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鼻褶赛c點頭，他跟邱彥倆人分了一瓶大可樂，現(xiàn)在肚子里全是氣兒。

“我喝的不是酒是什么！”邊南過來指著萬飛，“說，是什么！”

“南哥咱能不丟人么？一瓶啤酒你就耍酒瘋……”萬飛看了看手機，“不早了，趕緊幫著收拾一下回學(xué)校吧?！?/p>

“行?！边吥习炎郎系耐朕揭粔K兒拿了往水池走，轉(zhuǎn)身的時候直接撂倒一張椅子也沒扶。

“大虎子酒量不行啊，”邱爸爸看著邊南笑了，“你們別弄了，回學(xué)校休息吧，讓二寶收拾就行。”

“嗯，”邱彥馬上開始收拾桌上的盤子，“我沒喝酒。”

“叔你甭管了我沒事兒呢。”萬飛在家雖然也是個不干活的，但起碼目前還神清氣爽，收了碗筷拿到水池邊把邊南推開，蹲下開始洗碗。

萬飛洗碗跟邱彥水平差不多，費水，洗完幾個碗拿到廚房放好，那邊邱彥都已經(jīng)把邱爸爸推回屋吃了藥，正拿著衣服要洗澡了。

“大虎子，”一看到邊南從廚房出來，邱彥立馬跑過來挨著他，“你要回學(xué)校了??？”

“嗯，”邊南點點頭，這一點頭眼前就有點兒晃，“我明天過來，可以早一點過來，明天下午我們考試，考完了不用訓(xùn)練?！?/p>

“哦……”邱彥拉長聲音，挨著他沒有動。

“洗澡去，別磨蹭了?！边吥贤屏送扑?/p>

“好吧，”邱彥抱著衣服走進了廚房邊兒上的澡房里，剛進去又退了出來，“大虎子?！?/p>

“嗯？”邊南扭頭看他，又是一陣發(fā)暈。

“明天我們?nèi)ピ杼冒伞！鼻駨┱f。

“……行，你快洗你的，你怎么這么啰嗦?！边吥闲χf。

邱彥關(guān)上門洗澡了，邊南看了看邱奕：“走了，還有什么要幫忙的現(xiàn)在說啊，什么上廁所上床拿東西的?！?/p>

“沒了，”邱奕坐在葡萄架下面笑了笑，“今天……謝謝。”

“不用這么客氣，”邊南指了指萬飛，“他本行。”

“有事兒您找我?！比f飛很配合地一叉腰。

“專業(yè)要債，電話139叉叉叉叉叉叉，只要一個電話，卸胳膊卸腿兒任君選擇，”邊南一拍萬飛肩膀，轉(zhuǎn)身往外走，邊走嘴上還沒停，“十年信譽，童叟無欺，一個電話替您解決后顧之憂……”

“哥哥，”邱彥在澡房里沖著水，“大虎子走了啊？”

“嗯走了?！鼻褶葢?yīng)了一聲，夠著胳膊把旁邊石墩子上的茶壺拿過來放到了桌上，倒了兩下發(fā)現(xiàn)壺已經(jīng)空了。

“他還沒有跟我說再見呢！”邱彥衣服都脫光了，又拉開了澡房門，挺郁悶地站著。

“他都扭著秧歌走的，哪還能記著這個，”邱奕指指他，“快洗澡。”

“好吧，”邱彥想了想，關(guān)上了門，“他酒量真差。”

“嗯。”邱奕笑笑。

“不過我今天很高興，家里人多好玩，”邱彥扯著嗓開始唱，“咱老百姓，今兒晚上真呀真高興！吼！咱老百姓，今兒晚上真呀真高興！嘿！咱老百姓，今兒晚上真呀真高興！吼！”

“哎……”邱奕拉長聲音嘆了口氣，仰著脖子靠在椅子上，“你這走調(diào)遺傳的誰啊？”

“爸爸說我唱歌像他！”邱彥很興奮地在澡房里喊。

“爸可真疼你，這事兒也往自己身上攬?！鼻褶瓤粗鵁粜α税胩臁?/p>

其實他今天心情也還不錯，至少之前二叔和老叔上門找麻煩帶來的郁悶已經(jīng)消散了不少。

他朋友不多，除了申濤和幾個關(guān)系近點兒的同學(xué)，別的他都刻意保持著距離，交朋友是要時間的，他連打架發(fā)泄的時間都快沒了，哪來的時間跟朋友混在一塊兒。

在為數(shù)不多的朋友里，像邊南和萬飛這種性格的基本沒有。

跟邊南慢慢接觸越來越多的日子里，他發(fā)現(xiàn)自己一開始對邊南的判斷大概是有點兒失誤了。

沒心沒肺才是主要特征。

他仰著頭輕輕晃了晃椅子，之前還真沒看出來邊南是這樣的人。

院門響了一聲，這個時間他們院兒里是不會來人的，邱奕正想扭頭看看是什么人的時候，一張臉從身后出現(xiàn)在了他上方。

是邊南。

“落東西了？”邱奕仰著頭沒動。

“你吃宵夜么？”邊南低頭看著他，一抬手，把一個西瓜拎到了邱奕眼前，“西瓜?！?/p>

“哎！”邱奕趕緊偏開頭，邊南自打喝完那瓶啤酒之后就一直處于不穩(wěn)定狀態(tài)，邱奕怕他手一哆嗦把西瓜砸他臉上，“拿開?！?/p>

邊南把西瓜放到了桌上：“我挑了個最大的?！?/p>

“萬飛呢？”邱奕往門口看了看，沒人。

“回學(xué)校了，不，回網(wǎng)吧了?！边吥弦黄ü勺搅饲褶扰赃叺囊巫由?。

“你有事兒？”邱奕看著他，琢磨著他是不是想起還沒給邱彥說再見了。

邊南拿過旁邊的茶壺看了看：“你還有這種老頭兒習(xí)慣呢？喝茶？”

邱奕沒說話。

邊南也沒理他，拿了壺進屋重新泡了一壺茶又端了出來放在了桌上：“你要喜歡喝茶下次我回家給你拿點兒我爸的好茶葉……不過得等，我不定多久回一次家。”

“說事兒，”邱奕伸手在西瓜上敲了敲，“你是找二寶還是找我？二寶在澡房開演唱會呢?！?/p>

“我沒事兒，”邊南嘖了一聲，“我就是呆這兒醒醒酒?！?/p>

“那給我倒杯茶吧，謝謝?！鼻褶葒@了口氣。

“嗯，”邊南拿杯子給他倒了茶，“喝一晚上可樂挺過癮吧？”

“還成，”邱奕笑了笑，“你喝一瓶啤酒過癮么？”

邊南嘿嘿嘿樂了好一會兒：“跟你不能比，基因在這兒擺著呢，不光喝酒，你看下午你跟大爺似的往這兒一坐……”

邱奕看了邊南一眼，邊南往他身邊湊了湊，壓低聲音：“我不知道這事兒我問了合適不合適，但這事兒我正好碰上了，咱倆也算朋友……算么？咱倆？在我看來不討厭的就能叫聲朋友了……”

“算吧?！鼻褶饶闷鸨雍攘丝诓?。

“你家這親戚是怎么回事兒我不多打聽，”邊南猶豫了一下，“我就想問問，你該人多少錢??？”

邱奕眉毛挑了一下，看著他沒出聲。

“我不是那個意思……”邊南指指他眉毛，“這兒別動。”

“那你說?！鼻褶葻o奈地笑了笑。

“我意思是，你要差得不多，我這兒有點兒，你欠我的錢，我肯定不會上門這么要債，把二寶都嚇哭了?！边吥弦бё齑?。

邱奕盯著邊南很長時間，突然覺得自己對邊南“沒心沒肺”的判斷似乎也并不正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