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又來了,那些我曾敷衍吳鎮(zhèn)宇的話,現在又換了一個人拋到我面前。我登時頭疼起來,不合時宜地想,吳鎮(zhèn)宇聽到這些話,是不是和我一個心情?
“兄妹就是最適合同房的!”我斬釘截鐵道,“你想,天下有千萬個母親,而我偏偏和你從同一個肚子出生,這不是天定的良緣嗎?”
他看起來有些頭痛:“不,這只證明我們有做兄妹的緣分,而不是……”
“除了你沒人配得上我,除了我沒人配得上你,這就是我們的緣分,沒有別的?!蔽蚁肴ノ账氖郑拔覀兯械囊磺卸际翘焐粚?,陰陽調和的。你的手要牽我的手,你的嘴要親我的嘴,你的陽……”
“夠了?!彼偷剞D身,將我推開,眼神復雜地注視著我,“你叫我來就是我為了說這些?”
我深吸了一口氣,微笑道:“不是啊?!?
莫強求,莫強求,萬事切忌操之過急。
“我只是讓你來幫我擦藥而已。”
想到我說的那個“用藥方式”,他眉頭皺得更深了。
我從桌上隨意掏出一個小圓盒,遞給他,一臉純良:“就是這個?!?
他看起來還是很糾結:“這……”
“哥,你已經拒絕過我一次了,不能再拒絕第二次了。”
“可……”
沒聽他把話說完,我抓著他的手腕就往床上帶:“速戰(zhàn)速決吧哥,要是讓別人看見你在我寢居停留那么久,我的名節(jié)……你的名節(jié)還要不要了?”
這下使得力氣出乎我自己意料的大,他居然被我摔在了床上。我嘿嘿搓著手,也跟著爬上了床,將他徹底推倒在了床上。
他癱倒在床上,衣衫凌亂,烏發(fā)交錯著鋪了一床。像是沒想到陡然間變成了這個形勢,眼神有些茫然:“你……”
我壓住他的雙臂,感覺自己像一個強迫良家婦女的采花賊:“你就從了我吧。”
他眉頭又擰起,還沒來得及張口,門外突然傳來小梅焦急的聲音:“殿下不好了,皇上她……”
我吃驚,向外一望。
窗外,隱隱能看到一位黃色衣袍的女子徐徐向我門口走來。
慌亂之間,我只來得及用被子將吳冠清和我自己糊了個徹底,然后扯亂床幔做遮掩,將頭發(fā)揉亂,做出一臉病樣。
皇上推門進來的時候,就看到我一臉蒼白,發(fā)絲散亂,怕冷一般緊緊地裹著錦被,連床幃都才剛剛拉開的樣子。
皇上已過半百,眉目間的疲態(tài)比往日又多了幾分。她看到我這幅樣子,皺了皺眉:“熙兒可是著涼了,小臉怎么一點血色都沒有?!?
說完,她就想掀開我用作遮掩的床幃。
看玩笑,要是掀開了,不就看到床上鼓起的一大塊了?
我立馬咳嗽兩聲,顫巍巍伸出一只手去阻止她:“母上,孩兒怕風,您就讓它遮著吧?!?
她收回手,自個兒搬了個椅子坐下了?!昂冒?,最近天氣特殊……”她瞇了瞇眼,“熙兒要注意身體啊?!?
我終于意識到哪里不對。
她特意前來我的宮殿,并不是聽說我生什么病看望我,而是有話要單獨說與我聽的。
所以,此刻她身邊沒有一位宮人。我相信,小梅和我殿外隱藏的暗衛(wèi)一定也被她驅散了。
發(fā)生了什么事?
我藏在錦被下的另一只手微動。
吳冠清還在我身后靜悄悄地蜷縮著。如果是很要緊的對話,他若是聽到了,會不會有什么差池?
皇上摸了摸桌上的茶盞,剛想開口,院門突然傳來一陣躁動:“攔著我干什么,我要去探望本將的親妹妹!什么,皇上在里頭?那正好,那也是我親娘親,我一塊兒探望了!”
吳鎮(zhèn)宇!這殺千刀的怎么又來了?
院外的小梅根本攔不住他,我眼睜睜地看著他一身黑衣輕巧地越過重重侍衛(wèi),興沖沖地推門進來:“小熙,我……皇上!”
皇上一臉平靜地看著他。
他肯定以為皇上在這兒是我不想見他的托辭,這才不管不顧地沖進來。我扶額,只見他燦爛的笑容突然僵硬在臉上,震驚了一剎,這才收拾好表情,一撩衣服下跪:“臣參見皇上。”
皇上好半天沒說話,用她慣有的威嚴目光上下打量著吳鎮(zhèn)宇,好半天才道:“起來吧?!?
吳鎮(zhèn)宇舒了口氣:“是?!?
他起身,目光自然而然地移向我,我呼吸一滯,總覺得那里面摻雜的全是不懷好意。
果不其然,他慢悠悠地開口:“先前我侍衛(wèi)向我稟報,說見著王女與二公子匆匆走了,去得方向好像是王女的寢宮,怎么這下一看,沒見著二公子人?。俊?
我后背一緊,皇上的目光已投過來,被中的吳冠清為了隱藏身形,貼我更近。
我面不改色地道:“是嗎,那他眼睛還挺尖的。不過,他可能沒看到,二公子一炷香前就走了。”
“是嗎,那你邀二公子前來,所為何事呢?”他眼神灼灼地看著我。
我皺了皺眉,微揚起下巴,不急不慌地道:“皇上在此,你身為‘公子’,這是在責備我這個‘王女’嗎?”
他被我一噎,沒話說了。皇上也在此刻開口:“宇兒,注意身份。”
這是來自一國之君的警告。
儲君的威嚴不容挑戰(zhàn),他一下子收斂了表情,不再多嘴了:“……是,孩兒知錯了。”
看他吃癟,我心里暗爽。
下一秒,皇上卻又將那個問題拋給我:“不過,朕也很好奇,冠清來你這兒做什么?”
這口氣,不像是單純地嘮家常啊。我平淡自如地答:“我這兒新送來了兩顆新鮮荔枝,我拿給他嘗嘗?!?
這是敵國打了敗仗后進供的荔枝,每個宮都有。我先前將它們擺在桌上,皇上和吳鎮(zhèn)宇向那兒望去,只剩一個輕飄飄的荔枝殼兒。
“下次這種事,派人送到冠清屋里就行,不用特意召他進來?!?
我心里咯噔一下:“皇上的意思是?”
她目光沉沉地看著我:“朕懷疑,宮里有內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