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轉(zhuǎn)瞬兩載
“出大事了,宋家長女時隔兩年終于回京,沒想到一回來就被辰王退婚,這也才太慘了。”
“說起宋家長女,的確是個苦命人,自幼相貌奇丑不說,母親也早逝,眼下太子之位懸而未決,辰王又甚得皇上器重,怎會娶一個丑女當王妃?這不是天大的笑話么?”
“聽聞兩年前宋家長女突染重病,這才遠赴冀州求醫(yī),本是大難不死必有后福,誰能料到又遇到這茬事,哎.....著實可憐啊?!?/p>
晌午未至,帝都茶樓酒肆便已經(jīng)是人聲鼎沸,幾乎所有人都在議論宋悠被退婚一事。
提及宋悠,帝都百姓多半都是流露出惋惜,同情,亦或是悲憐的神色,皆以為宋家長女這輩子可謂是多災(zāi)多難,被辰王退婚之后,試問,誰還會娶她?
這時,不知誰人在茶肆揚著嗓子嚷嚷了一句,“你們聽說沒?宋家長女此番被退婚,非但不哭不鬧,還揚言在岳陽樓擺宴三日,專供過往流民乞丐食用,大家快去看熱鬧?!?/p>
“竟有這事?宋家長女這是何意?想讓辰王難堪?”
誰人不知,岳陽樓的對面便是摘月樓,而今日是辰王的生辰,他在摘月樓大擺酒席,宴請京中各路貴公子慶賀生辰。
宋悠這一舉動無疑是在與辰王抗衡啊!
眾看客們驚呆了。
辰王是寵妃萬貴妃的獨子,在眾皇子之中排行老二,身份高貴不說,更是顏如舜華,儀表堂堂。
皇后被廢多年,早就幽禁冷宮,當朝太子十幾年前就被廢了。
眼下萬貴妃的勢頭正盛,辰王的前程不可估量。
此番退婚也是借著八字為由,大做文章。
宋家長女在家中不受寵,還敢與辰王對抗?
她這是......病治好了,腦子又不好使了?
其實,宋悠對于帝都百姓而言只是一個模糊的存在,世人皆以為她奇丑無比,從小到大從未摘下過面紗,至今無人知道她究竟丑到了什么地步。
看來宋家長女這次是破罐子破摔,自己被狼狽退婚,她也不想讓辰王好過了。
久聞此女膽小如鼠,這回誰給了她這個膽子?
***
同一時間,摘月樓。
眾公子們都按耐住好奇之心,一個個神色微妙。
此時,佳肴美酒已經(jīng)上齊,卻是無人敢動筷。
辰王身著一件菊紋淺金色掐絲外袍,白玉冠束發(fā),力挺的五官秀麗矜貴,此時此刻心情欠佳,眉心蹙成了一個“川”字。
他身側(cè)坐著一個十來歲的白玉少年,這少年尚未束發(fā),只是用了玉扣固定住了墨發(fā),他探頭往對方的岳陽樓望了一眼,尷尬的清了清嗓子,安慰道:“二皇兄,那位宋家大小姐想必也是傷心過頭了,才至做出如此行徑,今日是二皇兄你的生辰,可莫往心里去。”
辰王是一個形不露于色之人,不會輕易暴露自己的情緒,他只是沒有料到一貫沒有存在感的宋悠,竟然會做主這種事來。
“九弟,你多慮了,我自是不當回事?!背酵醯?,視線移到數(shù)丈之遠的二樓雅間內(nèi),他可以清晰的看見一戴著面紗的女子,那女子即便只是穿著一身素紗白衣,也可見玲瓏曼妙的身段,發(fā)髻上只插了一根簡單的碧玉簪子,竟有那么一抹遺世而獨立之感。
她正在茜窗邊,饒是隔著數(shù)十丈之遠,辰王也能感覺到那清冷的眼神之中透著一股子倔強。
她就是宋悠?
當真是傳言中那個丑女?
不過,辰王很快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一個丑女罷了,身段氣度再好,也依舊是個上不了臺面的,他堂堂辰王,如何能娶那樣一個女子!
就在這時,岳陽樓二層小閣上的女子又往前茜窗走進了一步,她正站在那里,輕紗蒙面,讓人看不見真容,眼眸之中好像帶著一抹挑釁的笑意。
“今日小女子在此設(shè)宴,一來是為了慶賀與辰王徹底解婚約,二來也是要告之所有人,從今往后,我宋悠與辰王各自嫁娶,再無關(guān)系。”
女子的嗓音清越,不帶有任何的雜質(zhì),好像是深山幽泉流出的溪水,清澈甘甜,讓人耳目一清。
宋大小姐是來慶賀........退婚一事的?
在眾看客瞠目結(jié)舌之時,輕紗蒙面的女子又道:“從今日起的三天之內(nèi),岳陽樓酒席所有賬目花銷皆由辰王殿下一人承擔。小女子自知相貌丑陋配不上辰王,今日算是辰王的大喜,大家吃好喝好不必客氣?!?/p>
來蹭食的看客們一陣喧嘩。
所以......宋大小姐說來說去,是替辰王擺了酒席?
岳陽樓一陣喧嘩的同時,摘月樓這邊鴉雀無聲,眾貴公子們憋的太狠,臉上的表情已經(jīng)開始抽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