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蕁一雙眼睛轉(zhuǎn)盼流光,嫣然一笑,“你猜?”
謝瑾眉心又開始跳,拿指尖揉了揉,灌了一盞茶,才道:“那咱們說好了,你腿傷好了就來校場,那一千八百人我撥給你,除了顧長思,再配兩個副尉,但有了軍職的人,不會沒有野心和自己的考量,愿不愿追隨你,我就不好說了,尤其是顧長思,你若能說得他心動,我沒有意見?!?
“知道,”沉蕁收了臉上的戲謔之意,正經(jīng)道:“他若不愿,我絕不勉強?!?
謝瑾點著頭,看了看天色,“很晚了,沉將軍,安寢吧?”
沉蕁撲哧一笑,看了看他伸過來的手,將手遞了上去,謝瑾一把握住,吹了外間燈燭,牽著她進了里間。
今晚沒有紅燭,屋里的燈全滅了,只有一線月光透過窗紙,投在燙了蠟的黃衫木地板上,靜悄悄地氤出一團朦朧光暈。
紗帳里只看得到外頭一壁烏木柜子的輪廓,窗前小幾上的一只博山爐倒因沐浴在月光下,顏色亮了幾分,只是此刻爐內(nèi)的香已燃盡,缺了姿韻,剩下的是寂寥的沉。
沉蕁睜著眼睛望著帳外,只覺心也是沉沉的,被這灰暗的靜默壓得有些窒息,很想要做些什么來對抗這種壓抑。
身后謝瑾的呼吸平穩(wěn)清淺,他昨夜幾乎沒睡,白日又在校場忙碌了一天,上了床很快就進入了夢鄉(xiāng)。
床很寬,錦被下的兩具身體之間還有一些距離,但他身上的熱意源源不斷地侵?jǐn)_過來,將她籠罩著,無處可逃。
他每一個輕微的動作都能被她感知,時不時讓她心驚肉跳,疑心下一刻他的手臂,他的腿,或者他的身體就會碰觸到自己。
有幾次,她都覺得腰上傳來一陣熱意,仔細(xì)辨別,卻又一切如常。
沉蕁也不知道自己在較個什么勁兒,她明白身體里的躁動因何而來,這種時候,只要轉(zhuǎn)身撲過去,把他弄醒,再酣暢淋漓地來上一場,這種細(xì)微卻又綿長的的身心折磨就會自然而然地消散,但她咬著唇,約束著腦海中不時冒出的念頭,徒勞地閉上眼睛。
她覺得自己還是應(yīng)該守住尊嚴(yán)和底線,不是全心全意對待自己的人,她不能要。
謝瑾翻了個身,呼吸仍是幾不可聞,但鼻間噴出的氣息拂過她的后背和頸間,讓她寒毛都豎了起來,心尖像被羽毛輕飄飄地撩過,既癢又麻,還令她回憶起不久之前他手掌撫在她腰上的感覺。
中午不該睡那場午覺的,否則也不至于到現(xiàn)在還睡不著。
沉蕁心里正想著,便覺腿上一疼,這次卻真是謝瑾腿動了動,不經(jīng)意踢到了她小腿上的傷處。
她伸腳往他腿上回踢了一記。
謝瑾立時就醒了。
沉蕁翻過身來,轉(zhuǎn)頭便見謝瑾于黑暗中看著她。
“怎么了?”他不明所以,聲音帶著幾分剛從睡夢中醒來的沙啞。
“你踢到我腿上的傷處了?!背潦n拽了拽被子,憤憤道。
謝瑾沒出聲,揉了揉額角坐起身來,越過她的身體去撩紗帳。
“抱歉,我看看?!?
“看什么?”沉蕁沒好氣道,“你睡覺安分些就是了?!?
謝瑾沒理她,下了床點了燈燭,又坐回來,把她的腿從被子里撈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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