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的針灸公會辦了一個針灸痛癥培訓班,我是來上課的?!敝苠\淵答道。
“針灸,噢針灸鎮(zhèn)痛,這個我知道,你很擅長這個?”亞瑟問道,癌性疼痛也是很重要的,他不大了解中醫(yī)分科,但覺得這個和金綽仙的病情還算對得上。而且能來上課,再一次證明小巫師的水準好。
“可以這么說吧?!敝苠\淵比較矜持,沒說自己還有很多擅長的。
待金綽仙吃完藥半個多小時,周錦淵把桌上的糕點端起來,貌似隨意地放到他面前:“吃點么?”
亞瑟欲言又止,金現(xiàn)在連正餐進食都有些困難了,何況是零食。金一直很配合,能夠吃他肯定會盡量吃的,不需要別人勸,但實在吃不下也沒辦法。
金綽仙本來也想拒絕,但糕點就在眼前,他只是不經(jīng)意地多看幾眼,竟然喉頭一動。
他之前也沒吃什么東西,看著看著,竟然像鬼迷心竅一樣,情不自禁接過了籃子,從里面拿起一個糕點吃了起來。
亞瑟:“……?。俊?/p>
什么情況??
金綽仙一口氣吃了五個小糕點,又喝了一瓶牛奶,甚至有點意猶未盡。
還是周錦淵攔了下來,“時間不早了,晚上別吃那么多?!?/p>
亞瑟這才忽然想起來,周錦淵說要給金綽仙開胃。
但是,他萬萬沒想到,效果竟然這么快……
“太好了,我的朋友!”亞瑟激動地抱了抱金綽仙,無論最后結果如何,看到金綽仙這些癥狀改善,生活品質提高,他都很為金綽仙開心了,他不希望自己的朋友在痛苦中度過。
“行了,現(xiàn)在時間也不早,我該回去了。明天我需要再給你把一次脈,看看是否要調(diào)整藥方?!敝苠\淵看看時間,確實挺晚了。
這不是什么小病,一定是長期的治療,金綽仙隨時可能出現(xiàn)新的癥狀。他又是剛剛接診,需要隨時調(diào)整用藥和藥量。
“謝謝您,周醫(yī)生。”金綽仙伸出手來,和周錦淵握了握。
今天,是他將近一年以來最開心的一天,在這一天,他又重拾了希望與斗志。
“不客氣。共勉?!敝苠\淵仿佛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一般,說道。
與疾病斗爭,是患者與醫(yī)者共同的事,宛如并肩作戰(zhàn)一般。
……
周錦淵從亞瑟家離開,他五感靈敏,總覺得出去時有什么異樣,像是有人在暗處,但是街上只有一些晚歸的路人,也沒想那么多,由亞瑟的助理把他送回了酒店。
他回房時,同房間的徐醫(yī)生早就睡著了,輕手輕腳地洗漱入睡。
次日,周錦淵定時去上課。經(jīng)過昨天的演示,培訓班的學員們不知多期待今天的課程,他們昨天問了其他老師,然而沒人能做出那么強烈的透天涼、燒山火針感。
今天不但有協(xié)議好的病人過來,幫助進行臨床手法分享,還有B國一家針灸雜志的編者。
培訓班上有位針灸醫(yī)師,回去后和熟悉的朋友聊到了自己的見聞,也就是那位編者。他立刻動心,想來現(xiàn)場看看,如果屬實,他希望能把這次課程的經(jīng)過記錄、發(fā)表。
而今天來的病人,在場有些針灸醫(yī)師還認識他呢。
病人患的是偏頭痛,或者叫血管性頭痛,好幾年了,近一年越來越劇烈,于是四處求醫(yī)。
他先在多家醫(yī)院的神經(jīng)科進行西醫(yī)治療,從打封閉,到吃止痛劑,都無效。后來他也去找了針灸醫(yī)師,略有減輕,卻也僅僅是減輕而已。
但好歹針灸比其他有效,所以他常年往返于各種針灸醫(yī)師處,這一次有華夏醫(yī)師來需要病人,他也非常積極地報名了。
“我曾經(jīng)給他進行過常規(guī)針灸,沒有用?!币粋€針灸醫(yī)師攤了攤手,“后來,我還按照一個華夏同行的建議,在他幾個經(jīng)穴進行針刺,也沒有效?!?/p>
周錦淵看了一眼他指的地方,“絲竹空,率谷,太陽?好險我能認出來?!?/p>
他們認穴實在不怎么準。
周錦淵取針,在病人雙側翳風穴消毒,然后一邊入針一邊說道:“這里是翳風穴,認穴要準,為什么呢,這個地方能夠影響頸上神經(jīng)節(jié),從而調(diào)整血管舒縮。改善他的血管性頭痛。你扎到別的地方,如何影響得到呢?”
他用西醫(yī)的說法,讓這些對華夏里針灸理論了解不深的醫(yī)師,能夠更清晰地理解。
“注意看我入針的角度——”
眾人目不轉睛。
在周錦淵入針之后,病人即感受到了強烈的針感,不止在患處,甚至傳到了舌喉之處!
頭痛消失了,整個生效的過程不過幾分鐘。
與此同時,病人還有更驚奇的地方,他說:“醫(yī)生,你把我的喉嚨也治好了嗎?我最近一直覺得咽喉發(fā)干,但是剛剛那種奇妙的感覺,從我的頭上一直傳到了喉嚨,我的喉嚨也不干了!”
相比起頭痛來說,咽喉干真不算什么,所以病人忙著找治頭痛的方法,沒當回事。
“和你主訴的病癥本就是一體,翳風穴屬于手少陽三焦經(jīng),咽喉也是這條經(jīng)脈循行的地方之一,循經(jīng)傳感,也就一同好了。”
周錦淵再次用一場治療,為他們演示了經(jīng)絡、穴位之妙用。
培訓班氣氛一時高漲,針灸雜志的編者更是連連記錄。
……
下課后,周錦淵回答了許多額外的問題,才得以脫身。
此時接到了亞瑟的來電,他們約好了今天還要給金綽仙治療,但亞瑟那位助理請假了,他索性自己來接周錦淵。
“周?你在哪兒?我沒看到你?!眮喩谲嚴锎螂娫挘灰粫?,他看到了周錦淵出來的身影,揮了揮手周錦淵也沒看到,干脆下了車。
“這兒呢!”
周錦淵瞥見亞瑟,走了過來,見他戴著帽子和墨鏡,顯然是怕被人認出來。
在B國,亞瑟的辨識度還是很高的。
可即便如此,這個時候不知道從什么角落里,也躥出了幾個人,對著亞瑟拍攝并提問:“亞瑟,打個招呼吧亞瑟,可以問你問題嗎?”
亞瑟嚇了一跳,不知道這些記者為什么要躲起來,以前他們可沒這么客氣,從來都是一路跟著他,今天怎么變得鬼鬼祟祟了。
在墨鏡下翻著白眼,亞瑟直接拽著周錦淵上車,他先讓周錦淵上去,才說道:“不好意思,我來接我朋友的,休假中,沒什么好說的。”
“不要啊,亞瑟,你這位‘朋友’潔西嘉認識嗎?知道你在找他嗎?”記者說到“朋友”兩個字的時候,還用手指比劃了一個引號。
亞瑟冷冷道:“你什么意思?!?/p>
這些混蛋不會懷疑他是彎的吧,該死的記者,每天就想著搞個大新聞。
“亞瑟,你昨晚的治療有效嗎?你到底屬于什么類型的禿發(fā)?”
“你的植發(fā)又失效了,所以徹底拋棄了?”
“‘朋友’怎么說的?還能救嗎?”
記者們七嘴八舌地發(fā)問。
這些問題簡直莫名其妙,又再次扯上老梗,拿他頭發(fā)當話題,亞瑟生氣地道:“我不知道你們在說些什么,我不禿!”
記者們對視了一眼,隨即聳了聳肩,指指已經(jīng)上了車的周錦淵:“亞瑟,別傻了,我們都查到了,那位華夏來的周醫(yī)生,昨晚去了你家?!?/p>
亞瑟都快氣笑了,周錦淵只是一個醫(yī)生,還是遠道而來的,居然都被認出來了,“周是醫(yī)生,但你們知道他是來L市參加針灸痛癥培訓班的嗎?就在這里面,剛剛才下課!”
他當然不能把金綽仙的事說出來,好在,他知道周錦淵其他情況。
記者們用嘲弄的眼神看著亞瑟,仿佛在說這回你總算栽了。
“得了吧,亞瑟,我們早就搞清楚了,比起痛癥,周醫(yī)生在華夏就是以治各種禿發(fā)享譽全國,乃至海外。他的同伴也說,他昨天晚上出去看病人了?!?/p>
亞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