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渝池,說說你小時候的事吧?!笔种鈸卧跈跅U上,林殊捧著臉說。
秦渝池愣了愣,“我要說什么?”
“說你和希沫、你媽媽、或是秦盛,都可以?!绷质獗M量放松語氣,不想把這場交談演變成質(zhì)問。
秦渝池認真回憶,竟發(fā)現(xiàn)自己沒什么可說的。
大腦像是自主封閉從前,將痛苦的事情鎖定,只留下一些壓抑的習(xí)慣,作為受過苦痛的痕跡,輕飄如煙。
秦渝池深呼吸一口氣,低聲說:“你下葬的那一天,邊星瀾也死了。”
林殊還等著秦渝池說小時候的事,沒想到一開口就讓他緩不過勁。
邊星瀾......死了?
邊星瀾那時不是還揚言要去捅死他?怎么會死了?
遠燈忽暗忽明,像是根蠟燭,隨著風(fēng)飄忽,脆弱如生命。
林殊望著遠燈,不自覺發(fā)愣。
“他去圣心會所同人應(yīng)酬,被人投毒喂了農(nóng)藥?!?/p>
一邊說,秦渝池憶起邊星瀾死前的枯槁模樣。
那時,邊星瀾的眼珠子瞪得極大,突出得快掉出來了似的,臉頰也瘦得不成人樣,可怕又丑陋。
閉上眼睛緩了緩,秦渝池繼續(xù)說:“你走之后,他也撐不住了,在最后一刻清醒,告訴我桃子的遺書在哪后就走了?!?/p>
簡短兩句,讓林殊緩不過氣。
他一直認為邊星瀾只是倚靠他,為了讓自己好過,七分利用,三分真情。
所以就算聽到林祈芯的錄音,聽到邊星瀾的“背叛”,他也不驚訝,只覺得邊星瀾確實會做這種事情。
原來他才是那個蠢人。
在療養(yǎng)院中被折磨久了,腦子都轉(zhuǎn)不過彎,明明邊星瀾那張嘴最愛瞎說話,說什么都作不得數(shù)。
明明秦渝池和邊星瀾都沒有拋棄他,他卻先變成個蠢人,自憐自艾。
林殊失神,沉默良久,問道:“誰干的?”
“曉柏,就是那日你在會所里擁著的小男孩,他認為桃子是因為邊星瀾才自殺,所以投毒‘報仇’。”秦渝池說。
林殊根本不記得這號人,卻從秦渝池的聲音里聽出一絲嫉妒。
“邊星瀾死后,我經(jīng)常夢見他死時的樣子。有時清醒著,我也會‘看見’他,他一般躺在病床上,嘴不停說話,盯著我一遍遍重復(fù)“你是殊兒的初戀’?!?/p>
秦渝池的語氣很淡然,許是因為已經(jīng)對胡醫(yī)生說過。
“現(xiàn)在想來,我那時確實是應(yīng)激障礙,但我沒有精力在意。后來林祈芯給陶瀲頂罪,可能是因為和陶濯達成某種交易,我就把所有證據(jù)全部發(fā)了出去?!?/p>
秦渝池說到這里就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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