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環(huán)兒,你可千萬別跟我較真啊環(huán)兒!這不都是做戲呢么!全是老三出的鬼主意,他見不得我好!環(huán)兒,我對你的一片癡心天地可證,日月可鑒!”五王爺飛撲到少年腳邊,嗷嗷的叫喚。
稽延扶額,默默扭過頭去。
賈環(huán)一腳將他踹開,走到主位坐定,掄起酒壇豪飲一口,道,“我看你挺享受的。”
“我享受個屁!”五王爺腆著臉坐過去,一邊替少年捶腿一邊抱怨,“那些人涂脂抹粉臭不可聞,偏還愛往我身上磨蹭,熏得我都快吐了!但有釘子看著呢,我只得硬扛!你瞅瞅我這雙手,若是碰了他們,晚上非得回去洗個十遍八遍,直洗脫一層皮才覺得好些!”
他攤開自己大掌,果然有些微微泛紅,又接著指天畫地的表忠心,“好環(huán)兒,這世上我只鐘情于你一個,你瞧瞧我這好兄弟,”他指指自己褲襠,“對著旁人丁點反應(yīng)沒有,捋都捋不起來,一見了你它便硬啦,連聲招呼也不打!”
褲襠處果然一點一點撐起來,五王爺越發(fā)笑的得意,“環(huán)兒你看,我說得沒錯吧!你一定要信我啊,千萬莫中了老三的離間計!他一肚子壞水兒!”
賈環(huán)一杯酒倒入他大張的嘴里,見他嗆得鼻涕眼淚糊了一臉才露出個笑來,道,“我是來討債的,別嘚吧嘚吧浪費我時間。庫房在哪兒,帶我去。今日先宰你立威,再去別家?!?/p>
“哎,立立立,我一定幫環(huán)兒把威立起來!”五王爺抹把臉,傻乎乎的笑了。
那賤樣實在是傷眼,稽延恨不能自摳雙目,心中暗忖:不知道現(xiàn)在轉(zhuǎn)投環(huán)三爺麾下可不可行?王爺倘若獲悉我打算,一定親自把我送上門去。忽然覺得更糟心了怎么辦?
忠順王府的庫房占地很大,開了門鎖,堆積如山的箱籠差點沒把屋頂撐開。賈環(huán)手里拿著一張單據(jù),曼聲道,“別家三輩人才欠下幾百萬兩,你五年就欠下別人幾輩子才欠下的債,你挺能啊!”
“我,我,我這不是見別人都借,我也跟個風么!其實我不差錢!”五王爺心虛極了。
稽延同情的瞥他一眼。旁人不知,他還不知么,那些銀子全拿去置房產(chǎn)養(yǎng)姬妾去了,倘若不是碰見三爺,王爺忽然知道攢媳婦本了,也不曉得現(xiàn)在會欠下多少,六百萬兩也是有的。
“滿朝文武,數(shù)你欠的最多,統(tǒng)共三百二十四萬兩,我自作主張把零頭抹了,你給個三百萬兩,沒現(xiàn)銀拿古董玉器房產(chǎn)田莊抵債也行,你看著辦吧?!辟Z環(huán)拂開在鼻端飄飛的灰塵。
“還是環(huán)兒對我最好!”五王爺拉住他手腕輕輕揉捏,“現(xiàn)銀都在這兒呢,你派人搬走吧。算老三有點良心,登基后給我提了個醒,否則現(xiàn)在得賠的我傾家蕩產(chǎn)。”
“難怪你把西夷皇族的寶庫搜刮了個遍,卻是用來還債。”賈環(huán)抽-出手腕,行至箱籠邊一一查看,里面果然整齊碼放著許多金磚,盡夠了。
“哪能啊,還債的銀子我早備好了,西夷皇室的寶庫我全給了老三,他有錢著呢!他這是借機要除掉世家和四大異姓王,其實賑災(zāi)銀早派親信悄悄送去了。南部那些地方大員全是他的擁躉,有異心的全都被他連根拔起,耍弄這些眼高于頂?shù)木┕龠€不跟耍猴兒似得!他簡直壞的沒邊兒了!所以環(huán)兒,咱不跟他玩,遲早要吃虧的!”五王爺不遺余力的抹黑證圣帝。
賈環(huán)笑而不答,繼續(xù)查驗銀兩。
五王爺走上前,從一堆箱籠里翻出一個小匣子,打開了遞到少年眼下,“這是我私扣的一匣子寶石,環(huán)兒你最喜歡亮晶晶的東西,快看看喜不喜歡。”
賈環(huán)轉(zhuǎn)臉一看,里面全是晶瑩剔透的各色寶石,紅的、藍的、黃的、綠的、紫的……應(yīng)有盡有,五彩斑斕,一柱陽光斜照下來,反射出的璀璨光芒能把人的眼睛刺瞎。
喪尸的晶核與寶石無異,賈環(huán)上輩子最喜歡搜集晶核,這輩子自然對類似的寶石青睞有加,倒讓五王爺看出來了。他撚起一顆血紅的寶石對準陽光探看,片刻后放入匣中,笑道,“我很喜歡,多謝了。”
五王爺歡喜的跟什么似得,將匣子遞給稽延,諂笑道,“咱兩誰跟誰啊!我的就是你的,你的就是……”
賈環(huán)捏住他下顎輕笑,“我的還是我的,記住了么!”
“記住了記住了!好環(huán)兒,連我也是你的!”五王爺忙握住他指尖,放在唇邊連連啄吻。
賈環(huán)任他吻了一會兒,見他竟張口來咬,立即-抽-出指尖,揮袖道,“讓人來把銀子擡走!”
稽延捂著酸痛的眼睛下去了,很快叫來錦衣衛(wèi)把東西搬走。五王爺跟前跟后的獻殷切,府門一開,立即換了張怒意勃發(fā)、狂傲霸氣的臉,喝道,“快滾吧!日后你我二人勢不兩立!”
賈環(huán)略一拱手,躍上馬背匆匆離去。
府門一關(guān),五王爺立即腿軟了,扶住稽延胳膊心虛的問,“本王方才那是演戲呢,環(huán)兒不會介意吧?”
稽延暗自深呼吸,癱著臉道,“王爺放心,三爺必不會與您計較!”與您計較不顯得他忒掉價了么?
當然,最后這句話稽延是打死也不敢說的。主子就是賤,那也只在三爺跟前賤,惹急了連證圣帝也不放在眼里,天都能捅一個窟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