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尋找媽媽(1)
安息讀完船長日記后, 食指一扣將它對折。
槽點很多。
船長你筆下那個優(yōu)雅紳士李星澍是誰?堆金積玉富可敵國揮金如土,還神秘莫測?
船長你清醒一點!不要給那家伙搞這種龍傲天人設(shè)??!
不過,知道李星澍也在,安息緊繃的神經(jīng)有了一絲松懈。
說起來,為什么游戲剛開場這張紙就出現(xiàn)在安息手上?其他人也有嗎?那豈不是所有人都知道了李星澍的存在,總覺得他有些危險。
這場游戲是對戰(zhàn)模式。
游戲規(guī)則在剛才系統(tǒng)提示音結(jié)束后,已經(jīng)一股腦兒灌輸進了安息的腦袋。起初安息以為會碰上大逃殺, 然而并非如此。
與大逃殺相比,這場游戲有趣也復(fù)雜得多。
安息將它總結(jié)為:角色扮演。
全部玩家分為兩個陣營,具體是哪兩個陣營, 安息并不知道,他甚至對自身的陣營歸屬也毫不知情。
他只有一個隨游戲一起加載而來的身份。
和與之匹配的記憶。
陌生的記憶在他腦內(nèi)復(fù)蘇,安息感覺仿佛經(jīng)歷了另一場人生。
他的記憶中有一些人,對他而言重要的, 或者仇視的。這些人都在這艘郵輪上,他必須根據(jù)記憶中的人物關(guān)系和塵封的往事, 將他們找出來,一一對應(yīng),判斷他們是敵是友。
只待片刻,安息就明白了這種玩法的關(guān)鍵點在哪兒。
人的記憶是不同的, 各有側(cè)重點。
愛恨不可控。
你覺得他是友人,為他兩肋插刀,他卻反咬你一口,說你自作多情。
這場游戲玩的是人心。
難怪需要植入一段偽造的人生, 如果讓玩家直接上,大家之間沒有任何愛恨糾葛,激發(fā)不了內(nèi)心的情感驅(qū)動力。一個正常人,誰會對陌生人下死手呢?那樣的話,就需要系統(tǒng)的外力介入,就真的變成了大逃殺。
有點兒意思啊……
安息在心里感嘆。
他給自己新身份的定位是,社會邊緣人士。
他的記憶中,存在著一個人。
受植入的記憶影響,安息現(xiàn)在一想到那個人,復(fù)雜又強烈的恨意便從心頭涌起。
那個人對他做了不可饒恕的事。
……
突然,安息后背一涼。他可以感覺到有東西在他背后,虛無而冰冷,仿佛貼著他的后背站立。
胡亂將日記塞進口袋,安息一個急轉(zhuǎn)身,快速后退。
背后什么都沒有。
他現(xiàn)在處于一個幽暗的空間內(nèi),不像船上的客艙,反而如同地窖。安息站在通道中,兩邊堆著比他還要高的貨物,艙門就在不遠處。
艙門背后傳來隱約的動靜。
細小、微弱、凄厲,尖銳的劃在安息的耳膜上,刺激的他心底發(fā)寒。
那是嬰兒的哭聲。
艙門背后,有什么東西?
安息緩慢靠近,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他沒有直接開門,而是先貼上艙門,透過玻璃向外看去。
外面依舊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清。就在安息努力在沉郁的黑色中分辨事物的時候,突然,一只手貼上了玻璃窗。
安息被嚇得連退數(shù)步,顱內(nèi)傳來嗡嗡的耳鳴聲。
那只手死死貼著玻璃,手指痙攣,用力得仿佛要打碎玻璃進來。
那分明是一只成年人的手掌。
嬰兒的哭聲停了。
安息還沒來得及回神,驚變又起。
驀地一個模糊的影子從窗前刮過,逕直將那只手刮走。那東西劃過玻璃表面時發(fā)出滋滋啦啦的聲響,聽得安息牙酸。
一切重歸寂靜。
但安息清楚地看到,船艙玻璃上留下三條深深的劃痕。
仿佛野獸銳爪留下的痕跡。
安息:說好的玩家互毆呢?這條船上還有什么?
他迅速起身,快步上前,這次他沒再猶豫,一把拉開艙門。
門外是一條無人的走廊,燈光全滅,走廊盡頭依稀可見月光。
月光下,一個扭曲的身影回頭看向安息。
那大概是個人,穿著一身裙裝或者長款外套,衣角垂落在地面上。但他卻作出了人類不該有的姿態(tài),四肢著地,用手爬行。由于腿的長度超過了手臂,他的臀//部翹//起,姿勢更顯詭異。那模樣讓安息想起生物的返祖現(xiàn)象。
那到底是什么東西?
安息只微微眨了一下眼睛,再望去,月光下的生物已經(jīng)不見蹤影。
安息抬腳便追,沒跑幾步,腳下突然被一絆,重重摔在地面上。
安息揉了揉手肘,還好,走廊上全都鋪著厚實的地毯,這一摔并不痛,“又是什么東西?”
他定睛朝腳邊望去,這一看,安息剛平靜下來的心臟再度狂跳不止。
那是一個嬰孩,死死貼著安息腳邊,一雙手仿佛要抱住安息的腿。
“臥槽!”安息大叫一聲,抬腳就是一踢。
嬰孩被他一腳踢飛,狠狠撞到艙壁上,鮮血四濺,像一盤摔爛的蛋糕。
那個嬰孩始終沒發(fā)出半點聲音,安息有些緊張,他把握不準那孩子到底是個鬼,還是活物?
如果是活的,他豈不是……
安息打了個寒顫。
他摸索著起身,被冷汗浸濕的手又觸碰到另外的東西。
安息定住了,不敢動,深怕再做錯事。
手心的觸感柔軟光滑,帶著余溫,好像是……人的皮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