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淺的狀態(tài)很差。
回到家,那只女鬼的影子依然在他腦海里揮之不去。
安簡一整天都在陪著江淺。
蘇凝間中還打了兩次電話來詢問江淺的情況,對他非常關(guān)心,安簡跟她聊了整整半個小時,才掛斷了電話。
坐在沙發(fā)上休息的江淺,有些內(nèi)疚:“對不起,安簡,害你們擔(dān)心了?!?/p>
安簡握了握男朋友的手,輕聲說:“說這些做什么?!?/p>
她看了看時間,對江淺說:“到吃藥的時間了,我去給你倒杯水來,吃了藥好好睡一覺吧?!?/p>
江淺點了點頭。
安簡給他倒來了水,江淺隨后把藥服下。
蘇凝目前給他開的都是一些安神和助眠性質(zhì)的西藥,藥一服下,沒多久,江淺就感覺困意來襲,就在沙發(fā)上躺下。
安簡把客廳大電視的音量關(guān)了,坐在江淺的身邊陪著他。
江淺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他被一陣手機鈴聲吵醒。
是他放在茶幾上的手機在響。
家里的燈都點亮了,安簡不在客廳,徐阿姨則在廚房忙碌,似乎正在做晚飯。
江淺強忍著昏沉的腦袋,拿起手機,看見打來電話的是他媽媽,便接通了電話。
“媽?!?/p>
費晴在電話里詢問他怎樣了。
江淺感覺腦袋很沉,但不想讓她擔(dān)心,便只回答說:“還好,你要下班了嗎?”
“嗯,我今晚會提前回來,安簡還在吧?”
“她還在,有什么事嗎?”
“吃完晚飯后,我們今晚要搬到別的地方去住,得跟安簡說一聲?!?/p>
聽到費晴說要搬家,而且今晚就搬,江淺很吃驚,“家里住得好好的,為什么突然要搬家?”
“爸晚上還需要有人守著,媽,我不想搬?!?/p>
費晴在電話里沒有說太多,只是說江淺爸跟照顧他的徐阿姨也一起搬過去時。
江淺隱隱猜到她要搬去哪里,猶豫了一下,最后還是沒有反對。
剛掛電話,安簡從房間里走出來。
“晴姨打來的電話嗎?”
江淺點了點頭。
“啊?你說晴姨打算要搬到別的地方住?”安簡聽到后,也跟江淺一樣吃驚。
她猶豫了一下,說:“雖然發(fā)生了一些事……但你們在這里住那么多年了,晴姨也沒必要因此搬走吧?”
“當(dāng)然不是這個原因,你也知道,我媽又不信這些。”
江淺知道她的意思,說道:“她電話里說,讓我跟爸搬過去跟她一起住,照看更加方便。搬的地方不會太遠(yuǎn),你不用擔(dān)心?!?/p>
“哦。”
安簡應(yīng)了一聲,隨后問:“你現(xiàn)在感覺怎么樣?凝姐給你開的藥有用嗎?”
“還好吧?!苯瓬\隨口回答道。
頓了頓,他才說道:“吃了凝姐開的藥,睡倒是能睡,也沒再作夢,就是感覺睡得不深,醒來頭也有些重?!?/p>
“那……就再吃兩天看看吧,要是效果還不行,再讓凝姐開些別的藥吧?!?/p>
江淺點了點頭。
徐阿姨這時端著飯菜出來了,招呼兩人過去吃飯。
吃過晚飯,安簡進房間幫江淺收拾東西,徐阿姨得知今晚要搬家,則去幫忙準(zhǔn)備江淺爸的東西。
到了八點多,費晴還沒有回來,眼見時間不早,安簡就先回去。
九點多,費晴終于下班回家。
剛開門進來,她包里的手機就響了。
“喂……嗯,剛好到家,搬家公司的人到了是吧……”
玄關(guān)處,費晴跟電話那頭說著,化著淡妝的美麗容顏略微浮起驚訝之色,“你怎么也來啦?”
“哦,沒什么不行,只是有些意外,那你上來吧?!?/p>
“太太,您回來啦,吃過晚飯了嗎?”徐阿姨迎了上來。
費晴點了點頭,“吃過了,他們東西都收拾好了嗎?”
徐阿姨回答她:“都收拾好了,就差太太您自己的東西,用幫忙嗎?”
“我的東西不用收拾,那邊有,搬家公司的人已經(jīng)上來了,行李讓他們直接搬過去就行了?!?/p>
“好的,太太?!?/p>
“媽,你回來了,現(xiàn)在就要搬過去了嗎?”
江淺聽到開門聲,從江淺爸的房間里走出來。
“嗯?!?/p>
費晴應(yīng)了一聲,問他道:“感覺怎么樣了,有沒有好一些?”
江淺回答她:“還行?!?/p>
最起碼在家的時候,那只厲鬼似乎還沒有出現(xiàn)過。
那只鬼是造成江淺現(xiàn)狀一切的根源,江淺不是什么小說主角,電影主人公,他只是一個普通人。
面對這種科學(xué)無法解釋的事物,他真的承受了很大的壓力與恐懼。
費晴點了點頭,“媽近來公事繁忙,回家的時間不多,搬到別處住也是想有人可以幫忙照看你,等會我給你介紹個人?!?/p>
“叮咚?!?/p>
門鈴聲這時響了,徐阿姨過去開門。
“我們是搬家公司的,請問是費女士家嗎?”
“是的,請進?!?/p>
“好的,打擾了?!?/p>
幾個身穿統(tǒng)一制服的人魚貫而進。
坐在沙發(fā)上的費晴沒有起身,只是對進來的幾人說:“東西都在這了?!?/p>
“哦……好……好的……”
“讓……讓我們來就行了?!?/p>
幾個搬家公司的年輕人只是看見費晴一眼,都變得拘謹(jǐn)起來。
由于一會兒還要出門,費晴便沒有換衣服,穿的仍然是警局上班時的工作裝。
上身是白色的緊身襯衫,外面套著一件小西服外套,下身是黑色的緊身西褲,斜盤著的雙腿非常修長。
她腳下踩著一雙亮黑色的尖頭高跟鞋,露出的一小截腳背朦朧柔滑,玉足裹著薄如蟬翼的絲襪。
那頭烏黑的秀發(fā)則挽扎著一個梨花發(fā)型,在腦后盤成一個低發(fā)髻。
費晴容貌美艷,著裝打扮更處處透著一種雷厲風(fēng)行。
幾個搬家公司的年輕人,從來沒遇見過氣質(zhì)像費晴這樣氣質(zhì)端莊又冷艷的客戶。
在她面前,都變得非常拘謹(jǐn)。
東西不多,除了衣服等雜物外,也就江淺的一些書和費晴工作的一些資料檔案稍微多一點,幾個搬家公司的人一趟就能帶完。
幾人剛準(zhǔn)備下樓,電梯門開,三男三女恰好從電梯出來。
“崔小姐?!?/p>
那幾個搬家公司的年輕人,對著走出電梯的一個穿著套裙的女人打了聲招呼。
“東西都收拾好了嗎?”
“收拾好了,費女士說就這些?!?/p>
“嗯。”套裙女人應(yīng)了一聲,對身后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吩咐說,“阿明,你帶他們先去吧,一會周平幫左先生開車?!?/p>
“好的,崔秘書?!?/p>
一行五人走到開著的門前,為首的男人擺擺手,按了按門鈴。
坐在客廳沙發(fā)的費晴看見了來人,便起身過去。
江淺也跟了上去。
男人微笑走來。
“晴。”
“你來了,都進來吧?!辟M晴的反應(yīng)很平靜,只是把門打開了一些。
但她身旁的江淺分明看見,他媽媽在望著這個男人的時候,臉上明顯柔和了下來。
“媽給你介紹,他叫左漢江,是媽的男朋友,你可以叫他叔叔?!?/p>
費晴說完,又對著男人說道:“這是我兒子,江淺?!?/p>
左漢江聽到她的話,顯得十分高興。
他走上前來,微笑著主動朝江淺伸出手,說:“江淺,初次見面?!?/p>
“初次見面,左叔?!?/p>
握手的時候,江淺悄悄地打量著左漢江。
這是江淺第一次跟母親這位男朋友正式見面。
他的長相很普通,并不怎么出眾,長著一張方字臉,下巴方正,三七分的烏黑頭發(fā)也梳得一絲不茍。
他身高很高,比江淺跟江文景都要高上半個頭,而且看得出來他平時應(yīng)該也有經(jīng)常健身,裁剪得體的西服穿在他身上很合身,身材修長的費晴站在他身旁也要矮他一個頭。
因為保養(yǎng)得好,他的年齡江淺有些猜不太準(zhǔn)。
他看上去像三十多四十來歲,但微笑間兩邊眼角顯眼的尾紋又顯示他的年齡不止于此,江淺猜測他的真實年齡可能接近五十,應(yīng)該要比費晴大了至少十幾歲。
拋開年齡上的差距不論,這是一個成熟又穩(wěn)重,并且在事業(yè)上定然非常成功的男士。
他的聲音不輕不重,卻能讓人不自覺地感覺到他所擁有的強大自信。
這是只有那些在人生以及事業(yè)上攀登到了高峰,獲得常人所沒有的成功的人才能擁有的。
江淺有些明白,為什么個性強勢的媽媽會答應(yīng)當(dāng)他女朋友。
他比江淺爸強太多了。
左漢江身旁跟著四個人。
兩個三十多歲,身穿護理服的女人是來幫忙轉(zhuǎn)移和照料江文景的。
還有一個名叫周平的司機,一個穿著套裙的年輕女人叫崔曼,是左漢江的私人秘書,搬家公司以及身旁兩名專業(yè)護理都是這位崔秘書幫忙安排的。
兩名護理將茫然醒著的江文景搬到一張輪椅上,小心地護推了出來。
江淺也連忙過去小心地護著。
左漢江仔細(xì)地打量著江文景,隨后微笑著對那兩名護理吩咐道:“慢一點,不用著急,最要緊別顛簸到了病人?!?/p>
“好的,左先生?!?/p>
費晴看了他一眼,說:“我們下去吧。”
左漢江的座駕是一臺黑色的勞斯萊斯庫里南,除此外另跟著一輛藍色的賓利慕尚,一輛黑色的奔馳轎車,以及一輛專業(yè)的醫(yī)護車。
左漢江邀請費晴跟江淺一起坐上他的勞斯萊斯,江淺婉拒了,他想要跟江淺爸坐同一車,好照看他。
左漢江沒有堅持,便吩咐開車的司機開穩(wěn)一些,他則跟費晴一同坐上了后排座。
崔曼在前排開車。
費晴將工作的筆記本打開,放在腿上,準(zhǔn)備看資料,她隨口說了一句。
“你怎么也來了,還帶這么大陣杖做什么?”
左漢江和她緊挨著坐在一起,微笑著伸手摟住她肩膀,說:“跟你兒子第一次正式見面,當(dāng)然必須親自來才顯得誠意。”
費晴有些意外地看他一眼,“你在電話里讓我們搬過去,我起初還以為你在開玩笑?!?/p>
“你總是喜歡把簡單的事情想得復(fù)雜。”左漢江失笑,將她的身子往自己身上微微摟近了些,“你兒子將來也是我的繼子,他的健康出了點問題,我這將來做他繼父的,自然得對此上心?!?/p>
他隨后半開玩笑地說:“我那兒的風(fēng)水當(dāng)初是請大師看過的,一級的好,你也住那么久了,江淺他一定能住得習(xí)慣的。”
“除了這個,我更意外,你居然主動提議把那人也一并帶過去?!辟M晴側(cè)面瞧了他一眼,“你不是一直都不待見這個人的嗎?”
左漢江微笑說:“你前夫突然間出了車禍,現(xiàn)在變成這個樣子,再怎么不待見他,我也做不出落井下石的事情來,何況你跟他夫妻一場?!?/p>
“不看在你的面上,也得看江淺的面,帶他過來之后,我會另外再請一兩個護理過來,也會給他用上最好的藥?!?/p>
男友的大度,讓費晴有些感動,不由問道:“江淺搬過來一起住自然沒問題,可那家伙長時間住那,會不會讓你不自在?”
“怎么會呢?!弊鬂h江笑著說,“我不是那種小肚雞腸的人?!?/p>
費晴蹙著眉,說:“你雖然能接受,但我卻總感覺有些不自在……”
左漢江說:“既然這樣,那就讓他搬到樓上住,反正我們一直住在樓下,沒什么事少上樓就好?!?/p>
費晴想了一下,說:“那也行吧?!?/p>
從這里到左漢江住的地方至少要四十分鐘,費晴坐直起身子,打開筆記本,打算趁路上的時間再查些資料。
左漢江見她爭分奪秒地工作,連下了班也閑不下來,神色間隱見倦色,他有些心疼地說。
“一些不必要的工作可以交給下面的人去做,偌大的江城警局,有的是人可以幫你分擔(dān)?!?/p>
費晴搖了搖頭,“這件案子,我必須親力親為,無法假借他人之手?!?/p>
左漢江看了一眼她的筆記本屏幕,驚訝說:“這不是兩年前……在我的酒店被殺的那個保潔員嗎?”
左漢江名下有一家四星級酒店,兩年前發(fā)生過一宗命案,死者是在酒店上班的保潔員,一個三十多歲的離異女人。
那天她清晨五點到酒店正常上班,六點多的時候就被人發(fā)現(xiàn)死在了酒店二樓角落的衛(wèi)生間里,死的時候十根手指被人切掉。
報案后,警方第一時間來到命案現(xiàn)場調(diào)查取證,奇怪的是,酒店的監(jiān)控都正常,但卻在關(guān)鍵的案發(fā)時間似乎受到了干擾,只拍到一片雪花,調(diào)查陷入僵局。
那被殺的女人的母親天天跑來酒店大鬧。
左漢江得知那被謀殺的女人尚有一個幾歲的孩子,親自到酒店來,給對方支付了一筆極為可觀的賠償金,并承諾會贊助那個孩子到上大學(xué)之前的所有學(xué)費,這件事情才暫時完了。
左漢江也是因為這個案件,認(rèn)識了江城重案組主任的費晴,并對她展開了追求。
左漢江奇怪地說:“那案子不是成了積案,一直沒有破,難道有新發(fā)現(xiàn)?”
“茫無頭緒?!辟M晴搖頭,“兇手不僅依然逍遙法外,這兩年來新增的兩件詭異命案,我也嚴(yán)重懷疑是這兇手的所為,而且……”
“而且什么?”
費晴深吸了一口氣,“三個月前,重案組的一個外派科員,被人用刀鋸死,死狀很慘,很有可能跟兩年前殺死你酒店那保潔女人的兇手是同個人,并且這次是專程對我們警方挑釁?!?/p>
左漢江聽得直皺眉,不禁有些擔(dān)憂地看著她:“聽著真夠可怕,如不是知道你的性格,我真想勸你辭了這份工作。”
費晴沒有言語,只是眉頭緊鎖地繼續(xù)看著檔案資料。
左漢江在車上接了幾個重要的電話,車子已經(jīng)在路上開了半個小時,就快要到郊外。
兩人坐在后座,司機周平在前方專心致志地開著車。
左漢江見身旁的費晴仍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電腦,容色間有些疲倦,忍不住把她的筆記本屏幕合上,輕輕摟住了她。
“時間也不早了,這案子一時半會也破不了,就快要到了,休息一下吧?!?/p>
費晴本想再看一會,但筆記本已經(jīng)給他合上,也就任由他摟著。
左漢江住在郊外,但并不遠(yuǎn)離市區(qū)。
這片別墅群是整個江城地段最貴的區(qū)域,能住在這里的人非富即貴,左漢江顯然也是其中之一。
他的住處是一幢雙層的復(fù)式別墅,單層面積超過四百平,還帶花園跟泳池。
基本就是江淺在電視上才能看到有錢人的住處。
別墅大廳寬敞明亮,大廳左右兩側(cè)各有一條木樓梯可以直通二樓。
費晴給江文景安排的房間在二樓第二間,第一間靠近大廳的是江淺的房間。
別墅也有專供傭人住的房間,徐阿姨跟原有的三個傭人一樣,另外住在各自的傭人房里。
江淺爸依然是老樣子,即便換了個新環(huán)境,目光依舊是茫然呆滯。
幾個護理忙前忙后,推著他上樓,給他弄新床,他都沒有任何反應(yīng)。
江淺媽也只是給他安排了個房間,連進去看一看都沒有。
倒是江淺看見他媽媽的男友左漢江,還專程關(guān)心地到他爸的房里看了會,見到了一些需要改進的地方,吩咐家里幾個傭人幫忙改進。
到一切都安頓好忙活完之后,已經(jīng)是十二點多了。
江淺在江淺爸的房里待了一會兒,確認(rèn)他已經(jīng)睡著了,便走出來。
走到二樓的圍欄處往下望。
江淺看見費晴坐在客廳的大沙發(fā)上,正在神情專注地看著茶幾上她那臺筆記本電腦,顯然還在工作。
他媽媽的男朋友左漢江,則從樓下走上來。
他似乎剛洗完澡,頭發(fā)還是濕的,身上披著一件腰間系帶的灰色睡袍,嘴里叼著一個紫檀的煙嘴,邁動著睡袍下兩條毛絨絨的大腿,慢慢走了上來。
看見江淺,他走了過來,和善地拍了拍江淺的肩膀,說:“在這里住,不要見外,就當(dāng)自己家一樣。”
江淺點了點頭,“好?!?/p>
“對了,江淺你還沒洗澡吧?”左漢江指了指前面,對他說。
“樓上跟樓下各有兩個浴室,樓上的往前走就有一個,洗完澡,今晚好好休息,明早我?guī)愕剿奶幑涔?,熟悉熟悉?!?/p>
江淺其實不想這么快跟他近乎,但見左漢江這么熱情,只好點了點頭。
到浴室洗完澡出來,時間已經(jīng)晚了,徐阿姨跟幾個傭人回各自的房里休息。
別墅里變得靜悄悄的,只偶爾聽到幾聲鍵盤敲擊的聲音。
到房間外,江淺往前走多了幾步,向大廳樓下望去,果然看見費晴還在工作。
她男朋友則坐在她身旁,很隨意地翹著腿,正在看報紙。
費晴這時似乎忙完,終于合上了筆記本。
江淺剛回頭走,就聽到樓梯傳高跟鞋踩樓梯的聲響,果然是費晴走了上來。
“媽?!?/p>
費晴點了點頭,走了過來。
她細(xì)審了江淺的臉色,說:“你的臉色看起來好多了,洗完澡了吧?!?/p>
“嗯?!苯瓬\點頭,“準(zhǔn)備去睡了?!?/p>
從蘇凝的診所回來過后,江淺就沒再看見那只鬼。
其實他只要不被那只厲鬼恐嚇,他不覺得自己的精神有什么問題。
江淺現(xiàn)在只希望不要再看見那只厲鬼。
“后面就暫時在這住下,別想太多,就當(dāng)是自己家,知道嗎?”
江淺點了點頭。
“早點休息吧?!?/p>
費晴說完,就“噔噔”地下樓去了。
江淺爸的房間明明就在身后不遠(yuǎn),但自始至終,費晴都沒有要走進去的意思。
不知道為什么,江淺總覺得有些失望。
費晴下樓后,大廳的燈“啪嗒”的一聲關(guān)了,整幢別墅一下子就暗了下來。
雖已經(jīng)深夜,但江淺并沒有任何睡意。
往前走了幾步,來到樓梯的木圍欄處,往下望去,昏暗的燈光下,江淺看見左漢江摟著費晴的腰,兩人進了大廳的第一個房間里,隨后門被關(guān)上。
江淺下意識地張了張嘴。
他雖然早已經(jīng)知道費晴跟左漢江交往有一段時間,男女情侶之間該做的事情,也可能早已經(jīng)做過。
可是親眼看見左漢江摟著他媽媽費晴一起進了樓下的主臥室,江淺發(fā)現(xiàn)他自己其實一直都并未對此做好心理準(zhǔn)備。
回頭望了一眼江淺爸的房間,江淺猶豫了一下,輕輕地走下了樓梯。
別墅大廳的主燈已經(jīng)關(guān)了,只剩主廊道還有微弱的燈亮著。
江淺來到了兩人的房間外,終于鼓起了勇氣,將耳朵貼到了門上。
他沒有任何特殊癖好,當(dāng)然更沒有任何網(wǎng)上說的什么戀母情結(jié)。
他只是,心里替江淺爸有一點點不甘心。
江淺知道自己現(xiàn)在的行為很愚蠢,也根本對已發(fā)生過的事沒有任何意義。
但他依然有一種僥幸的希望,希望潛意識里他媽媽跟男友之間的關(guān)系,其實并不是他想的那樣。
江淺的耳朵貼到了門上。
心臟不爭氣地劇烈跳動起來。
沒有任何聲音。
江淺愣了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