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韻換好了衣服,把弄臟的內(nèi)褲和睡裙拿到浴室里,準備和臟衣籃里的其他衣服,一起放進洗衣機去洗。
她先把自己的睡裙和內(nèi)褲放在加了鹽的清水里泡著,彎腰去拿洗手池下方的臟衣籃。
陳漾從N市回來以后,一方面急于返回醫(yī)院,工作已經(jīng)積累了一堆等待處理;另一方面因為梁韻不在,每天也都過得有些心不在焉。
以至于過了這幾天,連從酒店帶回來要洗的衣服都還在收納袋里,躺在臟衣籃的最上方。
梁韻輕哼了一聲,暗暗地笑他,原來也是這么個沒條理的人!
她拉開收納袋的拉鏈口,把里面的臟衣服一件一件地倒出來,偶爾嘖嘖一聲,再嘆口氣:真是的!連兩天前穿過的內(nèi)褲都還留著!
把收納袋里的衣服都倒空了,梁韻抬起臟衣籃,正要起身,最外側(cè)的一件被卷起來的長袖T恤衫,突然掉了下去,跌在地上,展開了一大塊布料。
梁韻把臟衣籃放下,伸手去拾那件T恤衫,還沒有碰到,便像觸電一般縮了回來,整個人僵住,一動都動不了。
散開來的那塊布料下面,露出了一截紅色的戒尺,和一段黑色的皮繩。
梁韻的頭,像是被人用錘子猛錘了一下,嗡嗡作響,一時間眼前發(fā)黑,幾乎跌倒。她只好跪在地上,用手臂支撐自己上身的重量。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鼓足勇氣,顫抖著伸出手,捏住那件藏著不可告人的秘密的衣服,一寸一寸地抖開:
“鐺——”一聲輕響,一個女用的K9調(diào)教項圈,連著同款的牽引繩,掉了出來,落在地上。
旁邊還躺著一把大紅色的戒尺。
像是鮮艷的傷口,被撕開在眼前,咧著嘴,露出里面的鮮紅,殘忍地嘲笑著她。
世界一下子灰暗下來,梁韻心里被挖開了一個洞,有冷風嗖嗖地吹過,吹到她失掉了全身的溫度,從心底涼到腳尖。失落和無助將她壓得喘不過氣來,她用一只手握住拳頭,抵在胸口——好痛!
最壞的想象成為了現(xiàn)實,梁韻連呼吸都變得無能為力,眼睛重得抬不起來,長睫上的珠淚搖搖欲墜,狠狠地眨了一下,滾落下來,砸在嘴角,咸澀發(fā)苦。
她以為眼淚會崩潰地落下,但卻沒有,只是沒有盡頭的悲傷,讓她視線模糊,心煩意亂。
透過迷迷蒙蒙的水汽,梁韻在鏡子中看到:
自己神情恍惚的臉,和陳漾在電梯口依偎著彥瑩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