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漸亮起,清晨的日光從陽臺透了進來,映得床上的人兒臉色愈發(fā)蒼白。
醫(yī)生看了眼時間。打了退燒針兩小時后又注射了避孕針,現(xiàn)在又過去兩個小時,他再次給夏夏測了體溫,還是低燒。
看了眼一直在旁邊且臉色很不好的男人,醫(yī)生有些猶豫。
把女孩折騰成這樣的是他,冷著臉發(fā)脾氣的還是他。果然這種動不動就包整座島玩的有錢人,是一個比一個怪。
“先生,退燒針之后這位小姐的體溫已經(jīng)降下來了,不過目前還是處在低燒狀態(tài)。但這不是病理性發(fā)燒,應該是身體對避孕針的正常反應,兩個小時后我再來測一次。”
此時房間門打開,阿耀提著東西走進來,交給醫(yī)生:“是這些嗎?”
醫(yī)生拿出來每樣都檢查了,“對,這些藥膏成分比較溫和,她年紀小,不適合用太過刺激的藥膏。”
“這個是涂在私處,這個掌心加熱,揉在淤青的地方,然后這個藥——”
醫(yī)生說到一半,看了看阿耀,又看了看周寅坤,倆人都不像是會照顧病人的,“要不找個女服務員來,我跟她說?!?
“好?!?
阿耀轉身就要往外走,卻沒想坐在沙發(fā)上的男人開口:“不用?!?
阿耀和醫(yī)生下意識看過去。
“繼續(xù)?!?
“哦,好?!贬t(yī)生指了指手里的藥和紗布,“最后這個是涂她手掌的傷,縫合的地方我已經(jīng)處理過了,按時換藥和紗布就行。藥水可以多涂一點,然后紗布不要系得太緊?!?
說完他站起來,“那我兩個小時之后再過來?!?
阿耀看著醫(yī)生走出去,又回頭看了眼周寅坤。坤哥沒讓找別人,那就是……他要給周夏夏上藥?
這么想著,阿耀視線不自覺地落回到床上。盡管蓋著被子,但從她微弱的呼吸和蒼白的臉色來看,應該是傷得不輕。男人和女人的力量總是相差懸殊的,更別提坤哥這種體魄強悍遠超常人的男人。
周夏夏遇上坤哥,就像精心喂養(yǎng)的小兔,遇上野蠻生長的惡狼。從一開始他們就不是同類,從一開始兩人的關系就是不對等的。
譬如,坤哥是長輩,周夏夏是晚輩。譬如,坤哥是男人,而周夏夏連成熟女人都算不上,充其量也就是個女孩。
這種實力相差巨大的關系中,對抗和反抗換來的就只能是這樣的下場。周寅坤和周夏夏之間,從來只有他想不想,沒有她愿不愿意。
阿耀自覺地關上門出去,房間又變回一片安靜。
男人坐在不遠處的沙發(fā)上,煙放在旁邊,手里摩挲著那個墨藍色的打火機。
她躺在那張大床上,只隆起細細薄薄的一條。不過一場性愛,她就像丟了半條命似的。
沉默半晌,打火機咔噠一聲被扔回桌上。周寅坤起身去洗了手,走到床邊坐下??諝庵袕浡南揪凭叮罴t色的藥瓶擰開,不太好聞的藥味立刻混雜在了酒精味之中。
他從被子里拿出夏夏的手,把手掌翻過來,拆開紗布。
之前被玻璃劃了的傷口因為泡了水而紅腫一片,棉簽浸了藥水涂到她掌心,顏色像血一樣觸目驚心。包扎時,第一層紗布很快被藥水染紅,直到第二層、第三層才漸漸掩蓋住那紅色。
紗布系好,男人的視線落在她的手腕和小臂,那里還殘留著清晰的指印。
這是在浴缸里做的時候弄的。周夏夏跪在里面,他從后面進去,但她的腰沒力氣直不起來,沒兩下就趴下去,他不耐煩了,就攥住了那雙胳膊,強行讓她直起身來。
那時候看不見她的表情,只記得淡紅色的水珠順著她的背脊滑下,那血水在她白皙嫩滑的后背上,有著一種極其妖冶的美感。
她手腕交迭著被摁在后面,紗布不知何時散開,松松垮垮地纏在手上,一頭掉進水里被觸濕。那濕掉的紗布緊貼著她的臀瓣,每撞一下,都能撞在紗布上。就這樣越撞越散,最后從她手上滑落……
涂抹掌心的藥和紗布放回去,周寅坤又拿起第二種。
醫(yī)生說這個要在掌心加熱后涂抹。掀開被子一角,刺眼的痕跡立刻映入眼簾。女孩頸間鎖骨上是吻痕,肩上和胸前是咬痕和捏痕,腰上的則是重重的掐痕……這些大都是在床上弄的。
藥膏在手心化開變得溫熱,一時不知先涂哪里。
末了,那只大手先撫上了她的脖子,摸到了她頸動脈的搏動。他的手幾乎能完全握住她的脖子,稍微用力就能折斷。
這念頭,昨晚倒的確出現(xiàn)過一瞬。就在聽見那句“你殺了我好不好”的時候,就在對上她那雙滿是厭惡和絕望的眼睛的時候。
周夏夏總能一句話把人點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