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不是很清晰,但也足夠認(rèn)出其特征。胖子,禿頭,絡(luò)腮胡,眼角一顆黑痣。
“保利諾出身墨西哥錫那羅亞販毒集團,但沒混出什么名堂。在集團大佬接連被通緝逃亡之后,他脫離集團自立門戶,于是有了坎雷斯黑幫,成員全部紋身,幫派只進不出?!?
“這人之前從來沒聽說過,跟咱們沒有任何過節(jié),怎么突然搞起了暗殺?”奧萊問。
“保利諾是古茲曼的老板?!?
古茲曼,正是不遠(yuǎn)萬里從墨西哥跑到仰光想要合作,但被韓金文用一百公斤打發(fā)了的墨西哥人。
也是當(dāng)初三位買家里唯一一個穿西裝,開口就是恭維話的那位。
“我問了老韓,古茲曼在仰光跟坤哥見面之后,是老韓和老羅送去了機場,但并未看見他坐上回墨西哥的飛機。目前只查到他跟坤哥是同一時間落地墨西哥的,很可能就是他泄露了坤哥的行蹤?!?
“所以古茲曼離開仰光之后,回到墨西哥之前的這段時間,很可能去了別的地方,見了別的人?”阿耀神色嚴(yán)肅。
“對?!眲P文回答,“具體行蹤還在查。目前唯一的暗殺原因,應(yīng)該就是沒能在仰光跟我們達成交易,他們對一百公斤的貨量很不滿意。但,這個理由有點牽強?!?
畢竟買賣不成也有別的路可走,直接殺人滅口,只會招來無窮無盡的麻煩。
凱文說完,剩下的人都看向周寅坤,等待命令。
男人云淡風(fēng)輕:“是個什么原因,去當(dāng)面問問不就清楚了。”
他看了眼桑魯:“他們老巢在哪?”
桑魯作為在墨美邊境的土著,自然對各方勢力一清二楚。他沒想到的是,簡簡單單的一筆協(xié)助沙漠救援的單子,竟會這樣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盡管心里想要明哲保身,不參與任何紛爭,但對上周寅坤的眼睛,桑魯不敢有一絲隱瞞。
“在雷諾薩鎮(zhèn)?!?
*
凌晨七點,墨西哥的天才剛亮。這本該是人清醒起床的時候。
但對于遍地賭場和夜總會的雷諾薩鎮(zhèn)來說,此時正是恣意放縱一夜后,萎靡著入睡的時候。
此地位于墨西哥東北部邊境,充斥著非法移民。
小鎮(zhèn)的天空一如它所經(jīng)歷的一般,灰蒙蒙的。滿是灰塵的地上,三三兩兩地倒著喝得爛醉的酒鬼、賭得分文不剩的乞丐,還有如僵尸般蠕動的毒蟲。
整個小鎮(zhèn)都彌漫著糜爛灰色的氣息。
他們?nèi)諒?fù)一日墮落地爛在此處,不在意任何人,更不會注意駛過他們身邊,最終停在地下賭場門口的那輛灰色皮卡。
賭場的門大開著,還沒進去就能聞見里面刺鼻的煙酒味,還有吸食毒品過后的酸臭味。
里面燈光昏暗,賭桌上、磨損的沙發(fā)上,還有濕濘臟亂的地上都躺著男男女女。這場面,倒是跟泰國那些地下場子差不多。
阿耀和奧萊徑直走向最里面拐角處的大房間,通常來說,這就是老板的地方。
果不其然,房間門口站著兩個高大的保鏢,驟然見到突兀的亞洲面孔,他們當(dāng)即上前,語氣不善:“干什么?”
下一刻,兩聲幾乎聽不到的槍響,在兩個保鏢掏槍之前,在他們腦門上留下兩個血洞。
裝著消音器的槍口冒著煙,兩具龐大的身軀轟然倒地,嚇得恰巧目睹的女服務(wù)員瞬時慘白了臉。
她顫抖著拿著剛端來的酒,緊緊閉著嘴轉(zhuǎn)身,想要悄無聲息地逃離。
這時阿耀看過來,只見剛剛在拐角處消失的女人背影,又顫抖地一步步退了回來——她的額頭上頂著一把消音槍。
亞羅一手持槍,一手托住了她手上的托盤,不讓酒杯碎裂驚動房間里的人。
他掃了眼女服務(wù)員口袋里的鑰匙:“開門。”
她立刻點點頭,眼淚直掉,手抖個不停地取出鑰匙插進門上的鎖孔。
剛一擰開,阿耀就聽見房間里有動靜,他嘭地一腳踹開門沖了進去,正看見只穿著內(nèi)褲蹲在窗戶上,手里還拿著槍的禿頭胖男人。
而他眼角的那顆痣,則證明了此人正是賭場的主人,坎雷斯黑幫的一把手保利諾。
保利諾見人闖進來,抬手就開槍。趁著阿耀和奧萊避開子彈的空隙,他立馬翻窗跑了。阿耀跟著就翻上窗戶,迅速地追了出去。
房間的床上還剩下兩個驚恐裹著床單赤裸女人,大早上的忽然有人闖入還開了槍,她們嚇得只剩尖叫。
那槍聲也驚醒了房間外面的人,賭場里那些男男女女也不管發(fā)生了什么,就一股腦地瘋狂往外跑。
亞羅站在房間門口,從容抬手,幾槍就解決掉了一撥聽見槍聲朝這邊跑來的幫派分子。
開完槍亞羅側(cè)過頭來,看見阿耀翻窗去追,他頓了下,也朝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