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狂心底的怒火終是被勾出了來,拼著身體里最后一點力氣,他撲身上前,一把將荏九推倒在地,騎在她的身上,然后迅速的擒住她的雙手禁錮在她頭頂,武器對準了荏九的眉心。
荏九痛得大叫︰“手扭到了扭到了!輕點!??!好痛!”
楚狂毫不理會,他聲色冰冷道︰“我沒與你玩笑。交東西,活。不交,死。”
“我是真的交不出來?。∧銐褐椅疫€是交不出來?。 ?/p>
楚狂目光中顏色更冷,手上更緊了幾分。荏九疼得渾身直顫,她心中委屈又憤怒,素日里只有她欺負別人的份兒,何時有人這么在她身上騎過來騎過去的欺負過她。她本還抱著點以柔情戰(zhàn)術降服這個男人的心思,卻遭到三番兩次的威脅和虐待,此時,疼痛把怒火燒了出來,土匪的性子也跟著惡劣的爆發(fā)出來,她瞪著男子,爆了粗口︰
“東西沒有!爺吞了!有本事你把爺給剖了!”楚狂聞言,手中武器不知怎么一變,只聽“”兩聲,霎時變成了一把鋒利的刀,刀刃閃著寒光,閃得荏九快瞎了眼,她只是說說??!這他媽真要剖??!
慌亂之中荏九急中生智,一聲大喊︰“慢!”楚狂的刀尖在荏九胸膛口停住,荏九看了看刀,又看了看男人冷漠的眼,喘了兩口粗氣道︰“九爺我消化好,你……你現在剖已經晚了!你看!”說著,她憋了一口氣,“嗝”的一聲沖著男子精致的臉打了個無比響亮的飽嗝。
長長的氣,吹得男子額前的碎發(fā)蒼涼的晃蕩,荏九咂了咂嘴,“我腸胃向來很好的?!?/p>
楚狂幾乎看傻了,待將荏九的話消化了,饒是再能克制情緒,此時神色都有幾分扭曲起來,一張臉紫而又僵,青而又硬。他握住刀的手顫抖著,仿似恨不得就這樣直接將荏九給劈了一樣。
荏九看了一眼他的神色,清咳兩聲,帶著三分教訓七分幸災樂禍道︰“你現在知道著急了?誰叫你在我咬珠子的時候醒了啊,誰讓你把我撲倒在床板上啊,誰害得我剛才差點被那顆珠子噎死?。∧愕轿疑砩蟻韾垓T著就騎著,拿根攪屎棒在我頭上愛比著就比著,你看吧,事情變成這樣了,反正不是我的錯?!?/p>
男子并沒有動,在初時的僵硬之后,竟放松了緊咬的牙,忍下住了暴突的青筋,甚至放下了武器。他揉了揉跳動的額頭,而后再次拿出銀色的管狀物,將它貼著荏九的肌膚上,按下按鈕。
荏九只聽“滴答”一聲悅耳的響,那個僵硬的女聲又冒了出來︰“身份識別成功,軍事用藥請慎重飲用。”
男子神色難辨的盯著荏九,那表情簡直比大白眼睜睜的看著大黃搶了它的肉還要糾結。
荏九戒備的盯著他,只聽男子一聲愴然長嘆,然后一仰頭,將管中藍色液體咽下喉,愁似喝了一江春酒那般……
沒一會兒,他仿似恢復了一點體力,自荏九身上站了起來,他伸出手,示意荏九抓住他的手掌起來。介于之前男子已經將荏九的信任揮霍得差不多了,荏九只是戒備的望著他,貼著門邊自己站了起來。
男子皺了皺眉︰“戰(zhàn)略合作,互信極為重要,我?guī)諢o加害你的意圖?!?/p>
荏九抽了抽嘴角︰“原來……你剛才是在向我示好?”
思及自己方才做的事,男子正色道︰“之前是我對形勢預估有誤。我在此表示歉意?!?/p>
荏九干笑︰“我也打你幾棒,然后再給你道歉好不好?”荏九不料,他聽了這話竟真的神色沉凝的深思起來,沒多長時間,他自袖中滑出一根手掌大小的鐵棒,隨手一揮,棒子霎時變得如手臂一般長短。荏九心驚肉跳的看著他,戒備道,“你到底在身上藏了多少武器?”
男子沒有答話,倒是將手中的長棒遞給荏九︰“你打?!?/p>
荏九待了一瞬,見他一臉嚴肅,她便也肅了臉色,手一伸竟老實接過了棒子,她在手中掂量了兩下,覺得這玩意兒竟出乎意料的沉,打人……應該挺疼。
荏九不再多話,將棒一轉高高的舉過頭頂,竟是一副要將他狠揍一頓的架勢。但當他們四目相接,荏九便可恥的覺得心底一軟,這么精致的男人打殘了多可惜啊。她舉著棒子,久久沒有下手,男子便也一動不動的將她盯著。
荏九越發(fā)心軟了,這眉眼,這鼻梁……犯多大的罪也該被上天仁慈的原諒啊。
荏九琢磨了半晌,終是一撇嘴,放下了棍子。
楚狂因著她這舉動拿正眼看了她一會兒。
“九爺我是大度的人,這次饒了你了。”荏九撇了他一眼,復而開口︰“只是我這里有幾個問題,你要如實回答我。”
“好。”
“你喚何名?家住何方?芳齡幾許?可有妻妾???”這是她排練了無數次的搶親對白?;孟胫校缧“谆ㄒ粯拥哪腥嗽搸е鴰追趾ε潞皖澏兜膱罅思沂?,最后被她大笑著攔腰抱起,帶回山寨。但是面前這個男人卻一臉冷硬,不卑不亢的答道︰
“我隸屬于桑塔蘭星旭日艦隊,年齡二十八,無婚史,姓名應意譯為……”他皺眉思索了一會兒,“楚狂。”
荏九放下高舉的手臂,為這個男子的名字失了一會兒神。
她很想告訴他,這個名字與他精致的外表根本就不配。但是看見他黝黑眼瞳中沉靜的神色,荏九又覺得這個名字配他剛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