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蕁出神一陣,端著茶盞繼續(xù)往下說。
“烏桓這個人,心思城府都極深,他一直被排擠,但又總能在絕境之下反撲,這些年來起落都很大,我的人潛在他周圍,原本找不到什么線索,也不能確定究竟是不是他……”
謝瑾笑道:“皇上的詔令一下,因屯田一事沉淵重新和他有了來往,你們便能確定了?!?
“是,確認(rèn)是烏桓后,事情就好辦多了,”沉蕁點著頭說,“我的探子有了正確的方向,想盡辦法從烏桓身邊的人身上順藤摸瓜,從他口中掏出了當(dāng)年事情的來龍去脈,但一直沒能拿到切實的證據(jù)。兩方的來往都很小心,沒有留下任何紙面上的東西,口說無憑,不過……”
“不過什么?”謝瑾立刻問道。
沉蕁目光明朗起來,一直微蹙的眉頭也舒展開,“天網(wǎng)恢恢疏而不漏,他們既然做了,我相信總能找到實實在在的證據(jù),只是我們現(xiàn)在的當(dāng)務(wù)之急,是要拿下與樊國之間這場戰(zhàn)爭的勝利,所以我說我們都得再忍忍,謝瑾……”
謝瑾微微一笑,俯身過來將她手中茶盞拿開,握住她的手,“我知道,越是這種時候越要謹(jǐn)慎和保持冷靜,靜水深流的沉將軍,時候不早了,你還不打算走么?”
沉蕁反握著他的手,拇指在他手背上刮來刮去,拂了拂額前碎發(fā)看他,“剛才咱們說岔了,那頁筆記你不是還沒念完嗎?”
她不是不知道自己肩上的重任,也知道自己應(yīng)該一早就離開,但謝瑾昨晚暴露出來的一些情緒讓她有些擔(dān)心,所以改了主意留下來,想盡量多給他一些寬慰。
當(dāng)然,她內(nèi)心深處也是不愿離他而去的。
謝瑾想了想,坐到窗前一張小書案邊,取了紙筆,把念過的語句重新寫下來,沉蕁趴在他左肩上,欣賞他行云流水卻又遒勁有力,極有風(fēng)骨的字跡。
晨風(fēng)輕繞,窗明幾凈,謝瑾不一會兒就寫到了最后一句。
“……夜靜夢歸,唯見伊一枚翠滴耳墜遺落身畔,縈懷追憶多日,終不得再遇?!?
他寫完,擱了筆長長嘆息一聲,悵然的目光落在她臉上。
沉蕁從他肩上收回手,靜靜看了他一會兒,“你嘆什么氣?”
謝瑾道:“你說呢?”
彪悍的沉將軍一下?lián)淞诉^來,雙手捧住他的臉,一左一右在他唇畔親了一記,然后又咬他的唇角。
謝瑾喉間發(fā)出低沉而歡悅的笑聲,一把摟住她,抱起來扔到床上,壓上來以更熱烈的吻來回敬她的突然襲擊。
被褥間兩人亂成一團,謝瑾衣襟敞開了,他外袍下本只穿了薄薄一條中褲,此刻一條腿擠進她雙腿之間,散發(fā)著熱力不容忽視地抵著她,笑鬧之間沉蕁的衣袍也被拉開,整個頸脖連帶著鎖骨下的一片肌膚都從領(lǐng)口里露了出來,他一只手從衣領(lǐng)中伸進了她衣服里,覆住她一側(cè)乳峰。
感覺彼此肌膚上逐漸升高的溫度和自己身體里燃起來的火,兩人都停了一停。
謝瑾放在她胸上的手動了動,留戀地捉著峰尖揉了揉,把手收了回來,身子也慢慢退開。
“將帥大人,”他不無遺憾和不舍地合攏她的衣領(lǐng),“時候不早了,你再不走就走不掉了?!?
沉蕁看了看窗外高升的日光,一下從床上彈起來,散開發(fā)髻用手指梳了梳,重新往頭頂上束。
謝瑾替她把發(fā)帶系好,從后頭抱住她在她耳根處親了一下,“記住你的承諾,等我摘下面具的那天,你要穿那條裙子,頭發(fā)也要好好梳……就梳那晚的發(fā)式?!?
沉蕁快速整理好衣袍,套上護臂和腰帶,轉(zhuǎn)過身摟了一下他的腰,親了一下他唇角,又摸了摸他的面具,“好好好,真是啰嗦……那我走了?!?
她把干了墨跡的那張紙卷好放在懷里,很快便下樓去到昨晚她翻進來的院墻角落處,笑意微微地朝他轉(zhuǎn)頭一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