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眼下,這至關(guān)重要的軍隊交到了阿耀手里,足以說明他的位置與價值與眾不同。
說了半天就是告狀這法子可能不靈,奧萊擰著眉抱著胸:“那你們說怎么辦?這可不是小事?!?
這話倒也有理。
“我看吧,阿耀其實就是沒遇著好的,沒嘗到甜頭?!蹦峥顺鲋饕猓骸霸劢o他找個漂亮的技術(shù)好的,來上那么一回,我就不信他之后還憋得住。他要是忍不住,那不就好辦了?”
奧萊一拍大腿:“你這主意好!”
凱文無語地搖搖頭:“得了吧,阿耀跟在坤哥身邊,什么漂亮女人沒見過。我看他不至于連這些都管,阿耀心里都有數(shù)?!?
旁邊查猜也點點頭,表示贊同。
奧萊斜了查猜一眼,結(jié)了婚有老婆當然不擔心,跟著瞎摻和什么。
不過說到跟在周寅坤身邊,奧萊忽然想起什么,回頭看了眼樹上的少年:“哎,小亞羅,現(xiàn)在換你跟著坤哥,那可不是鬧著玩的。我們這些前輩可提醒你啊,說話辦事都照著阿耀學,準沒錯!”
亞羅一直待在樹上,默不作聲地聽著樹下這群人的討論。他不離開,也不跟著一塊喝酒說話。就連奧萊調(diào)侃這幾句,他也像沒聽見似的不搭理。
這邊正說著話,就見韓金文和卡爾回來了。
奧萊偏頭瞧了眼:“哎,坤哥人呢?”
“忙著呢?!表n金文面不改色,“在那邊跟阿耀交代點事,咱喝咱的。”
說著他還看了卡爾一眼,后者還算自覺,是閉著嘴坐下的。
韓金文開了瓶酒,“你們聊什么呢?”
奧萊順手指了指身后的樹,“正提醒小亞羅呢。剛出任務(wù)沒兩回,就調(diào)到了坤哥身邊,運氣可夠好的。”
“那也不一定都是運氣,你少嫉妒人家?!表n金文也看了眼樹上的少年,提醒了句:“你別忘了跟阿耀做好交接啊?!?
亞羅看了他一眼,蹭地跳下樹,一言不發(fā)地走了。
韓金文挑眉:“喲,這小孩兒還挺有脾氣?!?
“他就那樣,獨來獨往的不愛跟人說話,白瞎那么張混血臉。”尼克說完,偏頭看向另一張混血臉:“你又是什么情況,坐半天了也不說話?”
*
夜晚的風吹過,帶來絲絲冷意。
房間外的木制欄桿前,站著兩個男人。一個漫不經(jīng)心地靠在欄桿上,衣服扣子只草草扣了三兩顆。另一個則站得筆挺,穿著黑衣,拉鏈拉到了頂。
“坤哥,你真決定讓亞羅跟在身邊?”阿耀在周寅坤面前一向有話直說,“上一次任務(wù)他殺了瓦力,這次任務(wù)中吳努的死也有問題?!?
周寅坤盯他兩秒,“吳努是個什么情況,你很清楚吧?”
“是?!卑⒁卮穑骸皡桥屠享n他們,都是最初一批跟在老爺子身邊,培養(yǎng)起來的心腹。后來老韓負責毒品分銷,吳努就負責打理武裝軍。當初坤哥接手軍隊,沒有換掉指揮官,也是因為了解吳努的為人和能力。但是——”
阿耀頓了頓,“最近一兩年,吳努的管理有些松散。對很多敏感的消息都是后知后覺,軍備擴充不夠積極,人員統(tǒng)籌上也有些隨意。感覺……有些停滯?!?
而這次比勞山行動中的兩次指揮失誤,足以說明問題的嚴重。
“舒服日子過得太久,人就警惕不起來了?!敝芤な种赣幸幌聸]一下地敲著欄桿,“他要是活著回來,你說該怎么處理?”
聞言,阿耀微微皺眉。
若吳努活著回來,情況的確有些棘手。按照他犯的致命性錯誤,下場是必死無疑??扇绻娴臍⒘怂?,那么在武裝軍的其他人看來,應(yīng)該是寒心多過震懾。如果不殺他,則以后人人都敢再犯。
可坤哥的生意,容不得半點松懈和差錯。
阿耀恍然明白過來。難怪得知吳努死訊的時候,坤哥當場就問了他的死因,而亞羅給出的回復是受到泰國空軍的攻擊。
作為親眼目擊者,阿耀知道亞羅在說謊。所以他當時就想開口,但坤哥卻沒有再接著問,沒有給他開口的機會。因為,死因的真假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要讓所有人知道——吳努死得沒有任何問題。
將錯就錯,就此揭過,換指揮官一事就順理成章。
即便沒有回答周寅坤的問題,阿耀的表情已然說明他清楚了其中用意。
“武裝軍交到別人手上我不放心,你把它看好了?!?
阿耀抬眸,正對上周寅坤的視線。他心頭一顫,認真而篤定地回答:“坤哥放心?!?
“明天一早你們撤回基地?!?
“是?!?
阿耀離開后,屋前欄桿處便只剩一人。周寅坤一手隨意地搭在欄桿上,另一手掏出煙點了根。
雖還未到深夜,但家家戶戶的小孩都被喊了回去,沒有白天那般吵鬧。遠處,傳來武裝軍熱鬧的喝酒聲。身后,屋里的她正安然睡著。月光灑進村子里,地上趴著的小狗用爪子撓了撓頭,眼睛半睜半閉。
以前沒發(fā)現(xiàn),這靜謐夜里的戈貢村,瞧著還挺美的。
白煙從指尖燃著煙頭處氤氳升起,男人吸了口煙,聽見旁邊傳來細微的窸窣聲。
他視線立刻掃了過去。拐角處安靜兩秒,走出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