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作俑者早就灌了一肚子黃湯,倒也不避諱,大著舌頭說:“不賴我啊,這鑰匙扣什么破質(zhì)量,磕一下就成兩半了。”
宋致淮回來,看到變成兩半的鑰匙扣,表情登時就不好看了。
摔壞的人嘴還沒遮攔,叨叨咕咕地說這鑰匙扣明擺著是瞎糊弄事兒,那個不知名小明星明擺著是知道你宋二少吃慣大魚大肉了,才故意跟你玩這小清新把戲,釣?zāi)闵香^的。
宋致淮冷著臉和他嗆了兩聲,他竟然吧唧來了一句:“現(xiàn)在小明星為了往上爬,什么事兒做不出來?也不知道被人睡過幾輪了,才輪到你宋二少?!?/p>
宋致淮把金絲眼鏡一摘,上去就把他給揍了一頓,直接把他揍到酒醒,誰攔也攔不住。
要不說宋致淮這個人陰損,把對方揍到哭爹喊娘后,過了幾天,他又提著幾兜禮品,去拜訪了那人的老爸。
也不知道他給老爺子灌了什么迷魂湯,不出一個月,那紈绔子弟就被他爸強行送出國去讀MBA去了,還美名其曰“獨立”,除了基礎(chǔ)學(xué)費,每個月只給他五百美元生活費。
老爺子的原話是:“小宋跟我講了,他好幾個同學(xué)去國外念書,爸媽為了叫他們成才,都不給他們多余的生活費的,讓他們半夜兩點起來送報紙,一邊讀書一邊工作,多好的鍛煉吶?!?/p>
臨送別時,那哥們兒在機場痛哭流涕的,說姓宋的老小子真他媽殺人不見血,不就弄壞一個鑰匙扣,至于嗎。
當(dāng)然,后來宋致淮又從那個小明星那兒搞了一個手工鑰匙扣,寶貝得不行,掛在了他的車鑰匙上,天天拿出來晃。
那出國的小子也算是因禍得福,他花天酒地慣了,結(jié)果一開始大手大腳,三個月就花空了一年的生活費,只好苦逼兮兮地跑去餐館給人家刷了半年盤子。
他在國外學(xué)了一年半,再回來的時候早已是脫胎換骨,還非要拉著宋致淮請他吃飯,說幸虧當(dāng)年宋致淮給他爸洗了腦,不然他現(xiàn)在估計還是那個在純K里天天蹦迪的傻嗨。
想到得罪宋致淮的后果,黃榮燦咽了老大一口口水,斟酌著說:“老宋,我也不是那個意思,就八卦一下……”
宋致淮冷冰冰地說:“你不是這個意思,那你的小情兒呢?”
黃榮燦一愣:“你什么意思?”
宋致淮說:“他跟你也有三年了吧?對你也有了解,他把這種似是而非的照片發(fā)給你,不就是想借你的手轉(zhuǎn)發(fā)給我,讓我看見嗎?”
黃榮燦細(xì)細(xì)琢磨了一下,好像還真是這個理,心里也冒了火。
宋致淮很冷靜地分析:“我跟你們提過的吧,池頌他酒精過敏非常嚴(yán)重,我喝完酒都不敢跟他親近狠了,他怎么可能跟一個不是我的酒鬼摟摟抱抱?”
黃榮燦心里惦記著自己被當(dāng)槍使的事兒,憋著一口氣,越聽宋致淮分析越覺得有道理,連聲道歉:“老宋,對不起,真對不起啊,我一看這個熱鬧就給你發(fā)了,沒過腦子,你可別生我的氣。”
宋致淮溫和道:“咱們倆什么關(guān)系啊,怎么會?”
黃榮燦硬是被他這笑里藏刀的語氣逼出一身雞皮疙瘩:“老宋,改天,不,明天我請你吃飯,算是賠罪行不行?你在帝都嗎?”
宋致淮睜眼說瞎話:“啊,我不在。”
黃榮燦直撓頭皮。
宋致淮又問:“這張圖你有沒有發(fā)給別人?”
黃榮燦:“我哪兒敢?嗨,老宋,你還不知道我什么人嗎,就是嘴巴賤了點兒,但口風(fēng)絕對夠嚴(yán)啊?!?/p>
這話倒是不錯,黃榮燦人不壞,就是有時候腦子不大好使,不過在大是大非上倒不含糊。
宋致淮說:“那就好,你把你手機里這張圖刪掉,如果流出去的話,就太麻煩了。”
黃榮燦連聲道:“沒問題沒問題。我一會叫我媳婦把圖也給刪了……”
宋致淮云淡風(fēng)輕地表示:“不用費事兒。你把他的手機型號、系統(tǒng)和賬號給我,我請我們公司的技術(shù)部替他清理一下?!?/p>
掛了電話,黃榮燦憋了一肚子氣,玩了一會兒手機,越看長發(fā)男人的頭像越覺得反感。
左右也是個小玩意兒,都處了三年了,感情也淡了不少,這時候被他利用了一把,黃榮燦心里膈應(yīng)狠了,索性動動手指,直接把長發(fā)男人所有的聯(lián)系方式給拉進了黑名單。
放下和黃榮燦的電話,宋致淮又聯(lián)系上了池頌。
池頌秒接:“致淮!”
一聽到他的聲音,宋致淮就不自覺放柔了聲音:“怎么樣?還好嗎?”
池頌答道:“唔,還好,我剛才才從外頭回來,再排一會兒戲,等頭發(fā)干了就睡。”
宋致淮忍不住擔(dān)憂:“有沒有不舒服?我聽你說話聲音有點啞。”
池頌清了清嗓子。
他還真有一點不舒服。
剛才他費了老鼻子勁兒,把劉舒和錢期的生活助理都叫了來,才合力把醉鬼錢期拖回他自己的房間,酒味嗆得池頌喉嚨發(fā)癢發(fā)脹,漱了好幾遍口也還是緩不過來。
池頌如實答道:“剛才同事喝醉酒找錯門,我把他送回去了,可能是酒味太濃了,現(xiàn)在喉嚨不大舒服?!?/p>
宋致淮并不是來旁敲側(cè)擊池頌的,可他完全沒想到池頌會主動提起這件事,一時間心里暖暖的,又有點心疼:“趕快去吃點抗過敏的藥。我給你放在行李箱夾層里了。”
……他相信池頌,而池頌也對他坦誠。還有能比這更叫人安心的關(guān)系嗎?
然而宋總在致電了公司公關(guān)部后,直到半夜都沒有睡著,滿腦子都是自家小媳婦被那個醉鬼吃豆腐的畫面。
他黑著臉爬起來,訂了明天去魔都的車票。
……相信歸相信,但是媳婦被人碰了,宋致淮心里還是不爽。
……果然還是去看看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