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萊回過頭:“坤哥,這事就這么算了?他答應了阿富汗那邊的事卻沒辦成,一定會跑路到國外。而那個古茲曼只要腦袋沒進水,知道暗殺失敗,現(xiàn)在應該已經(jīng)逃到國外了。”
按周寅坤的脾氣,不可能不還手?,F(xiàn)在居然下令放人?
“把他和古茲曼的信息發(fā)到暗網(wǎng),要求是全家斃命,一個不剩?!敝芤つ托牡叵肓讼?,“出價要有誠意,先完成者,一千萬?!?
一千萬美金的高額傭金,足以招來世界各地殺手的瘋狂追殺。奧萊了然,坤哥果然從不做善事。
“是。”旁邊阿耀下意識回答。
而與此同時,門口也傳來同樣一聲“是?!?
阿耀應完聲才恍覺不對,這種周寅坤隨口說出的指令,原來都是由他負責。那么現(xiàn)在就該由跟在周寅坤身邊的亞羅負責。
阿耀純粹是條件反射。
奧萊站在兩人之間,聽到兩聲“是”,往左看看亞羅,往右看看阿耀,最后看向了周寅坤。
這種事還得坤哥親自決斷,旁人可不敢貿(mào)然插嘴。
“阿耀和凱文去辦?!敝芤ふf完就往外走。
亞羅聽見后怔了一瞬,最后垂眸低頭,安靜地站在一邊。阿耀跟在坤哥身邊的時間是任何人都比不過的。只要阿耀在,那他就永遠是坤哥的首選。
就在心微微沉下去時,頭頂忽然一重,一只大手像揉狗似的揉了把他的腦袋。
那手干燥灼熱力道微重,似是對剛才的回應,又似是對此番墨西哥行動的嘉獎。
少年倏地抬頭,男人已經(jīng)走了出去。
盡管周寅坤什么都沒說,可亞羅那雙棕藍色眸中的失落瞬時煙消云散,涌上抑制不住的雀躍。
回去路上,凱文打來電話匯報:“坤哥,我這邊查到古茲曼從仰光離開后,飛去了阿富汗,在赫爾曼德逗留了很久,最后跟你同一天飛到墨西哥,前后腳落地?!?
這一點與保利諾交代的一模一樣。
“這次的暗殺跟赫爾曼德原來的罌粟種植商有直接關系。”
阿耀接過話茬,“但保利諾并不知道具體是誰,而從中聯(lián)系的古茲曼大概已經(jīng)跑路。我之前在赫爾曼德建工廠時對這些人有所了解,我給你一份名單,你跟查猜對接,一起查清楚究竟有哪些人參與?!?
“好的?!?
“用不著這么麻煩?!焙笞祥]目養(yǎng)神的男人開口,“把人抓來好好伺候伺候再做掉。”
那邊凱文遲疑:“坤哥是指……”
周寅坤睜眼:“全部?!?
也既,無論是否參與策劃暗殺一事,只要在赫爾曼德做過毒品生意,叫得上名字的一個都不留。
“明白,這就去辦?!眲P文應道。
“還有,”周寅坤說:“弄清楚暗網(wǎng)運作流程,奧萊會跟亞洲黑幫聯(lián)系,先從他們手里調一批貨借用?!?
“好的坤哥,一有結果我立刻匯報?!?
*
回到佩尼斯村時,已經(jīng)下午四點。
車子經(jīng)過之處塵土飛揚,村里的小孩們不僅不避開,還赤著腳跑到揚起的黃沙中打鬧笑叫。
周寅坤下了車,皺眉回頭看了眼。一眼看過去全是小孩,一點也不招人喜歡。
身后皮卡上的三人各自領到了任務,自覺地離開去做事。
周寅坤視線掃過屋前,沒看到人。
他徑直朝屋里走去,剛到門口,忽然聽見低低的笑聲。他腳步一頓,下一刻調轉方向,朝屋后走去。
屋后是一方院子,邊角處用來堆放雜物,院子所對之景仍是沙漠,此時的陽光不似正午那般毒辣,不遠處零星豎著幾顆極高的仙人掌。而院子中間,放著一個陳舊的廢棄沙發(fā),一看就是放著供小孩爬鬧玩耍的地方。
此時上面正坐著三道身影,大的在中間,兩個小的在兩邊。
右邊的小女孩伸著手,正指著那邊的仙人掌說著什么,中間的大女孩耐心地偏頭傾聽,手還親昵地摟著左邊的小男孩。
說著說著,三個人就咯咯咯地笑了起來。
陽光溫柔灑下,眼前畫面溫馨而平靜,竟為這黑暗危險的墨美邊境,帶來了絲絲難得的安樂。
可惜,沙發(fā)不大,只能容納她們?nèi)恕?
男人走過去,踢了下沙發(fā)左側,坐在左邊的小男孩立刻回過頭來。
“起開?!?
而小男孩的旁邊,正是兩雙驚訝錯愕的眸子。
周寅坤渾然不覺有什么不對,看見蓋比小嘴一癟似是要哭,他眉頭一皺,蓋比涌上來的眼淚立刻憋了回去。
下一刻,那小身子站了起來,可憐巴巴地看著夏夏和姐姐。
那模樣瞧著可憐,可周寅坤皺了眉,夏夏也不敢招惹,只好拉住蓋比的手準備把他抱到自己腿上。
一旁的麥莎仰頭看看周寅坤,又看看夏夏,最后站起來拉住了蓋比的手,“我?guī)У艿苋フ覌寢??!?
“哦,好?!毕南囊矐暎麄儾辉谶@里也好,省得被嚇著。
兩個小孩一走,地方寬敞了不少。男人坐下,莫名的壓迫感襲來,腰側隔著衣服都能感覺到灼熱。
夏夏下意識想往旁邊挪,結果剛動就被一只大手攥住胳膊,扯進堅硬的懷抱。
“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