色重要性甚至高于公主奧杰塔，就是因為黑天鵝有一段可以作為全劇技巧巔峰的三十二個“揮鞭轉(zhuǎn)”單足立地旋轉(zhuǎn)。
舞臺中央，身著黑色芭蕾舞服的年輕女人身材高挑纖細，修長的天鵝頸與輕盈的芭蕾舞裙伴隨著舞姿伸展，每一個滑步、跳躍、屈伸都仿佛是將身體拉伸成最優(yōu)美的弧線展現(xiàn)在觀眾眼前——
這是一個面容優(yōu)雅又美麗的年輕女人，當她穩(wěn)穩(wěn)地完成三十二個單足立地旋轉(zhuǎn)，踩著音樂戛然而止立地，場內(nèi)先是寂靜幾秒，隨后暴起一陣如雷掌聲。
她面帶從容微笑，纖細的腰肢不堪一握，卻以最柔軟的方式微下彎，向觀眾執(zhí)意，唯有胸口起伏的頻率和幅度無聲地提現(xiàn)剛才的動作她完成得并不像是表現(xiàn)出來的那樣輕松。
評審們對這個叫喬欣的選手贊不絕口。
這檔綜藝節(jié)目的評審是一些國內(nèi)外的頂級流量明星，也有一些在其行業(yè)可以算得上頗有成就，但是拎到一個綜藝節(jié)目里，讓他們對他們并不是那么熟悉的領(lǐng)域的頂尖學院才子們評頭論足，便顯得有些不倫不類。
男人握著遙控器，多看了兩眼電視機里優(yōu)雅、自信、身材高挑的女人，十分鐘前，在他的自我判定里，這是最符合他日常常規(guī)審美標準的類型。
雖然此時此刻，黑沉的瞳眸顯得十分平靜。
主持人將話筒遞給了名叫喬欣的年輕女人，聽她自我介紹來自美國芭蕾舞劇院——
鏡頭給了下面的某個舞蹈專業(yè)方向的評委一個鏡頭，鏡頭中的她捂臉吃驚的表情非常真情實感：“天吶，那你怎么會回國……這個真的很厲害了我跟你們說，世界六大芭蕾舞團之一，美國國寶級的芭蕾舞演出團體，你們想想一個中國人要擠進去多不容易？”
這個評委的聲音也挺有感染力，主持人立刻把話筒遞給了這個年輕的芭蕾舞者。
只見她笑了笑，用溫柔的聲音說：“本來留在美國也是因為一個人，現(xiàn)在他回國了，我自然也跟著回來?！?/p>
聽到這，薄一昭握著遙控器的手停頓了下，面無表情地關(guān)了電視。
坐在沙發(fā)上放空了一會兒，直到那邊手機亮了起來，男人慢吞吞偏頭掃了一眼，屏幕上顯示的是——
【倩倩：老師早些休息！晚安！】
薄一昭：“……”
長臂一伸拿過手機，干凈利落關(guān)機。
他覺得自己大概是有病：沒事干想女人干什么，種種跡象表明女人是世界上最麻煩的物種，沒有之一。
正這么腹誹到自己都懷疑自己這么下去性取向會不會出現(xiàn)問題，家門被人敲響了，男人有些心不在焉地站起來走過去拉開門——
哪怕是知道這個時候會狗膽包天敲他家門的只有一個人，他開門的動作還是做得干凈利落。
“什么事？”
他站在門縫后，面無表情地問。
外頭站了個乖乖的短發(fā)小姑娘，她踩著她毛茸茸的獨角獸拖鞋，笑瞇瞇地，手里端了杯牛奶。
“老師，我給你送——”
乖乖的短發(fā)小姑娘的話戛然而止。
水潤的眼珠子在眼眶里震動了下，她的唇定格在了一個震驚微張的模樣，目光停在了面前大片讓人無法忽視也無法直視腹肌上。
徐酒歲：“……”
在她手里的杯子掉在地上之前，薄一昭眼疾手快地接住了它，避免了它被摔得四分五裂的悲劇命運。
空氣之中，小姑娘吞咽了下唾液，毫不掩飾地，咕嘟一聲。
薄一昭：“？”
小腹快被一雙目光燒出了火，男人低頭看了眼才發(fā)現(xiàn)自己還保持著剛出浴時，圍著浴巾，赤膊的模樣。
薄一昭：“……”
捏著牛奶杯的手收了收力道，差點捏碎了杯子，男人被她弄得也莫名跟著緊張，人往門縫后面躲了躲，嗓音微沙?。骸翱磯蛄藳]？”
被毫無通知地發(fā)了深夜福利，小姑娘雙眼發(fā)直，老老實實搖頭：“沒。”
老男人：“……”
小姑娘：“……”
高度一下拔高到肉、欲層次。
薄一昭忽然覺得問題似乎變得有點大條。
前所未有深刻地認識到，他現(xiàn)在確實是站在了危險的懸崖邊——
他必須懸崖勒馬。
盡快解決一些顯然拖延太久的問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