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應該是自己撐不住了,所以打算用迫擊炮,要么把人轟出來,要么直接炸死。”
“你那邊什么情況?!?
“有盲區(qū),狙不到?!眮喠_如實說:“要換位置。”
換位置就需要時間,可對方的迫擊炮不等人。
如果亞羅就在原地,不更換位置,最好的情況是狙擊后那幫人慌了神不知所措,被一槍接一槍地爆頭。
不好的情況是,狙擊的第一槍之后那幫人就迅速藏到壁洞或車下,也既進入狙擊盲區(qū),下一刻他們調轉迫擊炮方向,那周寅坤駕駛的那輛皮卡就危險了。
如果要換狙擊位置,則必須在迫擊炮組裝發(fā)射之前完成。
日常訓練中,迫擊炮的架設到發(fā)射不會超過三分鐘。但眼下這群人明顯沒有接受過專業(yè)訓練,充其量只會使用。
從搬運到架設再到發(fā)射,最快也得五分鐘。
下一刻,耳機里傳來男人的聲音:“五分鐘,做不做得到?!?
五分鐘,要從最佳制高點移動到對面的次要制高點。需要跳下石陣開車到對面,再攀上高處架設好狙擊槍。
以他的速度,應該用不了五分鐘。
亞羅快速在腦子里過了一遍行動路線,他很清楚自己可以做到,但手心還是莫名出了汗。
這是他第一次跟周寅坤配合作戰(zhàn),沒有任何外援,不能有任何差池。
少年唇瓣干澀喉頭滑動,沉默半秒后他回答:“做得到?!?
那邊沒有任何猶豫,“對表,四點零七分二一?!?
亞羅低頭看表,時間分毫不差。
下一秒他抬頭,只見下面周寅坤開的那輛皮卡直接加速,穿越“死亡地帶”徑直朝著沙漠中心而去。
那速度沒有絲毫的猶豫。
少年心頭一顫。即便是訓練時候的團隊戰(zhàn),也未曾有過這樣毫不猶豫的信任。他當即翻身而起,拎著槍直接跳下石陣。
沙漠中車忽然提速,驚得桑魯連忙抓住把手。他聽不懂中文,只能聽到耳機里些許聲音和周寅坤的回答,明明語氣平穩(wěn),卻沒想車子忽然就在沙漠里狂飆起來。
“嘭!”
“嘭!”
巨大的槍響聲傳來,桑魯看見了前面右側方的石陣下停著兩輛越野車,有六七個端著槍的男人。
其中兩個手臂高高舉起,鳴槍警告還做著手勢,桑魯忙說:“他們叫我們停下,停車,不準開過去!他們一看就是墨西哥本土黑幫,千萬不要招惹!”
這回周寅坤總算搭理他了,只是根本沒有要減速的意思,只扔下句:“自己想辦法躲子彈?!?
桑魯一驚,眼看著離那些人越來越近,他雖然抱著槍,可在行駛的車上根本無法準確還擊。
萬一沒有擊中而惹怒對方,后果不堪設想。他只得一把拉上三角巾遮住臉,由于身軀龐大無法蜷縮,情急之下桑魯放倒座椅,直挺挺地躺了下去。
對方鳴槍兩聲卻仍不見皮卡停下,其中一人拿著黑色的衛(wèi)星電話,正點頭哈腰地朝電話那頭說著什么。
緊接著那人掛斷電話,朝同伴大嚷了幾句,那幾人像是得到了統(tǒng)一命令般齊齊舉槍。
副駕駛的桑魯正梗著脖子想看看前面的情況,這一看當即嚇出一身冷汗,“快退!快退!他們要開槍,車不能急打方向,要是車輪陷在沙里我們就死定了!”
那帶著顫抖的急促聲音,吵得周寅坤皺了眉:“閉嘴?!?
桑魯驚恐而清晰地感覺他踩下油門,與此同時接連不斷的槍聲響起。
一股推力襲來,整個車頭側著揚起,躺在副駕駛的桑魯瞬時往后栽去,他趕忙緊緊抓住座椅邊緣,耳邊砰砰幾聲,右側反光鏡和車玻璃被流彈擊中,瞬時碎裂成渣,濺了滿身。
皮卡的車身被子彈劃出痕跡,擦斷了偽裝罩的繩子,一角迅速飛起,露出里面黑色車身,瞬間變得無比顯眼。
桑魯渾身僵硬,好幾秒才反應過來。
剛才車及時變了方向,與正面襲來的子彈擦身而過。但開車的人并沒有急打方向,而是一腳油門沖上高高的沙堆,借助沙堆的高度和車輛慣性改變方向,既躲開了子彈,又避免了陷車。
而就在車沖上沙堆的幾秒間,周寅坤抽槍射擊,隨著車外槍聲暫停,皮卡沖下沙堆,被顛起來的桑魯看見有兩人血淋淋地躺在地上。
他們的同伴顯然被激怒了,吼叫的聲音離得這么遠都能聽清。
周寅坤速度不減,卻又方向不定,導致對方連連開槍卻始終打不中他。那幫人怒吼著上了越野車,明擺著是即將朝這邊撞過來。
桑魯卻看見旁邊駕駛座的男人笑了,還說了句他完全聽不懂的話。
“蠢貨?!?
下一秒,車再次提速,轟鳴聲震得人耳朵發(fā)疼,心中發(fā)抖。
周寅坤不僅沒躲,反而徑直朝著對方而去。
眼看著就要相撞,對面的越野當即加速,男人不屑地冷笑了聲,看了眼時間,方向盤微微一偏,車頭擦著對方的車身而過,徑直朝前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