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五折。”大義凜然就說他呢。

“唉，”客戶輕輕嘆息，“五折啊，你怎么想的呢。”

方箏下意識就覺得對方是在討價還價，立刻郁悶了：“五折還貴？我給你講，這絕對是揮淚跳樓價……”

話沒說完，就被客戶打斷：“五百的五折是多少？”

方箏頓住，繼而悟了。

“客戶我真不是故意的，259！259我就幫你練滿級！”

江洋黑線，一般這種情況不都應(yīng)該是249嗎！！

……

跟客戶打一次電話，方箏覺得自己能折壽半年。好在客戶最后說預(yù)付款不用退，算是彌補了他傷痕累累的嬌弱心靈。

三百五十塊——和瘋一樣的子掛鉤的全部收益，也不算太糟。

方箏是個閃存，通常煩心事兒一解決，可以瞬間把過去拋諸腦后，樂顛樂顛迎接未來。于是掛上電話沒兩分鐘，便登陸了鏡花水月。

孟初冬這個晚上的前半段很無聊，確切的說是這幾天都很無聊。若在以前，他可以去峨眉山打猴，跟系統(tǒng)比著賽無聊，可前幾天又是天池本又是尸王部落，把他的興趣吊起來了，轉(zhuǎn)頭各個跑得飛快，連人影都再捕捉不到，這就有些讓人郁悶了。有奶就是娘這幾天連個攤子都沒擺，他不得不懷疑對方已經(jīng)把生意轉(zhuǎn)到了其他服。

而像是要印證他猜測一般，有奶就是娘八點多的時候上線一次，很快又下去了，前后不過眨眼的工夫。

孟初冬操縱著小僵尸坐在蘇堤，也開始考慮自己是不是該換個地方。不是換服務(wù)器，而是換游戲。

——幾年的感情聽起來像很長，可當(dāng)你要舍的時候就會發(fā)現(xiàn)，其實只那么一點點，在漫長的人生里，白駒過隙。

孟初冬這一想就想到了九點半，結(jié)果奶媽又上線了，并且這一次沒有閃下，而是帶著春風(fēng)撲面而來——

[私聊]有奶就是娘：小鳥鳥鳥鳥~~~~~~~~~~~~

很好，自己掛機一晚上，這貨總算看見了。

[私聊]Polly：嗯。

[私聊]有奶就是娘：你干嘛呢~~~~~

[私聊]Polly：掛機。

[私聊]有奶就是娘：掛機多沒意思啊，我們下本去！

[私聊]Polly：行，你組人。

[私聊]有奶就是娘：靠，這么高難度的事情你怎么好意思讓我一個人來！

[私聊]Polly：^_^

方箏囧在顯示器前，仿佛看見了世界上的另一個自己=_=

九點半，后黃金時段，鏡花水月鬼得像核泄露現(xiàn)場。

[華夏]有奶就是娘：組隊下本~~職業(yè)不限~~等級不限~~副本不限~~

[華夏]有奶就是娘：組隊下本~~職業(yè)不限~~等級不限~~副本不限~~

[華夏]有奶就是娘：組隊下本~~職業(yè)不限~~等級不限~~副本不限~~

[華夏]有奶就是娘：組隊下本~~職業(yè)不限~~等級不限~~副本不限~~

冷清的華夏頻道沒人干擾奶娘刷屏。

[華夏]鉆石賣家：我去，你連等級都不限了？

[華夏]有奶就是娘：你懂什么，先組來人，等級不夠可以再研究。

[華夏]鉆石賣家：怎么研究？

[華夏]有奶就是娘：你的號可以借來用一下嘛^_^

[華夏]鉆石賣家：滾你瑪了個蛋！

[華夏]有奶就是娘：老板快出來，你們家員工態(tài)度太惡劣了！

[華夏]鉆石賣家：是的，我都看見了，我代表工號117向您賠禮道歉。

[華夏]有奶就是娘：……

[華夏]鉆石賣家：但這是商業(yè)賬號，確實不能外借，不過我司也有滿級空號出售，您可以考慮看看。

方箏想叫小鳥出來看上帝，可沖擊實在太大，半天竟沒想起來敲鍵盤。

不知過了多久，私聊里蹦出兩個人的信息——

[私聊]Polly：怎么不喊人了？

[私聊]鉆石賣家：尼瑪我們老板剛剛就在我背后！?。∥襒你X媽XXX?。。?/p>

方箏哪還顧得上小鳥。

[私聊]有奶就是娘：真的假的？

[私聊]鉆石賣家：你說呢?。?！我這個月獎金要成浮云我絕對天涯海角追殺你?。?！

[私聊]有奶就是娘：不是，大半夜的，你老板干嘛過來?。?/p>

據(jù)方箏了解，鉆石賣家他們公司租了兩套三室一廳毛坯房，他們十來個員工都擠在一起，連工作帶住宿，老板輕易不過來，一般過來就是發(fā)工資——攏共兩三萬塊錢，所以老板沒有多此一舉的打卡里，直接發(fā)現(xiàn)金。

[私聊]鉆石賣家：我哪知道，抽風(fēng)唄，媽的拿鑰匙開門跟鬼似的，一點聲都沒有??！

[私聊]有奶就是娘：摸摸毛，可憐見的。

[私聊]鉆石賣家：滾！?。∥疫@么可憐是因為誰?。。。?！

[私聊]有奶就是娘：那你們老板現(xiàn)在呢？

[私聊]鉆石賣家：吃宵夜去了。

[私聊]有奶就是娘：嘖，也不說帶你們一起。

[私聊]鉆石賣家：他現(xiàn)在只可能想拿筷子戳死我=_=

[私聊]有奶就是娘：要我說你也別打工了，咱倆合伙干，反正都是練級弄材料倒買倒賣游戲幣，干嘛不自己當(dāng)老板。

[私聊]鉆石賣家：別介，我還是喜歡穩(wěn)定的，就算沒提成好歹還有底薪。

[私聊]有奶就是娘：得，人各有志，不能強求。所以你要不要來跟我們下本？

[私聊]鉆石賣家：這倆話題有關(guān)聯(lián)性么！

方箏這廂正跟同行扯淡，系統(tǒng)卻提示有人申請組隊了，想都沒想就點了通過，再定睛看去，好么，熟人。

[隊伍]有奶就是娘：又見了哈。

[隊伍]人妖的祝福：緣分，緣分。

[隊伍]有奶就是娘：其實我還是很想掐死你^_^

[隊伍]人妖的祝福：壯士，您大人有大量把前塵往事都忘卻吧T_T

[隊伍]有奶就是娘：不過比起那個人，你還是可以被寬恕的。

[隊伍]人妖的祝福：嗯，那個人這兩天好像一直沒來。

[隊伍]Polly：又不是伏地魔，你們可以喊出他光輝的名字。

[隊伍]人妖的祝福：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