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9.

情人港晚上有煙花表演，戴文靠在塔索懷里，試圖把腳伸到護(hù)欄外。

“冷?！饼埌阉乩死?/p>

戴文還是試著用鞋尖觸碰海水，這個(gè)世界的海與他記憶中的不一樣，溫馴又深邃，蘊(yùn)藏著他的世界所沒有的東西。

“很冷的。”塔索不厭其煩地把他拉回來。

他們身邊坐著很多情侶，大多蜷縮在一起有說有笑地等待著煙火表演，龍先前給戴文買了一杯卡布奇諾，加了雙倍的糖漿。戴文新奇地喝了很久，然后用沾上糖霜的嘴唇磨蹭塔索的頸窩，把龍的脖子親得黏糊糊的全是糖漿。

“我覺得……”戴文在冷風(fēng)中打了個(gè)噴嚏，“早上沒這么冷。”

“海風(fēng)一直很冷?！彼骼_衣服，把他裹了進(jìn)去，“現(xiàn)在呢？”

戴文的回答淹沒在煙火聲里，龍看見他眼里閃爍起五顏六色的光，臉頰都被火光映亮。塔索著迷地注視著戴文的臉，在嘈雜的煙火聲和嬉鬧聲里捕捉他的輕笑，再在戴文轉(zhuǎn)身的時(shí)候親了他一口。

表演的時(shí)間并不長，龍沒有急著帶戴文回家，他們坐在岸邊安安靜靜地等著人群散去，最后空蕩蕩的觀景臺(tái)只剩他倆和一個(gè)睡著的流浪漢。

“真好看?！贝魑墓埖耐馓讗瀽灥匦?，“你覺得呢？”

“我沒看?！彼魈拐\地說，“我只看你了?！?/p>

戴文的耳尖紅了，半張臉都埋進(jìn)了龍的衣服里。

“唉。”塔索嘆了口氣，“我更愛你?！?/p>

“你這話什么意思？”戴文不甘示弱地用額頭撞龍的下巴，“明明我更愛你?！?/p>

“我更愛你?！彼靼阉哪X袋按了下去。

戴文掙扎著站起來，順手拿起了卡布奇諾的空杯子：“我還想喝……”

龍也站了起來，向他伸出了手。戴文挑眉用力拍了一下塔索的手心，然后在龍裝模作樣的哀嚎里與他十指相扣。

“我更愛你。”塔索牽著戴文的手強(qiáng)調(diào)。

街燈在他們身邊閃爍，龍?zhí)痤^，看見燈罩邊有一只翅膀沾水的飛蛾在撲騰。

“卡布奇諾加雙倍糖漿?！彼骱鋈坏吐曅ζ饋?，“太甜了?！?/p>

“我喜歡嘛?！贝魑牟环獾剌p哼。

“嗯，我也喜歡?！饼埨白?。

港口的地面很潮濕，風(fēng)里也滿是濕意，塔索熟悉這種氣息，畢竟他曾經(jīng)在海底生活了千萬年，直到被前任教皇的敵意感染，浮上水面遇見戴文，再也沒有回去。龍低頭看了一眼身邊蹦蹦跳跳的人類，戴文把空杯子扔進(jìn)了垃圾偷，然后炫耀地抬起頭：“我扔進(jìn)去了?！?/p>

塔索被他眼底的水光蠱惑，鬼使神差地低頭吻住了戴文的唇，他們身后那盞忽明忽滅的路燈突然明亮了起來，柔和的橙黃色光芒一直漫延到他們腳下，把兩條相擁的影子無限拉長。

飛蛾終于停歇了下來，不再徒勞地撞著潮濕的燈罩。

“我愛你。”龍深深地嘆息，把戴文抱起來轉(zhuǎn)了一圈。

戴文緊緊攥著塔索的手臂，有些驚慌地往龍的懷里撲。

“我真的等了你好久，久到不敢相信你會(huì)來找我?！彼靼涯樎襁M(jìn)了戴文的肩頭，“那么多年……萬一你不記得我了怎么辦，萬一你不愛我了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