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靖與梅先生在一處百年老槐樹下落座,石案上煮著茶水,此時正咕嚕嚕的冒著熱氣。
“王爺今日可是遇見了什么有趣的人?”梅先生明知故問。
蕭靖神色如常,“當初在冀州,我尋衛(wèi)辰未果,沒想到他(她)自己倒是尋上門來了?!?/p>
梅先生親自給二人倒了茶,他輕品了一口,道:“衛(wèi)辰此人來歷不明,我一年前就調(diào)查過,但此人卻是像從天而降,沒有來路。以王爺之見,此人可能用之?”
蕭靖反問,“先生的意思呢?”
梅先生抬手捋了捋兩撇山羊須,“王爺,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況且此人慧眼識珠,竟然投奔王爺,想來不是簡單的人物。而且,我已派人接了他(她)的家眷過來,量衛(wèi)辰也不敢對您不忠?!?/p>
一年之前,衛(wèi)辰曾在冀州聲稱自己是驍王府的謀士,因為冀州的案子轟動一時,就連洛陽這邊也聽說了,所以蕭靖才被召見入京。
蕭靖當然會暗中調(diào)查他(她)。
不過,今日得見,蕭靖詫異于衛(wèi)辰不過只是一個少年的模樣,容貌稚嫩。這樣一個男子竟有那種謀略!
這時,下人領(lǐng)著一嬤嬤過來,這嬤嬤懷中還抱著一個孩子。
老嬤嬤頗為謹慎,緊緊抱著懷中的孩子,梅先生道:“王爺,這大約就是衛(wèi)辰的女兒。”
蕭靖的視線落在了穿著荷粉小衫的孩子身上,這孩子長的白嫩渾圓,一頭濃密的黑發(fā),頭上扎了一條豎天小辮,眉心點了朱砂,一雙大眼極為有神,活像一只粉團子。
小東西可能還不知道自己深陷危險之中,他嘴里吱吱呀呀的說著旁人聽不懂的話。
老嬤嬤可能嚇壞了,也不想解釋孩子究竟是男是女,“你,你們想怎樣?”
梅先生起身,態(tài)度溫和,“老婦人休懼,我家王爺無非是請二位來做客的?!?/p>
蕭靖孤寡慣了,除卻對女子極為排斥之外,也不甚喜歡孩子,總覺得太吵。
他的視線從孩子身上移開,又恢復(fù)了冷峻異常的模樣。
***
宋悠在屋內(nèi)研讀兵書,這時墨書急忙跑了過來,確定屋內(nèi)沒有旁人,她壓低了聲音道:“姑娘,出事了,七寶他不見了?!?/p>
宋悠一驚,當即從錦杌上坐了起來。
七寶是她的命根子,而且她將七寶藏在了城郊的莊子里,英國公府的人不可能知道。
她就算去看孩子,也是女扮男裝,以衛(wèi)辰的身份前去。
思及此,宋悠又是一凜,她沒想到蕭靖的動作這么快,“墨書,我要出去一趟,你知道怎么做?!?/p>
墨書忙是點頭。
她與宋悠個頭差不多,若是穿上宋悠的衣裳,再戴上面紗,倒是可以假扮稍許。
是以,宋悠又取了墨書的人.皮.面.具,換了衣裳之后匆匆從角門離開了英國公府。
她雖是擅長易容術(shù),但要想做的滴水不漏,每次換臉時務(wù)必萬分小心。
宋悠特意去了一家客棧,這才換上了男裝,裝扮成了衛(wèi)辰。
如此一折騰,宋悠抵達驍王府時,已經(jīng)到了申時三刻。
兩年前,她雖是知道自己一定會懷上孩子,當瓜熟蒂落,穩(wěn)婆將孩子抱在她懷里的那一瞬,宋悠還是震撼到了,那一刻,她明白了“為母則剛”的意思。
自那時起,宋悠就下定決心,她一定會陪在這孩子身邊,給他一個好的前程,待得了機會,再去找他的父親。
驍王府守衛(wèi)森嚴,不過似乎早就有人預(yù)料她會登門,一男子站在府門外等待已久,“衛(wèi)辰,且隨我去見王爺?!?/p>
這人是蕭靖的心腹之一,名叫裴冰。
人如其名,是個冷如寒冰的人。
宋悠沒有猶豫,跟著裴冰入了府門,她甚至顧不得打量驍王府的陳設(shè),一門心思惦記著她的七寶。
看來,她還是低估了蕭靖的實力,這人竟在如此短的時間之內(nèi)就找到了她的藏身之所。
見到蕭靖的那一瞬,宋悠極力讓自己鎮(zhèn)定下來,同時她也看到了站在一側(cè)的肖嬤嬤。
“王爺這是何意?”宋悠按耐住內(nèi)心焦慮問道。
蕭靖品了口茶,抬眸淡淡掃了宋悠一眼,“衛(wèi)辰,是你的真名么?你不說也無妨,只要能為本王所用,本王不會逼著你。而且你放心,你的女兒會完整無損的待在我驍王府。”他是打算扣押孩子。
女兒?
宋悠微愣,“.......”她知道七寶生的好看,可蕭靖是什么眼神啊。
作者有話要說: 七寶:爹爹他可能眼神不太好,人家明明長了.....小jj,人家才不是小姑涼。
宋悠:你爹在哪兒呢?我怎么不知道?好在娘機智,當初在他身上留了印記。
蕭靖:........
長留:只有我看穿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