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八點(diǎn),空曠安靜的主臥里,大床上拱起的一小團(tuán)動了動。
被子里伸出一只白皙的胳膊,摸了摸床頭的柜子,沒摸到手機(jī)。被子里的人頓了下,下意識去看床對面,沒看到時間,看到的是陌生的白色墻壁。
她蹭地坐起來,私處和小腹立刻傳來不適,清楚地提醒著她昨晚發(fā)生了什么。
但此時她顧不得身上的難受,看了眼外面極為明亮的陽光,夏夏趕緊掀開被子撿起睡裙胡亂套上,就起身往自己房間走。
剛一起身她怔了下,身體里……有東西緩慢黏膩地流出來。夏夏知道那是什么,她手里拿著昨天穿過的內(nèi)褲,糾結(jié)兩秒,還是快步走到門口,好在房間離得不遠(yuǎn)。卻沒想剛打開門就險些撞入男人懷里。
夏夏一抬頭,周寅坤看見一雙紅腫的眼睛。這下可好,更像兔子了。
看見這雙眼睛,就想起昨天那場不愉快的性愛,男人的火還沒有完全消下去,語氣不善:“跑什么?!?
要是平時,見他這個語氣,夏夏怎么也不敢直接走人,但今天沒聽見鬧鐘,多半是要遲到了。
而且,內(nèi)褲拿在手里,睡裙里什么也沒穿,這樣站在他面前跟裸著沒什么兩樣。
“我怕上學(xué)遲到?!彼掖一卮穑拔蚁然胤块g了。”
說完也不等他允許,她就越過他身邊跑回了房間。周寅坤看見她那只開房門的手里,握著什么東西——純白色,帶花邊。
有人又沒穿內(nèi)褲在他房里走來走去。
同樣的情形再次發(fā)生,竟覺詭異又奇妙。那時候他看見她就煩,誰能想到現(xiàn)在居然養(yǎng)在家里,還慣得她無法無天,敢在床上跟他提條件。
周寅坤在樓下客房里睡了一晚,早上聽見外面有動靜,出來時發(fā)現(xiàn)是營養(yǎng)師琳達(dá)來了。琳達(dá)照舊是做完早餐就離開,周寅坤在樓下抽了兩根煙,周夏夏還沒下來。
難不成又暈著不醒?
他煩躁地杵滅了煙,回了主臥,正遇上她慌里慌張地出來。
男人走進(jìn)房間,還能聞見淡淡的淫靡味道,里面的凌亂來不及收拾,床上薄被掀開,隱約還殘留著她睡過的痕跡和香氣。不知道是有多慌張著急地下床,被子一角都拖到了地上,連拖鞋也沒穿。
那雙不大的拖鞋分散著擺在床邊,男人瞇了瞇眼,看見地上一滴濕漬,是剛留下的。
昨晚氣昏了頭,沒管她,那些東西在她身體里呆了一夜。想到這里,心里某處微顫了下,煩躁的情緒也莫名減輕幾分。
然后,他看到了離濕漬不遠(yuǎn)處的東西。是她昨晚一直攥在手里,還試圖講一堆道理讓他妥協(xié)的東西。
周寅坤盯著地上的避孕套,回想起昨晚。她哭得那么傷心委屈,像天要塌了一樣,究竟是因讓她用嘴,還是因為這東西?
如果是前者,但那晚用手用腿她都沒那么大的反應(yīng),昨晚也沒舔兩下,應(yīng)該不至于傷心成那樣。
如果是后……想到一半,男人眉頭皺起,怎么總要猜來猜去的。
麻煩。
*
夏夏回房間看見時間,果然已經(jīng)比平時出門時間晚了十五分鐘。
但她不能就這樣直接去學(xué)校,身上黏黏膩膩得洗澡,而且……還有件更重要的事。
夏夏快步走到桌前,從書包里拿出之前買好的避孕藥,看了看,房間里沒有水,她不想再下樓浪費(fèi)時間,干脆去了浴室,打開水捧起來喝了一口。
水伴著白色藥片吞下去,夏夏低著頭,下巴上的水滴到盥洗臺上。她沒有看鏡子里的自己,深吸口氣,抬手擦了眼角的濕潤,轉(zhuǎn)身脫掉睡裙去洗澡。
周寅坤在房間轉(zhuǎn)了一圈,才在床尾的被子下面找到手機(jī)。從房間出來剛走到樓下,身后就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男人回頭,夏夏已經(jīng)換上校服背著粉紅色的書包,急匆匆地往樓下走。經(jīng)過周寅坤身邊時,她低低地說了聲“我去上學(xué)了”,結(jié)果手腕被人攥住。
周寅坤看她那急著要沖出去的樣子,“不吃飯?”
又被他握住手腕,女孩下意識緊張了下。然后搖搖頭,想抽出手:“去學(xué)校再吃就好,不然第一節(jié)課都要錯過了?!?
此時別墅大門打開,阿耀走進(jìn)來,看見僵持在樓梯口的兩人還怔了下,才叫了聲“坤哥?!?
周寅坤看了眼周夏夏,攥著她的手腕就往外走。
“車鑰匙。”
阿耀聽到命令,行動先于思考,立刻把鑰匙給了周寅坤,然后跟出去:“坤哥,我來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