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委婉拒絕了,在回信中寫到,“承蒙厚愛,不過姐你事務(wù)繁忙,還是不給你添麻煩了,我自行叫三輪車即可?!?/p>
每一個被他叫過姐姐的女人,似乎都會淪陷。
他只身一人踏上了北上的列車,在車站卻見到了林白雁,她如約開著一輛北京吉普212來接他。
她冷冷道,“以后少跟我來那套,上車。”
是日也,天氣晴朗,萬里無云,碧空如洗。
街上只有稀稀拉拉的幾輛汽車,馬路兩旁的景物飛快向后倒退,清涼的風(fēng)輕輕拂過,林白雁送他去學(xué)校報道,長達四年的燕園求學(xué)歲月,就此開始。
在忙完一切后,她邀請他一起去“老莫”吃飯,盡一下地主之誼,他欣然應(yīng)邀,并沒想有太多。
莫斯科餐廳是北京城的第一家俄餐,提到莫斯科,難免聯(lián)想到蘇聯(lián)老大哥。
在典雅宏偉的屋頂下,桌上擺放的是潔白的桌布,細膩的瓷盤,明晃晃的,锃亮的酒杯,耳邊響起了《喀秋莎》,兩人吃著牛排,喝著啤酒和格瓦斯,難免有了幾分醉意,情不自禁暢談起來。
她叮囑他千萬要好好讀書,不要學(xué)那些鬧事的學(xué)生。
言語之中透露著深深的愛護和喜歡。
他沉默了一會兒說,姐,你請我吃飯,我不跟你談這個,一句話,歷史會記住一切。
林雪雁一怔,反問道,歷史?誰又能標(biāo)榜自己是絕對正確的呢?你說,中國和蘇聯(lián),哪個是真正的正宗社會主義?說的出來嗎?
不管黑貓白貓,能捉老鼠的就是好貓。
他答,世界上沒有哪一種制度是正宗的社會主義,這個世界上不知道有多少種主義,多少種思想,多少種信仰,人們只愿意相信自己相信的東西,事實上,心中的塊壘高墻、門戶之別就是自己建立起來的。
“那你有什么辦法?說來聽聽。”
“姐,你說笑了,我只是個學(xué)生,能有什么辦法,我也是眾生,要度化世人,必須應(yīng)如世尊降伏其心,涅盤而滅度……”
他開始說一些玄之又玄的東西。
對此她表示,“你究竟在說些什么亂七八糟的?!”
“姐,我呢,可能只是喝醉了在說胡話,不要在意?!?/p>
林白雁冷聲道,“解釋清楚!哪有說話說一半的!”
他只好解釋道,“涅盤和滅度是同義反復(fù),都是指覺者的境界,也就是救人必先救己,自己都沒悟道,怎么當(dāng)老師去教別人呢?而且得道這樣還是不夠的。”
接著他又進一步解釋,“《金剛經(jīng)》有云,佛說:我度化六界眾生達到了彼岸,但實際上眾生并沒有解脫,因為修行要個人在空性中去行六度萬行,這樣做才能得證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也就是無上正等正覺佛果?!?/p>
“六度是指六種修行方法,萬行是指對六度的各種實踐。”
“換句話說,有理論,有實踐才是成佛的關(guān)鍵,成佛之后還要先修帶動后修,啟迪民智。這樣的佛,我個人稱之為唯物主義活佛?!?/p>
不說的抽象一點,他怕自己被抓起來。
林白雁聽懂了,忍不住笑了笑,評價道,你嘴上說著佛法高深,說白了還是馬克思那一套東西。
“是啊,萬法歸一嘛?!?/p>
他頓了頓,又繼續(xù)說道,“姐,我可能真的醉了,我一般不喜歡和人討論這些問題的,我更喜歡自顧自地自說自話?!?/p>
除非是能為別人實踐層面上的指導(dǎo),能夠更好地解決現(xiàn)實中的問題,只有這樣的清談才是有意義的。
林白雁淡淡總結(jié)道,“空談?wù)`國,實干興邦?!?/p>
“興邦倒是談不上,我的志向沒那么遠大,坦率地說我對從政一點不感興趣,歸根結(jié)底是要賺錢的,現(xiàn)在時代變了,允許經(jīng)商了,不管怎么說,美國怎么批評,有一點我覺得是不可否認的,中國會一天天變好的,不是嗎?”
她欣然舉起杯子,“敬祖國?!?/p>
“敬人民?!?/p>
三天后,軍營里。
“哪個是裴清風(fēng)?長官找你?!?/p>
“報告教官,我是?!?/p>
“出列!跟上我,跑步走?!?/p>
教官領(lǐng)著他來到二樓的一間辦公室,“進去吧?!?/p>
他輕推房門,緩緩走到里面,走到一張方形辦公桌前,立正,敬禮。
“長官好!”
林白雁聞聲轉(zhuǎn)過身來,微笑著打趣道,“怎么不叫姐了,坐吧?!?/p>
這是他們分開之后的第一次重逢,為了他,她特意找來了這個差事。
林白雁現(xiàn)在身穿迷彩色軍裝,雖然周身包裹得嚴嚴實實的,但卻遮不住那豐胸美臀的美感。
因為剛才那一句“坐吧”,他頓時放松了不少,正步走過去,坐在她對面的椅子上,正襟危坐。
穿著軍裝的他,身上似乎有種別樣的帥氣。
“你們軍訓(xùn)強度大嗎,累不累?”
“不累……那都是騙人的,是有點辛苦,不過也沒什么,還能忍?!?/p>
林白雁眼中有著一股淡淡的笑意,“你的好日子到啦,以后就跟著我,做我的軍事理論課助教,白天幫我寫教案,晚上配合我一起給你的同學(xué)們上課,愿不愿意?”
他下意識半開玩笑道,“姐,我這算是吃上你的軟飯了?”
說完,很快地就意識到不妥,對面這位姐姐可是少校,哪能跟人家這樣開玩笑?
出奇的,林白雁用美眸輕輕橫了一眼,并沒有真的生他的氣。
“沒大沒小的?!彼鹋溃拔椰F(xiàn)在改變主意了,你還是給我回去站軍姿吧!”
他委屈的喊了聲“姐~”,隱隱帶著撒嬌的意味。
大丈夫生于天地間,應(yīng)當(dāng)能屈能伸,該服軟時就要服軟,不過要把握住分寸,不能讓審時度勢變成了諂媚。
林白雁輕哼一聲,嘴上沒說什么,心里卻直接原諒了他。
接下來的幾周里,他都是和自己的美女軍官姐姐一起膩在辦公室,透過窗外看著同窗受苦,快活似神仙。
每天花不到一個小時,就能完成自己份內(nèi)的工作,還有時間讀讀《資本論》,幫她整理一下檔案文件什么的。
至于林白雁也對自己手底下有這么一個美少年弟弟文職頗為滿意,甚至產(chǎn)生了想要將他拉入軍伍,隨時帶在自己身邊的想法。
他有些為難,“姐,這事別想了,我爺爺?shù)某煞质堑刂?,光是政審那關(guān)就過不去?!?/p>
林白雁也想起了這件事,于是只得作罷。
充實而歡樂的時光永遠是短暫的。
很快,就到了該分別的時候,他接著該上大學(xué)了。
“也快結(jié)課了,就差一場考試,等考完試陪我出去吃個飯,慶祝一下?”
他答應(yīng)了,但是有一個條件,“咱不喝酒成嗎?”
林白雁不禁嗔惱的瞪了他一眼,神情有些不自然,不可避免的回憶起來——上次兩人在莫斯科餐廳吃飯,因為喝了點酒,所以就去附近招待所開了兩個房間休息。
本來想著聊一會兒就各自睡覺,沒成想聊著聊著就睡在了一起。
一切都像發(fā)生在昨天。
雖然,沒有做到那種地步,但也是確確實實摟著睡覺了。
他的手腳也不太老實。
那時候,有種罪名叫“流氓罪”,放浪形骸、不守道德的行為在被人舉報之后,經(jīng)過審判,情節(jié)嚴重的最高甚至可以判處死刑。
林白雁本人心里其實并不在意,因為舉報也不能把她怎么樣。
她也不怪他,反而覺得有些內(nèi)疚,認為是自己害他了“犯罪”。
而他目光清澈明亮,對此毫不在意,反而勸解他,“姐,我們是英雄兒女,革命友誼,何須在意?時代在變遷,社會也在前進,有些東西今天是錯的,可能明天就是對的,清者自清,你我問心無愧就足夠了?!?/p>
國家機器的規(guī)章制度在逐漸完善過程中,肯定會有一個過程,在他看來,“流氓罪”這種明顯不合理的東西,遲早會被廢除的。
他說問心無愧,其實是有些臉紅的,如果可以的話,他想跟美女軍官姐姐在床上天天犯罪!
無巧不成書,林白雁竟然跟他的想法不謀而合。
她默默在心里咀嚼著“問心無愧”這四個字。
“晚上來我家吃飯好嗎?”
“當(dāng)然好?!?/p>
林白雁的家是部隊分配的福利房,家具、家電什么的也是按照職位級別配給的,裝修得十分整潔干凈。
父母住在大院,她一個人住這里。
進了門,她語氣自然的問道, “會做飯嗎?”
“會一點?!彼娉值狞c點頭,沒有把話說得太滿。
事實上他的廚藝很不錯。
男人應(yīng)不應(yīng)該做飯是一回事,會不會做飯,又是另一回事。
“冰箱里有魚有肉,你看看隨便做點什么,我先去洗個澡~”
說完之后,林白雁就徑自洗澡去了。
他敏銳的意識到,似乎有哪里變得不一樣了,具體也說不上來。
大概二十分鐘,魚湯還在鍋里煮著,林白雁身子上穿著一件奶白色的真絲睡袍,披著濕發(fā),就這樣悄無聲息地出現(xiàn)在他的背后。
她默默看著他在廚房看火的背影,心里突然有了家的感覺,在那一瞬間覺得這么好的弟弟,如果自己以后和他結(jié)婚真的是賺到了。
林白雁緩步走到他的背后,抱住了他的腰,眼里滿滿的都是寵溺。
猝不及防之下被偷襲,他竟然有些害羞,耳根子都紅了,還有些手足無措。
“好香,在煮什么?”
他佯裝鎮(zhèn)定,盡量用一種平靜的語氣回答道,“魚湯面?!?/p>
林白雁美眸流轉(zhuǎn),帶著濃濃的驕傲語氣,埋首在他的肩膀上,發(fā)自真心的夸獎道,“真棒,真乖?!?/p>
被兩團綿碩雪峰頂著,那種觸感和溫暖讓人陶醉無比。
一個擁抱撕破兩人之間本就所剩無幾的疏離感,他開始享受被抱在懷里的感覺。
“姐,你是不是沒穿內(nèi)衣呀?!?/p>
“嗯?”林白雁的語氣有些撩人的上揚,似乎在說,哪有人在家里穿內(nèi)衣的?
她媚眼如絲地嬌嗔道,“你自己看吧?!?/p>
他慢慢轉(zhuǎn)過身來,她像是蓄謀已久似的,輕輕一拉系著的腰帶,那睡袍便從身子上滑落到地上,露出細膩豐潤的赤身裸.體,玲瓏有致的身體曲線和震撼人心的質(zhì)感猶如渾然天成的一塊羊脂美玉。
他驚呆了,一下子便揭竿而起。
林白雁故作平靜地說,“今晚就別走了,留在這兒陪我,好嗎?”
她在心里補充道,你可以對我做你想做的任何事。
沒有哪個男人能拒絕這樣的邀請!
他久久凝視著她的嬌軀,根本不舍得移開目光,連那鍋魚湯都拋置于腦后了,現(xiàn)在只覺得有些口干舌燥,身體燥熱難耐。
最難消受美人恩,林姐對自己可不只是一般的好,既然之前受了她的恩,現(xiàn)在因果輪回,報應(yīng)不爽,以身相許,就在今日!
他終于忍不住低頭吻了她,她閉上美眸,輕吐香舌,熱烈的回應(yīng)。
接下來發(fā)生的一切,是那么水到渠成。
他們開始在廚房里情難自禁的糾纏,翻云覆雨,水乳.交融。
“你,你真的是處男嗎?”
林白雁喘息著問道,她還是處女不假,但他一點都不像是個處男。
她聽閨蜜說,小男生的第一次時間都很短,哪里有像他這樣天賦異稟的? 這不是欺負人嘛!
他以彼之道還施彼身,輕笑道,“姐,你自己試?!?/p>
林白雁根本試不出來,被他從后面抱著雪臀,弄得欲死欲仙,死去活來。
灶臺邊,火舌舔舐空氣,情人熾熱欲燃。
從不斷涌出的洶涌澎湃的熱浪,仿佛要將他和她融化,合而為一,再也不分彼此。
曾經(jīng)的畫面,一幅幅清晰出現(xiàn)在顧青檀的腦海。
可是那一切已經(jīng)成了永遠回不去的過去。
有個詞叫做前塵如夢,說的就是想起以前的事,就像做一個夢一般,夢醒了,就消失不見了,如同東方既白,冰霰盡散。
順帶一提,佛法稱“聲、色、香、味、觸、法”為六塵,現(xiàn)實世界由六塵構(gòu)成,都是虛幻的,所以把以前的事叫做前塵。
不知不覺,顧青檀惆悵起來,難以抑制內(nèi)心的失落。
他扭頭看著自己的親生姐姐,輕聲問道,“媽,你還記得林白雁林姐嗎?”
白雁暮沖雪,青林寒帶霜的白雁。
“自然記得?!?/p>
顧蘭芝微微頷首,準(zhǔn)確的說,不應(yīng)當(dāng)只記得,甚至應(yīng)該說難忘,“她可是咱們的紅娘呢。”
當(dāng)年,就是林白雁動用關(guān)系幫弟弟找到她,假如沒有她的話,姐弟倆也許要再過上許多年才能相認。
顧青檀記得很清楚,一次歡好過后,兩人汗淋淋的并躺在床上,她的纖纖玉指在他胸口上來回畫圈,問道,你為什么總是執(zhí)著于給自己找個姐姐?
他答,因為心里難受的厲害,所以想找個寄托。我總感覺自己應(yīng)該一個姐姐,也許,我曾經(jīng)擁有過一個姐姐,只是不小心把她弄丟了,所以才會發(fā)了瘋似的想把她找回來。
“那你是拿我當(dāng)她的替代品嗎?”
林白雁感到非常難過。
“在愛情里,沒有誰是誰的替身,也不會有誰能變成另外一個人,也沒有誰非誰不可,就像空出來的位置,總會再有人來坐?!?/p>
他的目光一下子,變得特別深邃,有一種不可言喻的百感交集,“唯有親情,才是無可替代的。”
“姐,你做我的親人好嗎?”
林白雁胸中頓時涌起一股濃烈的母性憐愛,“好!”
她表示,既然“她”對你來說那么重要,我會幫你找到“她”的。
想到這里,顧青檀心情復(fù)雜,開口追問道,“媽,那后來你還見過她嗎?”
“見過,在你剛失蹤的那幾個月,她找你找得快要發(fā)瘋了,還親自來揚州見過我一面,知道你還活著,這才放下心來?!?/p>
顧蘭芝為他緩慢而詳細的講述當(dāng)時的情景。
1997年,林白雁攜帶著他寫給自己的最后一封信,獨自前往到生他養(yǎng)他的故鄉(xiāng),去尋找這方土地上最后留存的渺茫希望,得知結(jié)果之后,她平靜無比地跟他的親姐姐告別,收拾好所有的行李,內(nèi)心充滿遺憾的離開了。
她最心愛的男人,已經(jīng)慢慢地消失迷霧中。
新的時代伴隨著轟鳴的車輪滾滾而來,社會主義市場經(jīng)濟條件下,拜金主義的泛濫帶來了的貪婪欲望和腐敗滋生,一切都在無可挽回地走向另一個路口,但是他已經(jīng)看不到了。
林白雁驀然回憶起了1991年兩人離別時,見的那最后一面,未曾想一別竟是永訣。
“如果有一天……你放棄了,然后準(zhǔn)備離開這個國家了,你會來看一看我吧?”
他在車站前的月臺停下來,“不會。”
“為什么?為什么呀?”她上前,從背后一把抱住他,低聲說,“……給我一個理由?!?/p>
“我不會放棄?!?/p>
“……那,我也不會放棄,我留在北京,讓家里人幫你?!?/p>
“謝謝你,姐。”
隨后,他登上列車離去。
回憶到此戛然而止。
“謝什么啊,臭小子?!绷职籽愕哪樕厦髅餍χ?,地上卻忽地多了幾滴晶瑩的淚花。
那個被她寵溺著又被她“放生”的男孩子,最后選擇了死磕到底。
恍惚中,她似乎看到了一個人,沿著一條看不見盡頭的路,一人孤獨的前行,周圍一片白茫茫,沒有一點希望的曙光。
他卻說,生命的本質(zhì)卻是就是一場孤獨的自省,在無邊漫長的的宿命感和孤獨感踽踽獨行,找到最終歸宿。
林白雁依舊佇立在原地,所期盼的也不過是,此生此世,他的再次回眸。
三個人聊了一會天,因為下午答應(yīng)了要陪旖兒出去玩,顧青檀準(zhǔn)備離開了,不過要先回家一趟。
他特意來到周素的房間,輕輕推開門,吻醒了床上的嬌憨的小秘書
“你睡覺吧,別起來了,我走了。”他就是跟她說一聲,怕她醒來找不到自己會難過。
“嗯。”周素迷迷糊糊的親了他一口,沾床躺下之后,很快又安心的睡了過去,他小心翼翼的關(guān)上門走了出來。
接下來,顧青檀和顧蘭芝坐車離開了,回到了家里的別墅。
好久沒有見到靜姨了,明明只是出差了一趟,卻像是恍如隔世一樣。她
見靜姨的第一感覺便是她欲求不滿了,靜姨原本充滿溫柔笑意的美眸一臉驚喜地的看著他,目光讓人覺得有些火熱。
看來出來,這陣子靜姨晚上一個人睡有多難熬。
“靜姨?!彼χ蚵曊泻?,“我想你了?!?/p>
“噯~”她心下一片柔軟,喜滋滋的答應(yīng)著,,眼中漸起慈愛之意,“總算回來了,出差累壞了吧。”
“倒也不是很累?!?/p>
靜姨像個小媳婦一樣半蹲下來,一臉溫柔地替他換上一雙室內(nèi)用的拖鞋。
顧青檀趁她為他換鞋的時候,輕輕挺腰頂了她一下。
靜姨頓時一臉羞紅,低聲道,“青檀,夫人還在呢……”
言外之意就是,夫人不在的時候就可以欺辱她了。
旁邊不遠處,顧蘭芝像是故意站在那里的一樣,一邊換鞋一邊看手機,背對著他們,像是在跟下屬交代什么任務(wù)。
這時,靜姨忽然發(fā)現(xiàn),在她視線的正前方,他褲子的拉鏈竟然沒有拉上,露著里面鼓鼓囊囊的男士內(nèi)褲。
上完廁所忘記了嗎?可是那條內(nèi)褲也沒見他以前穿過……
她忍著羞意小聲提醒道,“拉鏈……”
顧青檀輕聲說,“姨,你幫我拉上?!?/p>
靜姨無法拒絕他的任何要求,纖纖玉手伸到他的襠下,強烈的羞意使她幾乎失去了思考的能力,腦海中滿是“想吃”,摸了摸他的內(nèi)褲,然后掏出里面的東西,低頭親吻了一下,含了含,發(fā)現(xiàn)并沒有她預(yù)料之中剛上完廁所后的尿騷味,反而非常清爽和干凈,很明顯是洗過的。
他往下看去,靜姨一臉陶醉地輕含吞吐著,似乎享受著,紅暈從雪頸往上爬滿了她那張雪白的臉蛋上。
他心下了然,俯下身貼在她的耳旁,輕聲問,“姨,你最近吃什么藥了嗎?”
這一句話猶如當(dāng)頭棒喝,她頓時清醒過來,呆呆的跪在那里,這才意識到自己鬼迷心竅了,不知道自己剛才怎么會做出這么不知廉恥的事情來。
她羞憤欲死,成熟的臉孔泛起誘人的酡紅,“啊……我,青檀……”
顧青檀安慰道,“放心吧,沒事的,繼續(xù)吃吧~”
他說的是那藥沒問題,可以繼續(xù)吃,但靜姨顯然是會了錯意。
顧青檀心情十分暢快,盡管今天已經(jīng)有四個女人幫他咬過,但每次有著不一樣的體驗。
咬是兩個人的事情,周瑜打黃蓋一個愿打一個愿挨,女方愿意甚至喜歡跪舔,并不意味著她比男方低上一等,也并不是每個女人都可以接受這種肉體享樂的形式,都是無可厚非的。
不過呢,一個女子在真正愛上一個男人之前,她永遠無法知道自己到那時在他面前能有多積極主動,多不要臉。
在靜姨的認知里面,既然青檀他喜歡這樣,那就應(yīng)該適當(dāng)?shù)臐M足他的愿望,盡可能讓他舒服,這樣一來,他也會更加喜歡她,寵愛她。
她吞吐動作漸漸越來越快,沒有一絲一毫的艱難,臉頰被撐得甚至都有些變形了。
顧蘭芝回頭瞥了一眼,目露贊許地微笑了一下,然后一言不發(fā)轉(zhuǎn)身離開,避免她被自己發(fā)現(xiàn)之后產(chǎn)生極度羞愧的心理,覺得無地自容,小靜在她的背后,默默幫弟弟咬,就已經(jīng)是她能做到的極限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靜姨自然而然地吞咽口里的東西之后,下意識露出了有些疑惑的神情,跟以前比起來,稀薄到可以說是淡而無味的。
靜姨她雖然文化水平不高,但也并不是傻瓜,再怎么說,她畢竟是個心智成熟的成年女人,而且,自家青檀的魅力如何,她心理再清楚不過了,瞬間抓住了重點,遲疑了一下,還是強顏歡笑著問道,“……在外面交女朋友了?”
顧青檀緩緩地點頭,霎時間,靜姨由些茫然無措,不知道怎么辦好,按照她以前的經(jīng)驗,這是否意味著自己這個性能老舊的“處理器”已經(jīng)不被需要了,高聳的胸口急劇的起伏了幾次,然后漸漸平靜下來。
“姨知道了,以后盡量不來煩你了。”她囁喏著說道,那樣子仿佛在說,不用你趕我,我這就走……
顧青檀伸手將她摟緊懷中,抱緊了她忽然間有些僵硬的嬌艷身軀,“姨,你可不能說話不算數(shù),說好了要給我生孩子的?!?/p>
他的語氣溫和,邊說邊親吻著她的臉頰和雪頸,手掌輕輕地拍著她的后背以示安慰。
靜姨她也是“媽媽”,兩位養(yǎng)母,都是他的摯愛,并不需要那么卑微把自己排到性.奴隸的地位上。
靜姨整個人埋在他的懷里,肩膀有輕微的顫動,帶著細微的哭腔,“青檀~”
她不由得埋怨著自己,真是的,都一把年紀了,已經(jīng)不是多愁善感的小女孩了,哪來那么多矯情的眼里
“姨?!彼麑ψ约旱呐松钋榈卣f,“我想叫你一聲媽?!?/p>
靜姨略微有些羞澀的答應(yīng)著。
疾痛慘怛,未嘗不呼父母也。
叫一聲媽,有人答應(yīng),是一種心靈上的慰藉,同時,也是他作為男主人感謝靜姨這么多年的對他的照顧和包容,為顧家不辭辛勞的付出。
從靜姨細微的表情變化中可以看得出來她非常受用,眼眸中滿是甜蜜和幸福,情不自禁和他靠的更近。
來不及回到臥室,他便將她攔腰抱起,擺成了后入的姿勢。
玄關(guān)之地仿佛成了柔軟寬大的床鋪,可以恣意妄為的糾纏,
靜姨美眸微閉,不斷的扭動,想要到桃源更深處,進入一個更高的境界,宛若大海用它有力的海浪,“啪啪啪”地一浪接著一浪拍打在岸邊,此起彼伏,吐露出無數(shù)白色的泡沫。
在一波又一波的沖擊下,她感覺自己像是溺水的人,忍不住掙扎,睜大美眸,卻連一點呼救的聲音都無法發(fā)出,只是“嗯嗯”的叫著。
【你弟弟回家了】
顧幽篁在公司收到了媽媽的信息,就立刻干脆利落的請假,然后著急忙慌的往回趕,一路上把車子開的飛快。
沒成想,一進門就看到如淫.靡狂亂的畫面。
靜姨被撩高的窄裙露出潔白寬圓的玉臀,她心愛的弟弟站在門前,雙手捧著那泛著潮紅的臀兒,而靜姨就任由他伏在她的背上,媚眼迷亂,心甘情愿的一下下地挨著,胸前的雙乳不停晃動,嘴里傾吐著無力的呻吟,散落的青絲也很有節(jié)奏飄揚著,耳畔不停傳來她那“嗯嗯”的呻吟聲,似乎已經(jīng)全然不顧女人的羞恥心,而且還她嗅到不斷從交合處滴落在地上的色情味道。
顧幽篁不禁感到一陣羞憤,臉也通紅了起來,踩著高跟鞋的灰絲美腿突然感覺到一陣軟弱無力,倒退兩步,十分不爭氣的當(dāng)場一屁股癱坐在地上。
她的第一反應(yīng)不是罵弟弟也不是罵靜姨,竟然是罵把她叫回來的壞媽媽,瞬間明白自己被當(dāng)槍使。
顧幽篁真的怒了,顧蘭芝!哪有你這樣的媽媽!天天坑女兒!
倘若顧蘭芝知道女兒的想法,一定會淡笑著反問,“什么叫應(yīng)該有個媽媽的樣子?”
是媽媽,就應(yīng)該無私、犧牲、默默付出、堅強、忍耐?
她的樣子,就是媽媽的樣子!
為了以后大家相見的時候不那么尷尬,顧蘭芝干脆閉上眼睛裝作自己氣暈了過去。
與此同時,正在歡好的兩人也發(fā)現(xiàn)了她,事實上,從她開門的那一刻起,他們就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只是說時遲那時快,一切發(fā)生的太過突然,現(xiàn)在才來得及做出反應(yīng),一陣狂射之后,迅速分開。
“幽篁!”
靜姨匆匆提上小內(nèi)褲,連裙擺都來不及整理就連忙拖著疲憊的身子跑過來抱住了她,“你沒事吧,醒一醒,都怪我!”她十分自責(zé),有些六神無主,“青檀,你快來你姐姐!”
顧幽篁既生氣又感動,同時在心里腹誹道,姨,別掐我人中啦,你看我現(xiàn)在醒過來合適嗎?
這樣大起大落的心情,這輩子她都不想再經(jīng)歷一回了!
顧青檀也走了過來,微瞇著眼睛,看著地上斜躺著的大女兒,馬上發(fā)現(xiàn)了她是在裝暈,心里有些好笑,彎腰將她打橫抱起來,同時安慰著靜姨,“沒事的,姨,你去洗澡吧,這里交給我就行?!?/p>
他的話在靜姨心里一向都很有分量。
隨后,顧青檀抱著女兒上了樓,抬腳走向她的臥室里,進了門把她輕輕放到床上。
回到自己的臥室之后,顧幽篁這才放下心來,精致的眼睫毛微微動了動,裝作剛蘇醒過來的樣子,小嘴里嘟囔著,
“我這是在哪?剛才難道是在做夢?我怎么會做這樣的夢?”
一睜開眼睛,就看到了弟弟的帥臉上那似笑非笑的神情。
“你醒啦,賽文奧特曼已經(jīng)輸給了澤迪。”
她很疑惑,咬著嘴唇,“大哥哥,你在說什么,你是誰呀?”
顧幽篁本來就高攻低仿,剛才的景象實在是太令人羞恥了,光是想想就要讓她流水了,現(xiàn)在更是連吃醋都顧不上了,只想著快點把這件事翻篇,最好誰都別提了!
為此,甚至連裝瘋賣傻也在所不惜。
“嗯?搞什么名堂?”顧青檀皺了皺眉頭,隨即舒展開來,醒悟女兒是在裝傻,并且覺得這是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于是跟她坦言道,“篁兒,我是你爸爸?!?/p>
世上有多少真心話,是以開玩笑的方式說了出去,又有多少真心話,被當(dāng)做開玩笑,一笑而過?
顧幽篁眼皮一跳,“呀,原來咱家有皇位要繼承嗎?那我是不是應(yīng)該叫你父皇?”
她把“篁兒”聽成了“皇兒”。
說起來,顧幽篁的小名其實叫竹兒,幽篁就是幽深又茂密的竹林的意思,但是因為竹兒諧音“豬兒”,所以她小時候在懂事之后,就不允許別人這樣叫她了。
“父皇,倒也不是不行?!?/p>
顧青檀略一沉吟,終究是想聽她叫爸爸的心理占據(jù)了上風(fēng),也就不在乎“父皇”這種羞恥的C言C語了。
顧幽篁頓時覺得有些害羞,在暗地里撇了撇嘴,心想,臭弟弟,一會有你好受的!
接著,她捏著嗓子,軟軟糯糯的叫了一聲,“父皇~”
“好好好?!鳖櫱嗵搭D時龍顏大悅,憐愛的伸出手輕輕捏了捏女兒精致的臉,此刻就真的如同一位慈愛的父親,眼里滿滿都是寵溺。
父女之間,一派和睦的景象。
她扁了扁嘴,故作不滿地撒嬌,“不準(zhǔn)捏小幽的臉,會壞掉的!”
顧青檀嘴角一抽,有些無奈。
要知道,大女兒跟二女兒可不一樣,她是他從小陪著一起長大的,小時候是什么樣子,他心里清楚的很。
都說三歲看老,即便是蘿莉時代,女兒也是個冷面蘿莉,在幼兒園里從來不喜歡跟別的小朋友交往,對老師也很冷淡,唯獨喜歡黏著他,甚至都不想讓他跟別的小姑娘說話。
可能這就是血緣上的性吸引吧。
她最喜歡的游戲是把他當(dāng)馬兒騎,反著騎完正著騎,后來年紀漸長,有了性別意識,也就自然不做這些游戲了。
想到這里,顧青檀忽然反應(yīng)過來,瞬間明白了女兒亂.倫傾向的根源是因為小時候跟自己接觸過于密切了。
自己扮演的身份可是她的親屬,她的弟弟。
其實,童年性游戲,本來是兒童生長發(fā)育過程中都會發(fā)生的一個自然的正常的現(xiàn)象。尤其是還在上幼兒園的孩子,懵懵懂懂,還沒有關(guān)于性別,道德,倫理的概念,只是在好奇心的驅(qū)使下,探索小伙伴間彼此身體的不同,跟性其實沒什么太大的關(guān)系。
硬要說的話,最多就是會奇怪為什么這個東西你有我沒有呀?
但是在上了小學(xué)初中以后,兩性知識的普及,以及道德和倫理概念的形成,就使人會不可避免的想起小時候之前做過的糗事,并以現(xiàn)在的標(biāo)準(zhǔn)去評判。
比如顧幽篁就曾經(jīng)聞過弟弟那里的味道,而且還是貼著臉聞的,不香也不臭,但是當(dāng)時也竟然體會到了一種莫名奇妙的快感,反正就是說不出來的刺激。
隨著年齡的增大,她明白了那叫背德感,違背道德后產(chǎn)生的心理快感,于是就理所當(dāng)然開始認為自己才是那個引誘者,因此讓弟弟和她兩人一起陷入了背倫的重罪之中,從而自說自話、自哀自怨的陷入了一種絕望之中,甚至因此產(chǎn)生了強迫性重復(fù),這種心理創(chuàng)傷簡單來說,就是不斷的在腦海中重復(fù)、強化一段痛苦的經(jīng)歷,相當(dāng)于一種無法不能控制的心理暗示,從某種角度上說,自我洗腦也不過如此。
但事情不應(yīng)該是這樣的,不能拿對成年人的道德倫理標(biāo)準(zhǔn),去要求小孩子。
當(dāng)年,并沒有一個人能站出來告訴顧幽篁說,那時候你還不懂事,所以你并沒有錯,只需要下次不要再做了,就好了。
沒有一個人。
顧青檀覺得十分內(nèi)疚,認為自己對大女兒沒有盡到一個父親的責(zé)任,同時,姐姐她因為潛意識里把他這個“養(yǎng)子”看得比女兒甚至比她自己都重要,凡事對他太過驕縱,乃至于把女兒當(dāng)成了他的附屬品,也沒有完全盡到一個母親的責(zé)任。
一定要好好的懲罰懲罰她,他想了想,那就罰她憋尿好了。
“那個,那個,你說句話呀?隨便說點什么都好……”
顧幽篁不喜歡弟弟現(xiàn)在臉上的表情。
說起來,她在叫了第一聲父皇之后,就不肯再叫了。
畢竟面前的可是她心愛的弟弟,即使是玩過家家角色扮演,為啥平白無故要比他矮上一輩?。?/p>
他神情溫和,“爸爸永遠愛你”。
聞言,她的嘴角微微翹起,顯然是心情不錯。
弟弟很少跟她表白,要他說“姐,我愛你”這種情話更是可遇不可求,那么退而求其之,聽到一句“爸爸永遠愛你”似乎也十分不錯,畢竟“爸爸”這個詞也可以用于小情侶之間的調(diào)情。
父女倆在稱呼這一方面是如出一轍的降格以求,一看就是知道親生的。
“小幽也愛你!mua~”
顧青檀自己說的時候覺得沒什么,畢竟那是真情流露,但是聽女兒夾著嗓子說什么“小幽愛你”,這撒嬌撒的,說真的,身上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他略一沉吟,嚴肅道,“爸爸決定了,你現(xiàn)在明顯精神有問題,要不還是送你去醫(yī)院吧?!?/p>
“不要去醫(yī)院!不要去醫(yī)院!不要打針!”顧幽篁假哭起來,“小幽不是神精病!”結(jié)果把他都給整笑場了,“抱歉抱歉,讓我先笑一會……”
顧幽篁眼睛微瞇,漸漸變得有些不善,“不許笑!”
“我受過專業(yè)訓(xùn)練,一般不會笑,除非……”他強忍著笑意,一本正經(jīng)的說道。
“除非什么?”
“除非忍不住,哈哈哈哈哈!”
“顧!青!檀!”顧幽篁頓時演不下去了,咬著銀牙,一個字一個字的往外蹦,直呼弟弟的名字,“別以為我不知道,剛才你一直都在偷偷笑,根本沒有停過!”
“我還沒跟你算賬呢!”她惱羞成怒的撲過去跟他扭打在一起。
“你是誰爸爸,沒大沒小的,難不成……”顧幽篁大驚失色,“你對咱媽有想法!”
她當(dāng)然知道,這是不可能的,只是以彼之道還施彼身,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被女兒這么一打趣,顧青檀腦海里忽然冒出了一句奇怪的臟話。
說草你媽就草你媽。
顧幽篁把他壓在身下欺負,雙手壓著他的手腕,引以為豪的蜜桃臀狠狠地坐在了他的腰上,一雙玉腿左右分開騎跨著,材質(zhì)很軟的,黑色酒紅底窄裙都被卷了上去,露出平滑的薄薄灰絲包裹著的神秘大腿根,絕對領(lǐng)域更是若隱若現(xiàn),如同想像中的美好伊甸。
這種體位,咳,姿勢對他們來說已經(jīng)習(xí)以為常。
兩人正說著話,顧蘭芝突然推門走了進來,朱唇輕啟,“小靜叫我來看看,女兒怎么了?”
這話更多的是在詢問自家老公。
隨后她微微怔了一下,繼而皺起了眉頭,沒想到自己同樣也平白無故體會了一把捉奸的滋味,順手把門關(guān)上了,雙手抱在胸前,繞著他們走了兩步,似笑非笑道,“你們在玩什么呢?”
因為并不知道他有沒有跟女兒攤牌
顧幽篁如同驚弓之鳥連忙從弟弟身跳下來,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么,只有惡人才喜歡先告狀。
顧青檀見狀,失笑著搖了搖頭,怎么這倆孩子都一個樣。
他從地板上坐起來,出言解圍,“我們在玩游戲?!?/p>
“什么游戲?”顧蘭芝微微蹙起眉頭問道。
“過家家唄,我演皇帝,她演長公主?!?/p>
聞言,顧幽篁瞬間睜大了美眸,好家伙,這可是當(dāng)著咱媽的面,你是真敢說嗷!
她心說,我可不怕媽媽,我只是尊敬老人。
顧蘭芝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這明擺著是在試探女兒嘛,輕聲道,“那我就是太后了……”她也在變著法子的告訴弟弟——長姐如母,我并不介意代替媽媽愛著你。
她身上自帶的成熟.母性氣息,可以代替親生母親給予弟弟精神上的滿足。
其實,對顧青檀而言,無論是“媽媽”,還是“姐姐”,在實指的那個對象之外,還存在著一種虛無縹緲的情感寄托。
在他還是裴清風(fēng),還在上中學(xué)的時候,中國文壇上興起了一股“尋根文學(xué)”的熱潮,比如汪曾祺,阿城,而他也不可避免的受其影響,內(nèi)心渴望著某種溫暖而安穩(wěn)的東西。
什么是“根”?其實就是“家”。
并非具體的家宅,而是一個抽象的精神家園。
正如作家們必須證明自己存在于文壇的意義,而他也必須為自己找到一個精神歸宿,或者說心靈錨點,可以帶他“回家”的人,那個人,名為“姐姐”。
每個人的背后,都有一道如影隨形的痕跡,這道痕跡就叫做時代的烙印。
他生長于那個處于歷史轉(zhuǎn)折點年代,家庭背景,現(xiàn)實生活,理想境界,幾乎分屬于三個不同的陣營,當(dāng)這些東西交織在一起,他開始思考未來的方向,不可避免地陷入了迷茫。
我是誰?我在哪兒?我要干什么?我要去哪兒?
這時,他回頭望去,“姐姐”站在原地沒有動,微笑著看著他。
像極了觀世音。
她說,揭諦揭諦,波羅揭諦,波羅僧揭諦,菩提娑婆訶。
去吧,去吧,到彼岸去吧,所有追求覺悟的人都到彼岸去吧,彼岸是光明美好的世界!
那里沒有壓迫,沒有剝削,大家每天都在幸福地生活著,享受著自己的勞動成果,簡直就像是童話故事一樣美好!
顧幽篁頓時替弟弟松了一口氣,心里有些奇怪,母上大人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富有童趣了?
熟不知,人家兩口子是在玩?zhèn)惱砉樯钤鎏砬槿ぁ?/p>
“青檀,你跟我出來一趟,有事跟你說?!鳖櫶m芝把他叫到了房間外面。
顧幽篁好奇地看著他們的背影,耳朵貼在門上,很想聽聽他們之間會說些什么。
“你打算怎么跟她們說清楚呢?”
聽到親姐姐說起這件事情,顧青檀想了想,忽然又笑了起來。
“順其自然吧,就像今天,遇到合適的機會就說了?!?/p>
交談的聲音隨著腳步聲逐漸遠去。
房間里,顧幽篁心里有種說不出來的奇怪感覺,弟弟明顯變了,之前他的一些行為,是比較幼稚或者說是不負責(zé)任的,而她一方面深愛著這樣不成熟的弟弟,另一方面也愿意在弟弟成長的這個過程中,成為站在他背后的女兒,享受著看著他逐漸成長起來的快感,換句話說就是養(yǎng)成的快感,這也是姐弟戀的精髓所在。
而現(xiàn)在呢?
弟弟身上發(fā)生什么事了,我弟弟呢?我那么可愛一個弟弟呢?
怎么出去一趟感覺就長大了!
顧幽篁咬著嘴唇,讓一個男人真正成熟的無非就是兩個原因,女人和現(xiàn)實!
她覺得應(yīng)該是前者,弟弟遇見能讓他一夜成熟的女人,感覺自己頭上莫名其妙,又多了一頂綠帽子。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顧幽篁歪打正著猜對了。
另一邊,顧蘭芝將老公帶回了自己的臥室,從衣柜中取出了一件黑色裙子毫不避諱的在他面前換上,手臂和鎖骨處都是半透明的蕾絲,這種半露不露才是最風(fēng)情最誘惑的。
顧蘭芝伸手去挽住他的胳膊,兩人依偎著坐在大床邊。
“好看嗎?”
他笑了笑,不假思索的夸獎道,“跟你冷艷的氣質(zhì)很相襯?!?/p>
“躺下吧?!彼崧暤溃斑@樣會舒服些。”
顧青檀依言躺倒在了她柔軟的大腿上,顧蘭芝將他攬過來,纖細的手指穿過他略長的黑發(fā),在頭皮上輕輕地揉著,然后慢慢來到太陽穴,再揉回去,每一下的力道都恰到好處。
在以前夜深人靜的時候,他因為超憶癥飽受折磨,內(nèi)心痛苦不堪的時候,她便是這樣為他舒緩病痛的。
“今天你玩的開心嗎?”
正宮姐姐忍不住低頭湊上去吻了吻弟弟的嘴唇。
不過是淺嘗輒止,心里就止不住的歡喜。
他閉著眼睛,“很開心,但是剛才女兒的事情提醒我,是時候該收斂一點了,不要把家里搞成了一個淫窩才是。”
她輕笑道,“古今中外,皇帝陛下的后宮,不都是這樣的荒淫無度嗎?”
顧青檀啞然失笑,“關(guān)于這個,我倒是不否認那些大人物的性欲比起常人要更強烈一些,當(dāng)然了,他們遇到女性投懷送抱,邂逅艷遇的機會也更多……但是呢,我從來不認為自己是什么皇帝。”
“因為人是不需要給自己認個主子的,主是什么?基督,如來?”
“都不是?!彼麚u搖頭,說出自己的答案,“不是滿天神佛,而是眾生牛馬。”
有云,佛第一次來到人間便一手指天,一手指地,說,天上天下,唯我獨尊。
這里的“我”不是指佛,而是眾生,眾生就是“我”。
換句話說,每一個人都是自己命運的主宰,而不是受什么勞子的神仙皇帝控制。
之前,他想教給喬雨荷的其實就是這個道理。
“今天,你陪女兒玩游戲了,打算什么時候陪我玩呢?”顧蘭芝捧著他的臉問道。
“媽,你想玩什么游戲?”他十分自然的問道,沒有絲毫羞恥。
要知道,夫妻之間光是恩愛是不夠的,如果失去了激情,久而久之愛情也會變質(zhì)、異化,玩些無傷大雅的調(diào)情游戲,是促進夫妻感情交流的良好手段。
她低聲反問道,“哪有讓M來決定的?”
說起來,他并不是一個合格的S,只會做一些他自己覺得能讓兩人都舒服的調(diào)教。
而且細究起來,有的時候,感情的事不是貼個標(biāo)簽就能說清楚的,標(biāo)簽只是為了方便人們偷懶,不用獨立思考。
之前說過,顧蘭芝并不是單純的喜歡S&M,她喜歡羞辱、疼痛和,身體上的刺激,這對她來說,其實僅僅是一種發(fā)泄內(nèi)心不良情緒的行為,類似于修女受苦刑之難,主要是通過報復(fù)性的自虐來贖罪,以此來讓自己與弟弟的關(guān)系來達到一種心理的平衡,久而久之就形成了一種習(xí)慣。
這一點顧青檀也是清楚的,他過去一直在致力于消除她的負罪感和愧疚情緒,后來,在夜里聊天的時候,她伏在他的身上,說,他不應(yīng)該也沒有必要把她看得那么重要,這讓她有時候會感覺很有壓力,甚至?xí)箲],最好狠狠地處罰她,踐踏她,處罰得越狠,就能越多消除她的負罪感,讓兩人在感情上趨于平等。
選擇一個人成為精神寄托,不管是對于做出選擇的人,還是對于被選中的人來說,其實都不算是一件好事,因為愛太過沉重,往往會讓旁人產(chǎn)生窒息的感覺,在嚴重一點就會一種負擔(dān),壓死人心。
由是他明白,感情之事,如人飲水冷暖自知,自以為對她好,并不是真的好,舉個例子,這就好比濕婆大神以躺平在地上任由老婆踩來踩去,
“在世人眼中,你踐踏在我身上。但對我而言,卻是你以足觸碰我心?!?/p>
他之前的行為就好比自己口味清淡,就不想讓妻子吃鹽,也不管她是不是重口味,這到底是真的關(guān)心她呢,還是只是自己價值判斷使然呢?
做人,不能到最后自己做了圣人。
“家里還有藥嗎?”
顧青檀忽然沒頭沒腦的問道。
顧蘭芝嬌羞一笑,在他耳邊輕聲細語,“自從我的記憶開始恢復(fù)之后,就去找周禮開了一點……”
“吃了多久了?”
他其實也算半個醫(yī)生,姐姐那種治療性冷淡的特效藥,需要長期服用才會對體質(zhì)有所改善,至少要一個月的療程吧。
“快一個月了?!?/p>
他翻身坐起,伸出手指,去探索那幽深的排水口,穿過小小的圓孔,感受著管道內(nèi)壁傳來溫柔的觸感,不斷把指尖頂?shù)酶?,發(fā)現(xiàn)里面并沒有水漬殘留,反而越來狹窄,仿佛想把他緊繃的手指給擠出來,
作為一個經(jīng)驗豐富的水管工程師,他當(dāng)即下了醫(yī)囑,“還是不行,繼續(xù)吃,藥不能停?!?/p>
他忽然又想起一件事情來,“你是不是喂靜姨也吃藥了?”
這時,顧蘭芝正努力的咬著嘴唇,不讓自己發(fā)出聲音,聽到他的問話,立刻輕輕點了點頭。
其實,光是被他用手稍稍疏通,快感并沒有那么強烈,可她就是忍不住想發(fā)出“嗯嗯”的呻吟聲。
顧青檀當(dāng)即伸出手,將她的身體翻過來,讓她趴在床上,自己一只手壓住了她雙手,然后在她的雪臀上抽了兩巴掌。
“不要……饒了姐姐,以后姐姐再也不敢了!”
她在床上扭動,忍不住媚笑了起來,臉頰微紅,眼神有些迷離地看著他。
這是他的壞女人姐姐,現(xiàn)在是個壞媽媽。
打完之后,他又伸手進去幫她揉了揉,然后認真說道,“這兩巴掌打你,不是因為給她喂了藥,是因為你故意幫她打開了心里的那扇欲望之門?!?/p>
正所謂三十如狼四十如虎,靜姨正值如狼似虎的年紀,屈服于藥效的威力什么的,其實只是借口罷了。
她本人并不需要什么“貞節(jié)牌坊”,“墮落”也只需要一個理由用來說服自己的內(nèi)心,同時還可以把自己擺在受害者的位置上,這是女人的本能。
顧蘭芝的眸子水光盈盈,“你懲罰我吧?!?/p>
他輕笑一聲,開始宣讀判決,“罰你今天不準(zhǔn)去廁所尿尿?!?/p>
顧蘭芝抿了抿嘴,“那我忍不住了,應(yīng)該尿在哪里?”
“床上。”
她瞬間臉紅了,尿床對于一個成年女子來說,非常羞辱。
“還沒完呢,今天是你把女兒叫回來的吧?”他準(zhǔn)備數(shù)罪并罰。
顧蘭芝低聲承認道,“是……”
顧青檀瞬間換上了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不說懲罰,轉(zhuǎn)而問起了藥在哪里。
“在梳妝臺的抽屜里?!?/p>
他走過去拉開抽屜,沒有找到她所說的藥瓶,反而找到了盛放在黑色天鵝絨盒子的里的一雙對戒,眼神瞬間變得溫柔起來,這對結(jié)婚戒指是當(dāng)年他親手做的,名字叫“芝蘭玉樹”,鑲嵌的是稀有的同胚鉆石,寓意著兩人佳偶天成。
顧蘭芝在用這種細膩的方式向他表白,但目的并不是為了讓他放過她,女子的心思便是如此。
舉個例子也許會更好理解,女子打開雙腿,等愛人接近的瞬間再把腿合上,這么做的目的是為了拒絕嗎?
很顯然并不是,她是為了一會自己被肏的更狠。
顧青檀默默把戒指戴在左手的無名指上,然后回過神來,刻意裝出一副冷冰冰的樣子來,到她面前,捏著她的下巴,“騙人是吧,藥呢?”
顧蘭芝眼眸深處似乎更興奮了,委屈巴巴的說道,“在下面那個抽屜里?!?/p>
他轉(zhuǎn)身去拿了藥瓶,戒指又去飲水機旁倒了一杯溫水。
“媽,該吃藥了。”
顧蘭芝躺在床上,藥效開始發(fā)作,她渾身發(fā)燙,修長的雙腿情不自禁的夾在一起互相摩擦,中長發(fā)隨意披散在枕頭上,像一朵盛開的黑色玫瑰。
顧青檀的眼睛盯著床上的不斷扭動的姐姐,在他眼里,此刻的她,就像是一只被欲望禁錮的雌獸。
“我可憐的姐姐?!彼穆曇艉茌p,似乎有些縹緲,“永遠也逃離不出我的魔爪?!?/p>
他充滿愛戀的摸著她的秀發(fā),輕輕的撩起她的長裙,指尖光潔如玉的肌膚上輕輕游走著。
她對此甘之如飴,她對此歡喜無比。
“這是我的宿命,我生來就是該嫁給你的!”
“我很想你,天天都想你呢!想和你永遠一起!”她口中呢喃著動聽的情話,拼命的哀求著,“弟弟,把我捆起來,你把我捆起來,吻我……”
不管二十年前還是二十年后,她的身體是屬于他的珍寶,連自瀆這種事情都是不被允許的。
在她的心目中,守貞的概念同時也意味著性方面的自我控制。
顧青檀依言解開皮帶,把她的雙手捆在了床頭,然后欺壓在她的身上,吻遍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膚。
已經(jīng)多少年,已經(jīng)多少年沒和他靠得這么近了。
他們終于跨越了世界上最遠遙的距離。
房間里,當(dāng)兩人身體糾纏在一起的時候,仿佛全世界已經(jīng)不存在什么了,只有他們彼此才是最重要的,那種溫馨、快樂的纏綿根本不能用語言形容。
象征著戀人的火焰樹正在熱情地燃燒,花如星星之火燎于翠葉,而火焰樹的花語是用我的熱情撫平你受傷的心靈。
中午吃飯的時候,跟往常相比少了兩個人,靜姨和顧蘭芝都不在餐桌上。
靜姨做好菜端上桌就躲回自己的房間去了。
“咱媽呢,明明在家,怎么不下來吃飯?”顧幽篁隨口問道。
“她說她不餓,直接午睡了。”
顧青檀避重就輕的幫她解釋了一下,事實上是顧蘭芝還沒玩夠,打算要把自己捆到晚上。
顧幽篁覺得哪里似乎有點不對勁,可是又說不上來,這種感覺最討厭了!
她氣鼓鼓扒了幾口米飯。
“下午去迪士尼玩嗎?我約了裴旖。”
顧幽篁夾菜的手停頓了一下,咽下口中食物,輕哼一聲,“去,怎么不去?”
時間很快來到下午。
顧青檀如約去接了二女兒裴旖,三人驅(qū)車前往了迪士尼樂園。
因為是工作日的緣故,園區(qū)的游客并不算太多,所以游玩的時候,也沒有浪費很多的時間在排隊等候上。
裴旖顯然很喜歡這里,尤其是旋轉(zhuǎn)木馬,玩的不亦樂乎。
顧青檀沒有一起坐上去,而是在下面給自家的小公主拍照,顧幽篁交疊著雙腿坐在長椅上輕輕咬著吸管,喝著飲料,漫不經(jīng)心看著她們。
她曾經(jīng)也很喜歡玩旋轉(zhuǎn)木馬,不過那是都小時候的事情了,妹妹真是有夠幼稚的。
出門的時候,在弟弟的建議下,她也穿了一件JK制服。
是純白色的長袖襯衫搭配著深藍色格子及膝百褶裙,露出了半截小腿,再穿上一雙白色馬丁靴——說實話她有些后悔了,不應(yīng)該穿靴子出來的,太悶熱了,回去之后恐怕腳丫都要臭臭的了。
這時候裴旖也從旋轉(zhuǎn)木馬上跳了下來,顧青檀走過去,蹲下來親自給女兒整理著裙子的下擺,然后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腦袋,然后跟她手牽著手。
顧幽篁把飲料杯扔進垃圾桶,走過去,挽住他的胳膊,靠在他的身上。
顧青檀自我感覺他們?nèi)齻€根本不像是明面上的兄妹三個出來玩,反倒像是爸爸帶著女兒,還有一個后媽。
在旁人看來大抵也是如此——牽著手是那個妹妹,挽著胳膊的女朋友。
沒有人會想到真相其實是他們之間是父女關(guān)系。
顧青檀順著女兒的目光望去,前面不遠處有個買冰激凌的小店,隊伍排得老長。
“想吃冰淇淋嗎?”
“要吃!”裴旖忍了忍還是沒忍住。
“什么口味的?!?/p>
“香草噠?!?/p>
顧青檀把女兒交給了“后媽”,輕聲道,“我去買冰淇淋?!?/p>
“嗯”。顧幽篁輕輕點頭,心里隱隱有些得意。
以他們多年養(yǎng)成的默契,根本不用問“吃不吃或者吃什么口味的,”
一個人如果想買什么好吃的,一定會給另一個人也帶上一份,或者默默記在心里等以后有機會了直接帶對方來吃,總之無論如何也讓對方也嘗一嘗。
他走向冰淇淋店,打算發(fā)動鈔能力跟人換個位置,姐妹倆坐在長椅上,等著他回來。
顧幽篁忽然開口了,“你知道我們的關(guān)系嗎?”
裴旖愣了一下,過了一會兒,才小聲問道,“誰呀?”
她實在弄不清楚,這個“我們”到底是指代的是誰們。
“我和你?!?/p>
裴旖認真地看著她,“你是我姐姐。”
顧幽篁秀眉微蹙,她竟然知道?!
“是你媽媽告訴你的?”
裴旖不說話了,矜持地抿嘴笑了笑,那笑容既有得意,又有些……憐憫?
她想,姐姐真可憐,她的愛,跟我的愛比起來,不知道要少下多少決心,所以我的愛要比她多得多的多的多。
顧幽篁心里有些惱火,用一種“臭妹妹你竟然在可憐我,你有什么資格可憐我”的冷漠表情看著妹妹。
說真的,要不是這是她同父異母的親妹妹,而是換是做其他的女人,比如夏望舒之流,壓根就別想在她這里討到一點好臉色!
另一邊,顧青檀在想,正好奶茶店業(yè)務(wù)布局正在全面鋪開,到時候在游樂園里開家分店算了,下次女兒來玩的時候就不需要排隊了。
“來了,您要的冰淇淋,請拿好?!迸陠T抬頭看了他一眼,忽然驚訝道,“顧學(xué)長。”
顧青檀憑借記憶力,瞬間就認出來的她是跟他同一學(xué)院的一個學(xué)妹,在學(xué)校里也說過話,于是對她微笑道,“下午好,勤工儉學(xué)嗎?”
“是啊?!?/p>
兩人簡單聊了兩句,顧青檀就說,我還有事,先告辭了。
女店員當(dāng)即拿出手機,拍了他的背影,然后發(fā)給了閨蜜陳書顏。
照片里,落日黃昏,他手里拿著冰淇淋,向著兩個絕美的JK走去。
顧青檀把右手那個香草味的冰淇淋遞給裴旖,隨后把草莓味的遞給了顧幽篁。
裴旖接過冰涼的繽紛甜筒冰淇淋,說實話顏值還挺高的,她咬了一小口,甜甜的味道在口腔蔓延,好吃是好吃不過有些冰牙,于是改為用舌尖輕輕的舔著吃了起來。
接著,她主動把自己冰淇淋送到了爸爸的嘴邊,邀請他也嘗一嘗。
顧青檀倒是不介意吃女兒的口水,于是低頭淺嘗了一口。
“哥哥,好吃嗎?”她笑瞇瞇的問道。
“好吃,很甜?!?/p>
“我想嘗嘗你的!”她終于圖窮匕見。
他笑著把自己的那份冰淇淋遞給女兒。
顧幽篁看不慣他們這么膩歪,隨口問了一句,“花了多少錢?”
“跟哈根達斯差不多價格吧?!?/p>
這是還沒算上他跟人換位置用的錢。
不過花錢是次要的,主要是為了哄女兒開心,只要能達到這個目的,在力所能及的范圍內(nèi),無論花多少錢都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摹?/p>
話又說回來,雖然不在乎錢,但他的錢也不是大風(fēng)吹來的。
在顧青檀看來,營銷無處不在,迪士尼和哈根達斯這兩個外國品牌在國內(nèi)市場的成功,都是市場營銷的產(chǎn)物,商品溢價十分嚴重,更好笑的是,這兩個品牌甚至還合作過,一起收割智商稅。
還有,之前他市場調(diào)研的時候發(fā)現(xiàn),冰淇淋行業(yè)的同行之間競爭也是非常激烈的,這些年來,中國本土的冰淇淋品牌也紛紛崛起,
可以遇見,也許用不了多久就會有其他的品牌慢慢的代替哈根達斯,來占據(jù)國內(nèi)的高端市場,將來國產(chǎn)雪糕也能賣出天價。
這些跟他的現(xiàn)在正在做的事情息息相關(guān),因為冰淇淋和奶茶其實是互為替代商品的關(guān)系,按照需求理論,一方賣的多,另一方就賣得少,甚至二者的區(qū)分界限并沒有那么明顯,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融合的趨勢。
以前,也許有人會去哈根達斯買冰淇淋吃,但是相信日后越來越多的人都選擇從他這里購買一杯奶茶,原因是主要是兩個方面,一方面是奶茶攜帶方便,干凈衛(wèi)生,不會像旖兒現(xiàn)在這樣被融化冰淇淋液滴到手背上;
另一方面,奶茶的價格也是比較實惠的,這才是最核心的競爭力,大多數(shù)人的錢都是通過辛辛苦苦勞動所得,被騙一次可以,但是絕不會次次被騙,倘若不懂得尊重消費者,最終難免會被市場淘汰。
其實,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說出來有些自負,那就是他在主持推進這個事情,他過去的一生像教科書一樣,從出道到現(xiàn)在還沒在商戰(zhàn)上輸過,即便是去賣豬肉也有自信能身家過億。
“哥哥,有紙嗎?”
顧青檀驀然握住旖兒的手腕,遞到嘴邊,舌尖繞走她手背上的冰淇淋。
‘“沒有。”
她頓時羞得俏臉通紅,連忙把手收了回去。
爸爸,哎呀,你干嘛!
顧幽篁十分震驚的來回打量著他們,隨即露出疑惑的神色來,心說,你們什么時候相認的,關(guān)系又是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好了,她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雖說她一直對弟弟撩裴旖這件事樂見其成,因為這樣一來可以報復(fù)長期以來支配著她的媽媽,徹底打亂她和裴阿姨這些年的謀劃!
可有一個前提是,他們倆人好的時候,不能偷偷瞞著她,要不然她總感覺心里怪怪的。
顧幽篁一直盯著弟弟看,卻從他的臉上看不出絲毫破綻來,依舊是那般溫潤如玉。
“走吧,我們繼續(xù)玩下一個項目?!彼χf道,仿佛剛才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似的。
三個人繼續(xù)逛著,不知道過了多久,顧青檀忽然聽到有人叫他,“學(xué)長!”
他轉(zhuǎn)身一看,陳書顏穿著一身英倫風(fēng)制服,胳膊拉著一個稍微有點姿色學(xué)妹出現(xiàn)了。
顧幽篁瞇了瞇眼睛,從來人的身上,感覺到了一股淡淡高級綠茶的氣息,出來玩還特意帶著一個不如自己的閨蜜當(dāng)電燈泡,無非就是為了襯托自己。
果然人心經(jīng)不起推敲。
她朝裴旖使了個眼色,裴旖一臉疑惑,眨了眨眼睛,天然黑的表示自己現(xiàn)在不可以理解她的眼色。
畢竟是自己疼愛的學(xué)妹,顧青檀馬上笑著打招迎了上去。
“沒想到你們來這里玩啊,現(xiàn)在時間是不是有點晚了?”
陳書顏撩了撩頭發(fā),恬靜一笑,“學(xué)長,今晚會有煙花秀呢。”
一是表達了自己來意,這次真的只是“偶遇”;二是不露聲色的邀請他留下一起看煙火。
只要天氣合適,迪士尼樂園的煙花秀每天都會有的,夢幻城堡的燈光秀也是每天都有,具體的表演時間要看當(dāng)天的時刻表,一般來說,晚上9點閉園,煙花秀通常安排在8點半,持續(xù)大約三十分鐘。
顧青檀略一沉吟,轉(zhuǎn)身看了一眼女兒們,幽篁神情冷淡,眼神還有些危險,她對游樂園的設(shè)施其實沒什么興趣,主要是陪他,如果他說回家,那現(xiàn)在扭頭就走也無所謂;但是旖兒她顯然一副還沒玩夠的神情,畢竟是第一次陪他出來玩,他也想要給她留下一個無比美好的回憶。
此時此刻,他忽然有了一種分身乏術(shù)的感覺,不光是面前這三位佳人,姐姐還被用皮帶銬在家里的大床上,而且晚上他還約了望舒解釋今天上午的事情……念及于此,他也想起了上午聚會的事情,心里也就有了主意——與其忙著顧此失彼,還不如把她們都集結(jié)起來,然后聚上一聚。
反正如果大家要一起生活,見面都是遲早的事情,早一點認識一下彼此也好。
令他有些無奈的是,明明他的舊愛們都老實了消停了,也不打架了,這會兒新歡們的爭風(fēng)吃醋又要開始了。
這該死的因果報應(yīng),命運輪回!
顧青檀十分干脆道,“那這樣,一會兒我們先去一起吃個飯,然后就去看煙火好了,我再叫上一個朋友,人多熱鬧一些?!?/p>
“好的呢?!?/p>
“我沒意見?!?/p>
她們紛紛表態(tài),如同暮春三月,群鶯亂啼。
既然已經(jīng)決定好了,顧青檀就給女朋友發(fā)了消息。
【顧:晚上帶你看煙花?】
【夏:好(笑臉)】
【顧:沒辦法去接你了,自己打車過來吧,可以嗎?】
同時發(fā)送了自己現(xiàn)在的位置。
【夏:嗯嗯】
【夏:我現(xiàn)在就過去】
當(dāng)她收拾好東西,準(zhǔn)備出公司的時候,又收到了另一條消息
【顧:對了,不是只有我們兩個,其他人也在】
【顧:如果不愿意來,那就算了吧,晚上我去家里找你】
她看完后,站在原地發(fā)了一會兒呆,默默捏緊了拳頭,仿佛自言自語道,“那我就更應(yīng)該去了!”
不久后,顧青檀一個人在游樂園門口接到了女友,兩人站在人海中,相顧無言,就那般對望著,一動不動。
他率先走過去牽住她的手腕,溫聲道,“走吧,我們先去吃飯?!?/p>
夏望舒低低“嗯”了一聲,跟在他的身后。
來到餐廳的包廂,他問她們說,“點菜了嗎?”
她們異口同聲道,“沒有,打算等學(xué)長/哥哥/弟弟你回來再點。”
顧青檀他“哦”了一聲,拉著夏望舒坐下來,拿過菜單點了幾個她們喜歡吃的菜,只要跟他一起吃過飯的人,喜歡的吃什幺喝酒還是喝飲料,他基本上都記得清清楚楚。
大家圍著圓桌而坐,他左邊是裴旖,對面則是陳書顏。
顧幽篁在了妹妹身邊,對面是陳書顏帶來的那個閨蜜。
俗話說,四個女人一臺戲,就是說一群女性在一起,很大概率會相互之間暗暗較勁,像唱大戲一樣。
單論美貌,她們都是令人難以忘懷的女子,如同春花秋月,夏雨冬雪?,F(xiàn)在因為同一個男人齊聚一桌,自然是醋味十足。
顧幽篁冷冷的瞅了一眼在場的除了妹妹之外其他三個女子,盡力表現(xiàn)出自己的正宮氣勢來,仿佛在說,他是我弟弟,你們幾個綠茶婊能不能要點臉的?還是說,非要跟我們姐妹搶人?
她性格大部分隨媽,在外面是個典型的女強人,作風(fēng)十分強勢,一般人都招架不住。
裴旖低垂下眼睫,在桌子底下勾著爸爸的手指玩,在他的掌心里撓著,看著姐姐一對二,一點幫忙的意思都沒有,她抿了抿嘴唇那天爸爸媽媽已經(jīng)給她劃了線——兩人的關(guān)系只能到親親臉頰這一步,不可逾越,所以不管將來爸爸娶誰,她都只能是女兒。
躺平咯!
陳書顏看著裴旖,不著痕跡翻了個白眼,同時,腹誹顧幽篁道,哼,知道的以為你是姐姐,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才是學(xué)長的正牌女朋友呢,人家夏學(xué)姐都還沒說什么呢!你用得著這樣橫眉冷對的嗎?
姐姐,你知不知道呀,在場的這些女人里,就屬你離終點最遠了!
之前提到過,陳書顏她是隱隱約約能感覺到“愛意”這種東西的,打個比方,就類似佛經(jīng)里的他心通,不過是戀愛專供版的。
陳書顏心想,如果用【好感度】來做數(shù)據(jù)量化的話,那她對學(xué)長的好感度應(yīng)該是97,跟那邊那位裴小姐是一模一樣,都是二壘的區(qū)間,而學(xué)長的姐姐是96,屬于是一壘邊緣那種,
縱觀全場就數(shù)夏學(xué)姐最高了,她是99,全壘打!
所以陳書顏轉(zhuǎn)頭滿懷期待地看著夏望舒,有些希望她跟顧幽篁打起來。
局勢越亂,對她就就越有利,最好大家都沒有名分,都重新站在同一條起跑線上。
夏望舒深吸了一口氣,心里想著“跟你們這群人在一起,怎么能守住江山”?,F(xiàn)在外敵當(dāng)前,還依舊各自為戰(zhàn),真等那些高貴優(yōu)雅的輕熟女們把青檀搶走了,你們就知道什么叫做痛了!
她莫名感覺自己現(xiàn)在的處境就像是鎮(zhèn)守邊關(guān)的女將,外面全是敵軍,內(nèi)部姑且算是盟友的人還在勾心斗角,前后皆敵!
“等結(jié)婚以后每天晚上要把青檀榨干才行,一滴都不給她們剩!”夏望舒如是想到。
“你們看看還想吃點什么?”
酸甜苦辣,每一個女孩子的口味,都是不一樣的,所以顧青檀習(xí)慣最后再這么問上一句。
他環(huán)顧四周,最后把菜單遞給了陳書顏的那個小透明閨蜜,她一直低著頭不說話,以致于大家都把她忽視掉了。
這時大家又都紛紛看向了她,嚇得人家差點要哭出來。
她幽怨的瞪了始作俑者一眼,顧學(xué)長~我只是來蹭飯的,你為什么要cue我。
顧幽篁冷哼了一聲,果然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這三個女人在她心目中被判了死刑,誰都別想成為她弟弟的妻子。
在她們點完菜以后,顧青檀就把菜單遞給了服務(wù)員,很快熱氣騰騰精致的西式菜肴就端了上來,諸如烤豬肋排配蔬菜,炸雞塊,鱈魚蟹餅,芝士蝦蝦,看著就熱量滿滿。
顧青檀雙手拿著刀叉,剔著豬肋排,忽然感覺到餐桌下一只小腳伸了過來然后不動聲色的拿鞋尖蹭了蹭他的小腿。
餐桌對面,陳書顏朝他嫵媚一笑,承認對此事負責(zé)到底。
他不禁有些感慨現(xiàn)在女孩子的大膽,輕咳了一聲,提醒吃飯的時候她不要胡鬧,轉(zhuǎn)頭看著裴旖,發(fā)現(xiàn)她正在嗷嗚嗷嗚咬著的吃著龍蝦肉。
這時候,望舒的手伸了過來,如同老夫老妻般遞給他一杯果汁,輕聲說道,“喝水。”
顧幽篁看著她的動作也不甘示弱,夾了一筷子炸魚給弟弟,“吃魚?!?/p>
這時候,陳書顏手腕一抖,叉子掉落在地上,發(fā)出了清脆的聲音。此時餐桌上的所有人都看向了她,心說,玩陰的是吧!
顧幽篁直接連裝都不裝,隨手把自己手里的叉子丟到地上,一會兒如果那個小婊子敢爬到桌子底下去撿,到時候她就直接給她一拳。
顧青檀頓時有些好笑,立即道,“都別撿了,去拿新的!”
姑且算是終結(jié)了這場鬧劇。
剛好裴旖推了一只碟子過來,里面是一只剝好的大蝦,然后托著香腮直勾勾的盯著他,滿眼都是“爸爸你肯定餓了吧吃啊你快吃呀你為什么不吃啊”。
在她的帶領(lǐng)下,修羅場以某種奇怪的形式開了起來。
裴旖像是投喂上癮了一般,一頓飯吃下來,他都有些吃撐了。
還好,其他人都很體貼,看他吃不下就不給他夾菜了。
大家分成了兩隊三人一組去排隊,打算先去游玩一些項目消消食,順便等待著煙花秀的開場。
夢幻城堡底下的小露臺,是最好的觀賞位置位置,還可以看到光影表演,不過價格比較昂貴。單純就看煙火而眼,不少人都會選擇站著看,畢竟放煙火是在天上,無論在哪里都可以看到,甚至在園區(qū)外面也能白嫖,倒也沒差。
同一片天空,同一個銀月下,有人坐著,有人站著,有人出生,有人死亡,世界就是這樣運作的。
顧青檀坐雙手伏在欄桿上,看著煙火在天上開花炸開,閃爍著的花蕊和花瓣變成火星子隱入煙塵。
對于看過天安門前的國慶煙火晚會的他來說,迪士尼的煙花有點寒酸,更像是信號彈。
不過她們仰著頭看的都很認真,甚至就連顧幽篁也不例外。
顧青檀看著她們會心一笑,這其實很好理解,因為和喜歡的人一起,眼睛里看到的都是不一樣的煙火,就算是一個只有火星的呲花,也會令人感到心情愉悅。
她們在看煙火,他在看她們。
煙火裝飾了天空,誰又將裝飾誰的夢?
很快,越來越多的流星劃過天邊,拖著尾巴落下來。絢爛中,令人眼花繚亂。
東風(fēng)夜放花千樹,更吹落,星如雨。
裴旖忽然雙手合十,開始許愿。
美麗少女的天真舉動感染了在場的其他人,人們想著,我要不要也許一個愿?很快“祝?!钡娜诉B成一片,大多數(shù)都是女性,她們多愁善感,容易被打動。
她們對著猛烈燃燒又迅速歸于寂靜的煙花,訴說著對未來生活美好的愿景,游園所帶來的疲憊仿佛被一掃而空。
明天太陽照常升起。
“你許了什么愿望?!鳖櫽捏虼亮舜撩妹萌彳浀难H,輕聲詢問。
裴旖一臉警惕的看著姐姐,小聲道,“姐姐,你是不是覺得我傻了吧唧的,愿望說出來可就不靈了?!?/p>
顧幽篁瞬間愣住了,扶額滿臉無奈,忍不住沖她抱怨道,“……你這個笨丫頭,真的是我妹妹嗎,有時候我都不知道你是真傻還是假傻,要不然你教教我怎么裝糊涂吧!”
“這是天生的,教不了姐姐哦。”裴旖微笑著說道,看上去特別乖巧可愛。
陳書顏目光有意無意的在夏望舒的俏臉上掃過,她們兩個之前就認識,今天晚上一起吃飯一起玩,關(guān)系又變得更熟悉了一些。
她低聲說道,“學(xué)姐,看起來你的情敵不少啊?!?/p>
夏望舒默然,目光定定的看著遠方的黑暗,敵人?敵人可不止眼前這些……
敵在本能寺!
“不如,我們兩個先結(jié)盟吧。”
夏望舒沉默了一會,眼神復(fù)雜的看著她,隨后緩緩開口輕聲說到,“陳師妹,你有這個時間想這些,不如抽時間去多提升自己?!?/p>
這確實是夏望舒的真實想法,這些天,她在公寓里獨守空房的時候,就會從男友的書房里找些書來讀。
有一本叫做《中國歷代后妃傳》的書,讓她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當(dāng)皇后要走王道,頭腦清醒一點,做事堂堂正正,不犯錯誤,不出現(xiàn)失誤,只要做到這些,又怎么會斗不過又漂亮又有背景的那些“小三”們呢?
她的念頭通達起來,雖然自己以后可能會受委屈,帶點綠帽,但只要不分手,依照她對男友的了解,最后他娶的人一定會是自己。
當(dāng)然,這個道理只適用于后宮的小打小鬧,不能適用于別的國家的“女帝”,那些“大三”。
從某種角度上來說,因為對手的改變,夏望舒的心態(tài)、格局、思想境界都開始發(fā)生了變化。
這其實是顧幽篁很早之前跟母親對弈的時候,就經(jīng)歷過的。
陳書顏卻不這么認為,她輕哼一聲,似乎有些不屑,心道,學(xué)姐這個奮斗逼,竟然在跟她說什么戀愛成功學(xué),我信你的鬼哦!
誠然,女人的個人魅力和才華十分重要,但從沒聽說過聽說光靠提升自我就能收獲愛情的,哼哼哼,等以后學(xué)姐她結(jié)了婚,一定會是那種每天努力工作美其名曰為了家庭結(jié)果錢也沒掙到家庭關(guān)系也冷淡了那種笨蛋女人!
她在心里忍不住忍不住瘋狂吐槽,之后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
陳書顏和夏望舒,一個想做陳阿嬌,一個想做馬皇后,根本不可同日而語。
說起來,陳書顏看上去待人接物方面很大方,其實骨子里是有些小心眼的,也很計較,凡是在學(xué)校里罵過她和學(xué)長的人,她都會一一記在小本本上,以后如果他們有事情求到自己這邊了,一概不幫!
這一點顧青檀是十分贊賞的,以德報怨,何以報德?就應(yīng)該以直報怨,以德報德。
晚上九點整,煙火散盡。
人們行走在出園的道路上,臉上掛著意猶未盡的笑容。
從經(jīng)濟學(xué)角度上來說,煙火晚會可以聚集分散的人流,等到了閉園時間也方便大家有序離開,這樣一來就大大減少清場的成本。
然后又到了顧青檀頭疼的時候,女朋友和兩個女兒,都想讓他跟著自己回家,可是他又不會分身,該回哪個家呢?
她們之間又沒有公認的那種輪值表……
陳書顏忽然提議道,“既然大家都沒玩夠,要不然我們找個清靜的地方喝一杯吧?!?/p>
反正學(xué)長不可能又跟著她回家,那還不如在外面多玩一會,到時候如果她們同意了,還可以趁機裝一波醉,正好讓學(xué)長送他回家。
計劃通!
“我明天還要上班?!鳖櫽捏蛘Z氣十分平淡。
現(xiàn)在明顯是她優(yōu)勢最大,而且名正言順,為什么接受新的競爭規(guī)則?
“我也要上班?!毕耐娼又脑捳f道。
“我不會喝酒……”裴旖弱弱地說道,順便來了一記神補刀,“喝酒不好?!?/p>
現(xiàn)在的局勢,表面上,看似是陳書顏被群起而攻之了,但她絲毫不慌張,只是微笑,也不辯解。
這時,顧青檀伸手揉了揉陳書顏的小腦袋,輕笑道,“很晚了,下次吧?!?/p>
學(xué)妹在學(xué)生會給他做了三年的小跟班,基本情況他還是十分了解的,她每次部門聚會都喝果汁,根本就不會喝酒,跟他出去玩,來上幾杯酒精風(fēng)味飲料似的雞尾酒就醉了。
陳書顏的小透明閨蜜,在旁邊看著這一幕,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呃呃,我算是看出來了,你們個個都身懷絕技!
顧青檀開車,把她們幾個一個個都送回家,角逐到最后,車上就剩下了夏望舒和顧幽篁兩個人。
姐姐坐在副駕,女友坐在后座。
他溫和道,“望舒,你愿意跟我一起回家嗎?”
以前不是時候,現(xiàn)在正是時候,不早不晚。
聽到男友的話,夏望舒的心臟又開始砰砰直跳。
明明這個問題,不久之前他才問自己過一遍,同樣是這個場景,但她這一次心中產(chǎn)生預(yù)感卻截然不同。
如果說,之前她的直覺告訴她,自己已經(jīng)被一頭猛獸盯上,再往前僭越一步就會被吃掉,而現(xiàn)在那頭猛獸則是靜靜匍匐在他的身前,頗有些可憐巴巴地望著他,就像貓一樣被馴服了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夏望舒的預(yù)感十分正確,因為顧蘭芝現(xiàn)在正在被捆在床上,十分享受……宿命通,據(jù)說覺者依靠此神通能知過去、未來、現(xiàn)在,而她卻只能通過心跳的幅度,預(yù)感到自身命運的吉與兇,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青檀,還是算了吧?!?/p>
她笑著搖搖頭,臉上微微泛出紅暈,“我們都還沒訂婚呢,不太適合去你家過夜。”
同樣是拒絕,心態(tài)已經(jīng)與上一次落荒而逃時大不一樣。
人都是會成長的,經(jīng)過這半個月的磨煉,她也有了一絲上位者的自信,不再像過去的那般自卑。
以前,青檀不愿意跟她結(jié)婚,對此她確實有些惴惴不安,覺得他只是把她當(dāng)包養(yǎng)的情人,看到他被眾多的女人簇擁著,她感到心里很壓抑,心理防線幾乎快要不攻自破,甚至想要再次逃離他。
她是如何這么快走出陰影來的呢?
是因為她想起了男友批注在《中國歷代后妃傳》中“娶妻當(dāng)娶陰麗華”旁邊的一行字,“善妖善老,善始善終,吾猶效之?!?/p>
這句話用在這里的意思是,在人家年輕時要好好對待,在老年時也要好好對待;感情開始的時候要好好對待,要結(jié)束的時候也要好好對待,我愿意效法這樣。
第一次讀到這句話的時候,那一瞬間,巨大的快樂沖擊著她的全身,如同醍醐灌頂,就好像窺見了宇宙真理,她突然間頓悟了陰麗華-郭圣通第一定律——在夫妻之間利益統(tǒng)一永遠敵不過恩愛默契,因利而聚,利盡則散。
自己只需要愛他就好了。
那顆心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對不確定性的焦慮和恐懼也全都變成了極度的亢奮感,靈魂被撞開的顫栗,內(nèi)心涌出的歡喜一浪又一浪,仿佛找到了可以寄托的去處……人活著其實就是為了給自己找個心理支撐,無論是這個主義,還是那個主義,只要找到了就能一路走下去。
車上,夏望舒眉目舒展,笑吟吟道,“未來的日子還很長呢?!?/p>
女別三日,當(dāng)刮目相看,倒是真有幾分大婦的風(fēng)范了。
顧幽篁忽然回過頭來凝視著她,眼底略微有些驚異,終究是什么也沒說。
游玩了一下午,父女倆終于回到了家里,兩人都有些累了,顧幽篁和往常一樣抱了抱弟弟,然后回自己房間洗澡。
等她走后,靜姨才悄悄走了出來,她的俏臉上掛著一抹淡淡的憂色,看到青檀之后,才不自覺的露出了一抹溫柔的笑意,“回來了。”
顧青檀笑道,把她抱過來,“姨,你老是躲著她也不是個事啊。”靜姨是一個從骨子里散發(fā)著母性的女人,似乎無時無刻都在引誘著他一親芳澤。
靜姨瞪著他,一臉幽怨道,“別說了,還不是都賴你!姨在幽篁面前算是徹底沒臉了……”
顧青檀貼近她的耳邊,突然爆了一個猛料,“其實她早就知道咱倆好上了。”
“?。 膘o姨十分驚訝,紅唇微張,“青檀,你說什么?”
他進一步做出解釋,語氣帶著一股子調(diào)笑的意味,“姨,你不會以為你那跟白紙似的演技能騙得了人吧?”
她的臉上浮現(xiàn)出淡淡的紅暈,越想越羞,在他懷里伸手捂著自己緋紅的臉頰,“唉,你不知道,幽篁那天還……”聲音越來越低,到最后“幫我擦屁股”幾乎聽不見了。
“故意羞你的唄。”
他也是故意的,這一陣子羞澀難當(dāng),克服過去就好了,往后總不能不相見了吧。
見靜姨已經(jīng)像個小女生似的滿臉通紅羞不自勝,他覺得已經(jīng)夠了,也就不打算在逗弄她,轉(zhuǎn)移了話題。
“我媽起床了沒有?”他明知故問,不自覺的壓低了聲音。
說到這個,靜姨露出了略微的擔(dān)憂,“沒呢,晚飯都沒下來吃,我去叫她的時候門鎖著……”
顧青檀不動聲色,吩咐道,“這樣,姨你去把飯菜熱一熱,我先上前看看?!?/p>
“可是夫人晚上從來不吃東西的……”
顧青檀托詞道,“她不吃我吃,我就愛吃你做的。”
靜姨她心里忍不住一陣喜滋滋的,轉(zhuǎn)身去了去廚房給他熱飯菜,他上了樓,來到妻子的房間門前,用鑰匙開了門,隨后立刻將門反鎖。
大床上,顧蘭芝的雙手被牢牢的綁過頭頂,一雙美眸半睜半閉,修長雙腿微曲著,緊緊的并攏在一起,緊緊夾住。
聽到他回來的動靜之后,她驀然睜開了眼睛,美得不可方物的臉龐上露出甜蜜而幸福的笑容。
尋常男子若是娶到她這尊白玉觀音,即使上香供奉,一日三拜,也難得一次垂眸,而他褻瀆羞辱,捆綁鞭撻,卻能令她含羞而笑。
顧青檀走到床邊,輕輕吸了吸鼻子,“媽,尿了幾次?”
之前,他喂她吃藥的時候刻意讓她多喝了幾杯水,所以排出來的尿液很清澈,接近于無色透明。
她低低的“嗚”了一聲,回答時,語氣里似乎帶著一種隱隱的興奮,“……兩次?!钡谌维F(xiàn)在還在身體里忍著,打算等他回來尿給他看。
尿褲子是什么感覺,就連小時候她都沒有體會到過幾次。
他走了之后,她感覺渾身都使不上力氣,括約肌也是,根本憋不住,就只好漏出來,讓尿液浸濕內(nèi)褲和裙擺,順著腿流到床單上,又濕又暖很暢快,可尿完之后內(nèi)褲濕漉漉貼著皮膚好癢好難受,她的手又被老公用皮帶捆著,那種感覺既羞恥又刺激。
他接了一杯水,坐在床邊,自己先喝了一口,然后吻住了她有些干澀的的嘴唇,將水慢慢渡過去,她下意識的吮吸著,迎合著。
“應(yīng)該玩夠了吧,我給你解開了?”
她絕美的俏臉上露出了一抹薄薄的嬌羞,隨后輕輕搖頭,“沒有,說好了要玩一整天,現(xiàn)在還沒到十二點?!?/p>
他輕嘆一聲,捏了捏嬌妻的臉頰,“手腕該留下紅印子了。”
“你捆的又不緊?!鳖櫶m芝繼續(xù)嘴硬道。
說實話,她其實更想老公用皮帶狠狠抽她屁股,可惜他最多打個一兩下意思意思,再多就舍不得了。
他打她,她心里高興;他不舍得打她,她心里也高興。
眼看說不通,顧青檀轉(zhuǎn)念就想出來一個辦法,“要不然,我們打個賭吧?”
夫妻間的打賭是一種情趣,顯然跟賭博有明顯區(qū)別,既不涉及到金錢的賭注,又能使雙方在輸贏之中找到快感。
既然要玩游戲了,顧青檀立即動手將她解了下來,
顧蘭芝慢慢活動了活動被捆得發(fā)麻的手腕,問道,“賭什么?”
對于賭贏賭輸,她顯然也不在意的,只不過是想讓兩個人玩得開心而已,權(quán)當(dāng)是睡前消遣。
顧青檀微微一笑,輕輕地摟著她苗條的腰肢,在她耳邊低低的說了一句話。
“就賭你現(xiàn)在身上穿的內(nèi)褲,到底是干的,還是濕的?”
聽著他在自己耳朵邊發(fā)出的氣音,顧蘭芝的臉蛋頓時浮現(xiàn)出了似嗔非嗔的神情,瞬間明白了他的用意,這分明是在賭她的心!
她怎么舍得會讓他輸嘛?
此時此刻,她穿著的那條薄薄的黑色蕾絲內(nèi)褲,實際上已經(jīng)被體溫烘干了。
這個賭局其實可以轉(zhuǎn)化為一個量子物理學(xué)上的經(jīng)典問題——薛定諤的貓
細究起來,在沒有撩起裙擺進行觀測的情況下,內(nèi)褲的干與濕就如同薛定諤裝在盒子里的那只貓一樣,處于量子疊加狀態(tài)!
內(nèi)褲可以同時既是干的,又是濕的,無法直接判斷,在掀開裙子的一瞬間,才會坍塌成干內(nèi)褲或者濕內(nèi)褲其中的一種狀態(tài),
想到這里,顧蘭芝不由自主來了快感,黑色絲綢裙擺下修長的雙腿不著痕跡地摩擦著。
“還是老樣子,贏了的人,要答應(yīng)輸了的人一個條件!”
他理所當(dāng)然的點點頭,“那就開始吧?!?/p>
顧蘭芝滿含期待的看著他,他并沒有著急,而是先輕聲問了她一個問題,“你想尿尿嘛?”
“想~”從剛才開始,她的俏臉一直是紅的,聽到這個問題,更是興奮無比
“那我猜,是干的!”
他怎么舍得讓她在自己面前尿褲子。
顧蘭芝嘴角微微勾起,然后便伸手從裙擺下面拽出那條還帶著體溫的黑色蕾絲內(nèi)褲,接著朝著兩邊張開大腿,膝蓋彎曲,就這樣在他面前將自己光潔的花園完全暴露出來。
然后,如同“春潮帶雨晚來急”一般,尿了他一身。
“是干的?!彼睦淦G的俏臉上露出一抹惡作劇得逞的微笑上,其余更多的是羞意,“你贏咯?!?/p>
“給我過來!”顧青檀走過去,拉她站起來抱在懷里,然后“啪啪”兩巴掌打她屁股上,抱著她進了衛(wèi)生間,抱到了浴缸邊,開始放水。顧蘭芝赤裸著玉足踩著防滑墊,整個人靠在他的懷里跟他接吻,用玉臂摟住他的頸脖,主動將舌尖奉上,情動之時,身上的裙子也已經(jīng)褪掉,裸露出生育過后的格外豐腴圓潤的嬌軀。
吻過,顧青檀輕輕將她放開,抱進浴缸里,“你先自己洗著,我去拿你的晚飯。”
顧蘭芝雙手伸到腦后,將中長發(fā)扎起,站在浴缸里,然后緩緩蹲下,慢慢的躺了下去,讓雪白的身子完全沒入水中。
“快去快回?!?/p>
他洗了洗手,輕輕推開浴室門,走了出去。
下了樓,走進了廚房,瞬間就聞到一股香味。
“好香,姨,你做了什么,麻辣小龍蝦?”
“夫人怎么樣了?”
“醒了,跟我說了一會兒話,過一會就睡了”
他語焉不詳?shù)恼f了幾句,也不算騙人。
靜姨正在剝著龍蝦殼,已經(jīng)剝了一盆,淺笑著側(cè)頭看了他一眼,卻驚訝發(fā)現(xiàn)的他身上的襯衣和褲子都被打濕了。
“哎呀,青檀,你這是怎么回事?”
他隨手在她的圍裙上抹干凈雙手,編了一個借口,“洗了把臉,不小心把水盆打翻了?!?/p>
“濕了還不趕快換下來,明天姨給你洗洗。”
洗衣服這種事情既有洗衣機,也有女仆。
女仆平時是不住在家里的,只有每周大掃除的時候會過來,把這一星期內(nèi)積在地板和家具上的灰塵擦去,順便清洗一下床單被罩之類的,他的四角內(nèi)褲什么的,一般都是靜姨手搓的。
顧青檀伸手解開第一顆衣扣,第二顆,然后第三顆……他把衣服都脫了,只剩一條內(nèi)褲,下面甚至還是扯旗狀態(tài)。
靜姨看著看著有些移不開目光。
接著,顧青檀耍流氓把內(nèi)褲往下脫了一點,靜姨馬上別過頭去,偷偷的笑,“內(nèi)褲也換一條吧?!?/p>
然后他就變得渾身上下,一絲不掛了。
靜姨將一縷發(fā)絲從她眼前撩開,抱著他的衣服,低著頭理順好,聲若蚊吶,“青檀,今晚你過來么……”
“我今晚就過不去了?!彼p聲道,“今天凌晨有比賽?!?/p>
這一點他倒是沒有騙人,是男女混合格斗大賽。
盡管有些遺憾,但靜姨并不感到失落,畢竟今天兩人上午的時候已經(jīng)做過一次了,足夠她回味許久。
“難怪呢,那正好,拿過去吃吧?!彼褎兒玫男↓埼r推到他面前,順便還打開了一罐啤酒,“看完比賽就早點睡。”
他微微一笑,“姨,有你真好?!?/p>
靜姨被他夸得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等他走后,靜姨猶豫了一下,還是伸手拿起了他的內(nèi)褲,貼在臉上聞了聞,有股尿騷味。
浴室的門沒有關(guān),嬌妻正在里面沐浴。
顧青檀端著啤酒龍蝦走了進去,放到她身邊的浴臺上。
“你中午和晚上都沒吃飯,隨便吃點吧。”
顧蘭芝看了他一眼,嘴角微微上翹,還知道先把衣服脫了,不錯。
熟不知,他是拿那一身衣服換了一盆小龍蝦,一罐啤酒。
“哼,你難道不知道,辛辣和油膩都是女人美貌的大敵嘛?”
“事實上,辣椒中含有的辣椒素,可以促進體內(nèi)激素分泌,你看川妹子的臉上少有暗瘡痘痘,皮膚也很細膩?!?/p>
顧青檀忽然很想學(xué)好兄弟周禮那樣,抬手推一推眼鏡,可惜他不戴眼鏡。
顧蘭芝舒展著嬌軀,從水中站起來,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她走過去抱住他,貼著他的胸膛,“現(xiàn)在沒有川妹子給你,拿我將就一下吧?!?/p>
“在我眼里,你就是最美的,不將就?!?/p>
這話說得顧蘭芝都有些情動,臉都紅了,她把一只木瓜奶捏住遞到他的嘴邊,“你嘗嘗我的,我的皮膚也很細膩。”
顧青檀挑了挑眉,“怎么,真要做媽媽呀?!?/p>
“你嘗嘗!”
他低下頭去,含住了那猶如覆雪之上的一點梅花尖兒,她昂起頎長的頸子,發(fā)出了一聲醉人的呻吟。
投我以木瓜,報之以瓊琚,匪報也,永以為好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