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坤,這是魏延?!焙斡颀堉噶酥?,“跟你一樣大,十幾歲就跟在我身邊,快十年了?!?
這次是魏延先伸手,態(tài)度從容。
周寅坤睨著他。他仿佛根本沒聽見剛才那些話,“叫我阿延就好。”
一時四目相對,周寅坤盯著那雙眼睛,瞧著倒是完全沒有混黑社會的那股子流氓氣。但又聽說,他是何玉龍身邊最能打的。
周寅坤挑眉,握上那只手:“以后多關照?!?
年輕一輩看著倒是和睦,但今天最重要的事還沒落定。
洪伯成看了眼正低聲私語的眾人,又看了眼魏延和周寅坤,笑道:“今天是大喜的日子沒錯,阿坤回來就是最大的喜事。大哥,你們祖孫倆肯定有話要說,既然阿坤也說要為社團做事,那選坐館這事也不著急嘛?!?
言下之意就是要暫停選坐館。
此言一出最先站起來附和的就是剛才出聲的寸仔,緊接著其他人也紛紛點頭。且先不談魏延是不是外人,光是周寅坤承諾寶石人人有份,就已經打動了不少人的心。
現(xiàn)在不比往年,警方反黑力度極大,曾經的風光人物不少都已經吃了牢飯,打架爭地盤的時代已經過去,想要存活下來,錢才是第一位的。
但社團人數(shù)眾多,能賺錢的渠道無非就那么幾條。夜總會、賭場、鳳樓看場收保護費,代客泊車,賭球賭馬的抽傭……就這些,都還要跟其他社團打得頭破血流地爭地盤之后才能做到。
周寅坤做珠寶生意,那就是把破石頭磨一磨然后賣掉的營生,分分鐘就是美元進賬。混社團的目的是什么?面子、威風、權力,歸根到底還不是為了錢。
縱然沒有明說,可何玉龍又何嘗聽不出洪伯成言下之意。雖然他很高興周寅坤回來,但并不至于被直接被這份高興沖昏了頭。
社團的坐館必須是最了解社團的人。手底下上萬號人,不是什么事都能用錢解決。
魏延一路從最底層爬上來,論對社團的了解,年輕一輩里無人能比。歷來交給他做的事從沒出過差錯,況且,雖然年歲差得大,但這些年何玉龍一直把魏延當兒子看。
對魏延,他非常信任。否則也不會力排眾議,保魏延當坐館。
然此時周寅坤回來了,又明確表示要為社團做事,如果直接越過他這個名正言順的繼承人,選了魏延當坐館,一是不合規(guī)矩,二是將來二虎相爭,社團站隊分裂,難保不會被人鉆了空子給予致命一擊。
若貿然按規(guī)矩定了周寅坤當坐館,則又會寒了魏延等一眾新興得力干將的心。
所以此刻何玉龍要做的就是一碗水端平,不能傾斜半點。
聽了洪伯成的話,何玉龍笑笑:“天大地大,孝字最大,阿坤今天回來,應該先去給你媽上柱香?!?
說著他又看了眼魏延,“阿延,我不在,社團的事你說了算,可別偷懶。”
半開玩笑半是表態(tài),魏延頷首:“是?!?
“走吧阿坤?!焙斡颀埻庾?,所有人都站起來。
周寅坤跟隨其后,在眾人的注視下離開了酒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