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怎么回事?”鳳離天瞇起眼,清涼的聲音比往常低沉了許多,沒有發(fā)怒,卻讓人不寒而栗。
“回,回王爺,”段太醫(yī)擦了擦額頭的冷汗,也顧不得皇上反不反對,直覺告訴他王爺比皇上可怕,“皇上的左腿因為去年秋獵受傷,本有舊疾,六月份的時候在雪山上挨了凍,所以這病就落下了,一旦刮風下雨的就會疼,受了寒氣也會發(fā)作,方才許是在雪地里站得久了,寒氣涌了上來才會……”
“怎么治?”鳳離天在軟榻邊坐下來,隔著毯子輕輕撫上軒轅錦墨的左腿。
“這寒濕之癥一旦落下就再難根治,皇上還年輕,現(xiàn)在必須堅持每天用藥水泡腳,平時也要注意腿上保暖,不然老了就更遭罪了?!倍翁t(yī)縮了縮脖子,這寒濕腿是疑難雜癥,千年來就沒能解決,一時也想不出什么好的方法。
鳳離天沉默了良久,緩緩開口道:“去準備泡腳的水吧?!?/p>
“是,微臣告退?!倍翁t(yī)恭敬地退了出去,只留下大眼瞪小眼的兄弟兩人。
“為什么不告訴我?”鳳離天淡淡的問。
“小毛病而已,來沒來得及說?!避庌@錦墨倒不怎么在意。
鳳離天沒說什么,讓宮人把銅爐的火升旺,又在軟榻邊擺了個炭盆,自己脫了帶著寒氣的外衣,坐在榻上將軒轅錦墨的左腿放在自己腿上,將溫暖的鎏火真氣運于掌心,手法熟練地開始揉捏。
“嗯……”一陣一陣抽痛的腿,在溫暖的手掌中漸漸減緩了疼痛,軒轅錦墨身體放松靠在圓枕上,舒服的呻吟一聲。
“墨,以后若是有哪里不舒服,一定要跟我說,”鳳離天望著快睡著的哥哥,柔聲說道,見那人睜開眼,便湊過去在那眼角落下一個吻,“你已經(jīng)不是一個人了,你要學(xué)會和我一起分擔?!泵鎸@樣的墨,他總是發(fā)不出脾氣來。
軒轅錦墨抿了抿唇,伸手摟住弟弟的脖子,同樣在那上挑的眼尾吻了吻:“我答應(yīng)你?!被ハ嗟妮p吻,試探,然后輕輕地觸碰換到了唇上,隨即吸附在一起,炙熱的吮吸、纏綿。幾個宮女端著泡腳的走進來又紅著臉退了出去。
這一天,就在軟榻上暖腿和批奏折中度過。
雪漸漸的小了,只留下孤獨的北風,在深夜里無助的呼號。
深夜,窗櫺被強大的北風刮得有些顫動,雖然門窗緊閉,明黃色的床帳還是被吹得輕輕擺動。軒轅錦墨緩緩睜開眼,外面呼號的風聲讓人禁不住往被窩里縮了縮。許是受到寒風的影響,左腿又開始一陣一陣的抽痛,而且有越演越烈的趨勢。本想忍忍就過去了,繼續(xù)迷迷糊糊的睡,奈何那痛感太過強烈,明明很困卻根本無法入睡。
本想像以前一樣,挨過這一夜,但是,感受到背后貼著的溫暖的體溫,軒轅錦墨抿了抿唇,輕聲喚道:“天兒……天兒……”
“墨……怎么了……”鳳離天帶著濃濃的鼻音迷糊的應(yīng)道。
“痛……”聲音中帶著些連他自己都未曾發(fā)現(xiàn)的依賴。
鳳離天猛地睜開了眼:“哪里痛?腿嗎?”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忙把軒轅錦墨翻了個身,兩人面對面躺著,伸手撈過懷中人的左腿搭到自己的腰上,將內(nèi)力聚集在右掌中,附上那冰涼的膝蓋,將鎏火導(dǎo)入他腿上的經(jīng)脈中,引導(dǎo)著鎏火沿著他腿上的經(jīng)脈運行。本來鎏火是不能在沒有練過此功的人體中運行,但鳳離天已經(jīng)練到了第九重,可謂與鎏火合二為一,鎏火便是他身體的一部分,自然運用自如,不受限制。
等到鎏火適應(yīng)了新的環(huán)境,將軒轅錦墨的腿當成了鳳離天身體的一部分,開始自然而然的在腿與鳳離天之間流轉(zhuǎn),他這才放松心神,由著真氣自行轉(zhuǎn)動,用左手摟住軒轅錦墨,安撫的吻了吻他的額角,放心的睡去。
溫暖的鎏火在筋脈中流竄,祛除了腿上的濕寒,非常的舒服。軒轅錦墨輕哼了一聲,在臉頰邊那溫暖寬闊的胸膛上蹭了蹭,放心的睡去。從入冬以來,第一晚睡得如此香甜。看來,這個冬天,不用擔心了。
次日清晨,皇后的一聲尖叫劃破了宮中的平靜,大皇子不見了!
上官思怡慌慌張張的跑到盤龍殿哭訴,說是早上才發(fā)現(xiàn)軒轅安然沒了,并顫顫巍巍的呈上了一個在大皇子房間發(fā)現(xiàn)的書信。
鳳離天接過來看了一眼,瞳孔驟然縮緊,書信上要求軒轅錦墨歸還關(guān)押的幾名寒谷長老,并親自到城外西柏坡送人,不得帶軍隊、暗衛(wèi)。書信的署名——姚柏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