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管家再沒想到祁驍私底下竟這樣好說話,千恩萬謝的去了。
祁驍對百刃一笑:“行了,這邊的事也了了,世子不請孤去暖閣里坐一坐,喝杯熱茶么?”
百刃臉上因羞恥微微泛紅,咬了下嘴唇?jīng)]說話,祁驍知道他心里別不過勁兒來,一笑道:“這有什么,過來我有要緊事跟你說?!?/p>
百刃點頭,隨著祁驍去了前面,進了暖閣后祁驍摒退眾人,對百刃一笑道:“小年夜,世子殿下賞那些下人都賞空了銀庫,是不是也該賞我些什么呢?”
百刃還在想著方才的事,猶豫了下道:“多謝殿下為我解了燃眉之急,我……等來年我讓他們將我在嶺南的食邑送來……”
祁驍撐不住笑了:“你的食邑?有多少?”
百刃知道祁驍不是在奚落自己,低聲道:“有一些的?!?/p>
祁驍嘲諷一笑:“為了那點銀子,我勸你也別開這個口,就讓你們那位側(cè)妃娘娘留著抓藥吃吧……別打岔,問你呢,可給我準(zhǔn)備什么了?”
百刃一愣,想了想轉(zhuǎn)身進了內(nèi)室,半晌拿出了一個半新的金漆雕花小匣子出來,遞給祁驍?shù)溃骸斑@是……這是我來京之前我母妃給我的,雖不是什么古物,但也算個物件,殿下若不嫌棄,就收下吧?!?/p>
祁驍本是逗百刃玩的,沒想著百刃當(dāng)真了,不過人家東西都拿出來了,不管是什么自然是要收下的,祁驍將匣子打開,只見匣中放著塊碧色玉玦,玉玦成色極好,觸手生溫,上面密密的刻了不少梵文,似字非字似圖非圖,祁驍不認(rèn)得,想來大概是些富貴如意的字樣,一笑:“回去我就讓人穿上穗子戴上?!?/p>
百刃欲言又止,半晌點頭道:“這個是保平安的,殿下……帶著吧?!?/p>
祁驍一笑,起身同百刃坐到一處來,輕聲笑道:“你給了我這樣一份大禮,不問問我給你準(zhǔn)備了什么么?”
百刃看向祁驍,祁驍知道他不會同人開玩笑,也不再逗他,笑了下從懷里掏出一封信遞給他:“自己看?!?/p>
百刃接過信來一看,驀然紅了眼眶……信封上寫了四個字:吾兒親啟,這赫然是嶺南王妃的筆跡!
百刃手有些抖,抿了下嘴唇,小心的打開信封,生怕撕壞了里面的信紙,慢慢的將信紙取了出來,一個字一個字的看了下去。
祁驍看在眼里有些心疼,輕嘆一聲:“聽去嶺南的人說王妃在如今一切都好,柔嘉郡主定了親,嶺南王看在長公主的面子上,對郡主好了不少,連帶著你母妃在王府也好過了許多?!?/p>
“這是長公主的人去嶺南給王妃和郡主送年禮時捎回來的信,以后你若想你母妃了,我就托長公主再派人去走動就好?!逼铗攲櫮缫恍Γ斑@些信你父王不會知道,再有什么想說的可以放心寫?!?/p>
百刃翻來覆去的將信看了好幾遍,竭力忍下眼淚,啞聲道:“謝……謝殿下……”
祁驍忽而又想起方才聽到的老管家的那句話,輕聲勸道:“像是剛才那種事,你只要大大方方的同我說就好,你也知道的,金銀之物我從來不缺,你只消說一句話,我直接就能幫你料理了,何樂而不為呢?我雖然總愛逗你,但你心里也明白,我是真的將你的事放在心上吧?”
百刃紅著眼點了點頭,祁驍一笑:“所以說,就是為了不讓你母妃日夜思慮,你也該聽話些,以后再受委屈時就想想你母妃,你吃一分苦,她要替你難受三分呢……”
百刃生怕一開口就要啞了嗓子,緊閉雙唇只是點頭,祁驍輕嘆:“行了……別難受了,大過年的,哭了不吉利?!?/p>
百刃點頭,長吁了一口氣:“謝……謝過殿下?!?/p>
祁驍拉著百刃的手捏了捏,輕聲笑道:“怎么謝?”
百刃一愣,不知想到了哪里,臉上微微發(fā)紅,忍著羞意攥住了祁驍?shù)囊律?,湊近了在祁驍唇上親了下,雙唇一觸即分,祁驍一把攬在百刃腰上不許他跑,輕笑道:“今天是小年夜,我一人在府中無聊,不如你過去陪我,權(quán)當(dāng)做謝禮,如何?”
兩人離得極近,祁驍這樣說話氣息都會掃在百刃臉上,百刃雙頰泛紅,頓了下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