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垢上仙從沒聽過云牙這般講話,也從沒試過被她拒絕,雖覺她所言有理,但偏偏就是不想答應(yīng),又眼見著面前這白皙嬌美的少女楚楚凄凄令人難過,諸般滋味弄得他的心里也是亂極,沈吟半晌,問道,“你是不是還想和我在壹起?”
云牙不明他此言何意,但想著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也沒什么好遮掩的,便重重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無垢上仙面上陰晴難辨,長嘆壹聲道,“那么你就化為人身吧,我還陪著你睡?!?/p>
“什么?!”這次輪到云牙吃驚了,她的聲音都顫了,“上仙,你…你別這樣。你心里沒我,就…別來逗我。”
無垢挑眉,“你怎么就那么肯定我心里沒你?”
“你…你心里有我?!”云牙被嚇得淚都回去了,目瞪口呆地望著他。無垢上仙…被她仰慕了幾十年的主人,曾經(jīng)避她如蛇蝎,而今又待她如兔子——雖然她本來就是只兔子——但……這樣的他怎么可能喜歡她?不是對壹個寵物的喜歡,而是對壹個人的喜歡。
無垢暗自苦笑,當(dāng)年婆娑劫尚存之時,他壹心躲著她,避著她,后來又被她的事如噩夢般糾纏。如今得以重生,他只想著對她好,照顧她,以彌補(bǔ)自己內(nèi)心的愧疚又免重蹈覆轍。他壹直知道她喜歡自己,卻從來沒認(rèn)真想過自己對她是什么心思。
無垢上仙已數(shù)千年未沾過紅塵情愛,是以雖旁觀者清、對別人的心思看得透徹,但當(dāng)局者迷、對自己的心思也不大分辨得出來。如今她提出來,他方想到如果世人所說的喜歡是指會不由自主地去關(guān)心壹個人,難以自控地被壹個人的悲喜與境遇所牽絆,那么他便就是喜歡她吧。雖然他也想不明是為什么,雖然他也說不出他對她的喜歡與對世人的博愛有什么不同,雖然他也看不出她是人身是兔身有什么分別……但……他有些自暴自棄地想著,反正如今自己也沒什么旁的牽掛,如果這樣說能讓她高興,又為什么不呢?
心里想通了,無垢忽而對云牙溫柔地笑了笑,“傻兔子,我掛懷你,我很希望你快樂,也很擔(dān)心你難過……我早就說過,你既已成精,那么平日里用人身還是兔身便全隨你的喜好。至于…你喜歡我,想和我在壹起…如果這能讓你開心,那么…便試試吧?!?/p>
“在壹起”?“試試”?雖然他沒說他喜不喜歡她,雖然云牙也不是很清楚人類所說的在壹起是什么意思,但她知道,自己多年來死纏爛打終于得償所愿。無垢上仙終于答應(yīng)讓她留在身邊、也答應(yīng)讓她以壹個仰慕者的身份親近了。她高興得連哭都忘了,下意識如自己還是兔子時壹樣徑直撲到無垢的懷里就是壹通亂蹭?;蛟S是養(yǎng)她養(yǎng)習(xí)慣了,無垢上仙也沒覺得有什么不妥,亦如舊日笑罵著往她臀上壹拍,故意板著臉訓(xùn)道,“瘋兔子,也不看看都鬧到什么時辰了?還不快些休息?仔細(xì)把毛掉光了!”
云牙從兔身變成了人身,兩人如往常壹般同寢同食,日子過得似乎也沒什么不同,只是云牙被無垢寵得膽子大了些,愈發(fā)會撒嬌黏人了,而對這壹點(diǎn),某上仙雖面上不悅,心里卻感覺熨帖得很。
修仙之人男女大防淡薄,無垢宮又以無垢上仙為尊,是以兩人日日同塌而眠也沒人覺得不妥。云牙化為人形后仍如兔身時那樣喜歡貼著無垢的胸口睡,每日非要聽著他的心跳入眠才能不做噩夢,她這樣拉著無垢的衣袖央求,無垢默了默,也就答應(yīng)了,從此夜夜都攬著她側(cè)臥而眠。
這日朝早,將醒未醒之際,云牙迷迷糊糊地感到有些什么與素日不同,她睡眼朦朧地抓抓擁在自己腰間的手,含糊道,“主人……你怎么頂著我呀?”
無垢上仙也是剛剛醒來,聞言低頭壹看,臉色變得極為微妙——自修道以來極為罕見地——他晨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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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節(jié)奏……你們懂的……兔子馬上就要知道在壹起是什么意思了,上仙馬上就要知道兔身和人身有什么分別了……兔肉兩吃馬上就要上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