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拙略的演技裝作她喜歡他,她愛他,所以吻他。
可目的不純的開始,又怎樣才能得到舉世皆歡的大團圓呢。
即使已經在一起五年,當真相撕開的時候,她還是沒辦法為自己辯解。
任何的解釋在那時候都會顯得蒼白無力。
……
程意意洗了個熱水澡,細細把頭發(fā)吹干。
將打理過的黑色波浪披在肩后,露出光潔的美人尖。她化了淡妝,眉目清新,寶藍色的松綠石耳釘更襯得她皮膚瑩白。
看著時間差不多,程意意便出門了。
同學聚會的地方在崇文附近的燕清園酒店,離程意意住的北苑幷不太遠。她便選擇了乘公交出行。
帝都又下起了雪,風不大,它便飄飄揚揚地打著旋落下來。
好在程意意出來的時候,在招待所大廳里拿了傘,才得以姿容整潔地踏進聚會的包廂里。
她穿著乳白色的高領毛衣打底,外套是修身的長款駝色羊絨大衣,極簡的剪裁優(yōu)雅利落,腰帶打成精致的結,黑色靴子,更襯得腰身纖細,雙腿欣長。
“意意,風采不減當年吶!”班長上前與她寒暄。當年還在上學的時候,他便是一群工科男中少見的長袖善舞的人物。
“班長才是越來越帥了?!背桃庖庑ζ?,伸手與他交握。
對著這幫多年未見的同學,程意意倒是真有了幾分重逢的感慨與興奮,她熱情地一一與大家問候,嘴角始終帶著笑意。
生物工程學院從來男多女少。程意意這一班算得上是整個系女生最多的班級,吃過飯,她便扎進了女生堆里,和女同學們聊起來。
程意意從來好人緣,這些女同學們的性子也都大方,即使多年不見,寒暄兩句,便也聊到了一起,百無禁忌都能說兩句。
“意意,你和學長分手之后真的就再也沒聯系了嗎?”
程意意立刻反應過來,這個學長指的是顧西澤。
顧西澤是崇文眾人心中神祗一般的存在,程意意和他有過感情上的牽扯,大家好奇也是情理之中。程意意慣會打太極的,就算她不著痕跡將這話題囫圇過去也不是什么難事??汕纹さ脑挼搅俗爝叄故窍肫鹆祟櫸鳚傻哪菑埬?。
平靜,淡漠的臉。
如果對上她,大概就會變成不耐與厭惡。
程意意突然覺得自己說不出話來了,她沉默了片刻,嘴角強撐出零星僵硬的笑容,她低低應了一個字。
“恩。”
大概是看出程意意的情緒低落,大家也不再追問,反而七嘴八舌安慰起她,“意意,我瞧顧學長現在的女朋友都是按你的標準找的呢,和你當年簡直像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那肯定是舊情難忘啊?!?/p>
“都是緋聞女友吧,也沒見學長承認過誰啊?!?/p>
“意意,你們到底什么誤會,就不能破鏡重圓嗎?真的好可惜……”
……
程意意嘴角的笑意幾乎快要維持不住了,她揚起聲音故作灑脫,“打住啊大家,真的沒什么誤會,都是過去的事情了,咱們也要往前看,不能在一棵樹上吊死啊,對吧?”
程意意說話的分貝一向控制在一個讓人覺得舒服的范圍里,可不知怎地,這次她的話一出口,所有人便住口了。
于是,她的聲音立馬傳透了整間包廂。
怎么突然都不說話了?
程意意奇怪起身,卻發(fā)現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包廂的門口。
一瞬間,她心底突然升起了一種不大好的預感,她僵硬地轉身回頭,也將視線移到門口,卻正見包廂的門半敞,顧西澤一手撐著門,在原地站定。
一身剪裁利落的黑色西服,他的頭發(fā)一絲不茍往后梳起,高大威嚴,面容冷峻,他的發(fā)梢里夾著冰粒,仿佛也將室外肆虐的風雪夾帶了進來。
他的眉眼深邃沉靜,帶著威懾人心的銳意,直視程意意的眼睛。
“那你想換幾棵樹?”
一字一句,好似帶著重逾萬鈞的分量,卻又仿佛玩笑般漫不經心的詢問。
可不管怎樣,在此時此刻,大家都感受到了一股無法言說的寒意從后心升起。
風暴中心的程意意尤甚。
氣氛僵持在這一刻。
“呃……學長是我請來的,有沒有很驚喜!”班長清咳了幾聲,好歹打破了僵局。
“學長你嘴巴也太嚴實了,悶不作聲就請來了學長這么大的人物?!?/p>
“就是,一點兒準備也沒有…”
眾人順勢接過話頭,紛紛與顧西澤問候,氣氛這才漸漸活絡起來。
班長還在崇文學生會的時候,曾是顧西澤的部下,時隔多年,他居然能把顧西澤請來,這實在是出乎了眾人的意料。
當然,這其中不知道沾了程意意多少光就是了。
不過現在大家也顧不得那么多。要知道,顧氏家族旗下的公司涉獵各行各業(yè),此刻能讓顧西澤記住自己,哪怕是留些微薄的印象,零星地搭上兩句話,對他們也是受益匪淺的。倘若能得到賞識,在顧氏求得一官半職,那更是意外之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