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從市中心回學(xué)校時,已經(jīng)傍晚。
晚上學(xué)習(xí)部有活動,阮喬還要去幫忙。
她打算先回寢室洗澡。
回寢時她才發(fā)現(xiàn),宋彎彎竟然已經(jīng)回來了,而且陳陽陽也在。
她和宋彎彎交換了個彼此都懂的眼神。之后看向陳陽陽時,她只點了點頭,算是打招呼。
自那次在日料店偶遇后,阮喬和陳陽陽相處就有些莫名的微妙。
阮喬一見到她,就想起林湛發(fā)的微信︰離陳陽陽遠一點。
雖然不知道具體原因,但坦白講,她跟林湛都比跟陳陽陽熟悉。
所以一定要選擇相信一個人的話,她似乎會下意識相信林湛。
阮喬拿著衣服去浴室洗澡。
出來就聽陳陽陽在攛掇宋彎彎︰“今天圣誕啊,圣誕你都不表白什么時候表白?”
“俗話說什么來著,酒壯慫人膽,到時候兩瓶酒下去,你上去就揪著林湛衣領(lǐng)子,直接吻上去就對了?!?/p>
宋彎彎不住搖頭,一臉為難,“算了吧陽姐,你放過我……”
見到阮喬出來,宋彎彎連忙起身往阮喬那兒跑,“喬喬,今晚我們班有班聚,你要不要一起去?”
阮喬擦頭發(fā)的手頓了頓,視線一抬,正好撞上陳陽陽。
陳陽陽只淡淡瞥了她一眼。
阮喬搖頭,輕聲拒絕,“今晚校學(xué)習(xí)部有活動,我得去幫忙?!?/p>
宋彎彎垮了肩膀,“這樣啊?!?/p>
阮喬默默擦著頭發(fā),回想︰陳陽陽是想讓宋彎彎跟林湛告白嗎。
之后一整晚的學(xué)習(xí)部活動,阮喬忙前忙后、腳不沾地,卻有些心不在焉。
十點的時候,晚上的活動才將近結(jié)束。
阮喬不能走,還要留下清場。
她手上還有兩個許愿球沒用。
看著亮閃閃的圣誕樹,她站在一旁,微仰著頭,發(fā)呆休息。
“喂。抹茶妹妹,干什么呢?!?/p>
熟悉的男聲在身后響起。
阮喬回頭,卻有些楞。
是林湛。
不過今天的林湛和平日里不大一樣。
他穿了件藏藍的大衣。
這種大衣,阮喬一度以為只有韓劇男主角才能穿得好看,一般男生穿起來都像個娘炮。
但是林湛穿著,就覺得,沒有哪里不對。
很高,很帥,很挺拔。
而且,他頭發(fā)染黑了。
很柔軟的黑亮。
真是一種說不出來的正式和正經(jīng)。
他今天是不是去參加婚禮了啊,或者是葬禮?
阮喬正想著,林湛就走了過來。他一手插兜,一手舉起手里的小盒子,“給,抹茶蛋糕,今天去參加婚禮了,婚禮上給你打包的,夠不夠義氣啊?!?/p>
阮喬愣愣接過,還真是婚禮啊。她后知后覺又想起,“你們班不是晚上有聚會嗎?”
林湛理所當(dāng)然地點了點頭,“對啊,我參加完婚禮就去班聚了。”
提著這個小蛋糕去參加班聚?!
林湛馬上就說道︰“為了給你帶這個蛋糕,我可是被江城那傻逼嘲笑了一晚啊,怎么樣,我這個鄰居夠意思吧?”
“……”
林湛注意到她另一只手上的許愿球,便隨口問她要了。拿到之后,他又將球打開,取出里頭的一張手繪和一張許愿紙。
為了方便大家寫心愿,圣誕樹上還掛了寶珠筆,林湛取下來,唰唰唰也不知在許愿紙上寫了什么,寫完又塞回去,將球掛到了圣誕樹上。
還剩下一個球,林湛打開,將紙筆遞給阮喬,“喂,別浪費?!?/p>
阮喬無語。
她已經(jīng)寫過一個了。
可林湛一直看著她,她只好背過身,又寫了新的愿望。
將許愿球掛到樹上,林湛也幷沒有吵吵嚷嚷著要看,轉(zhuǎn)而問她別的事,“我的圍巾開始織了沒?”
阮喬沒好氣地瞥了他一眼,“哪有這么快,我是機器嗎?”
“喂,柿子妹妹,你很陰險啊,不會打算等過完冬天再給我吧?”
阮喬抿著唇,不講話。
林湛拉住她手,將她扳正對著自己。
他微微垂眼,看阮喬。
“喂,我給你一周,必須織好,聽到?jīng)]有?!?/p>
說著,他又指了指自己脖子,“看到?jīng)],空蕩蕩的,多冷啊,都要變成冰凍鴨脖了?!?/p>
阮喬順著他手看過去,沒忍住,被他說的話逗到破功了。
林湛看她笑得嘴角彎彎的樣子,也挑起唇角,“終于笑了啊。”
他伸手去捏阮喬的臉,“年紀輕輕的女孩子,就要多笑,多笑才不會面癱?!?/p>
阮喬拍開他手,臉有些微紅,她別開臉,“行了,你別動手動腳,我還要清場?!?/p>
“那我?guī)湍??!?/p>
圣誕夜里,雪已經(jīng)停下。
映雪廣場還有兩個身影在忙忙碌碌,時不時還在打鬧。
林湛出其不意從圣誕樹上偷了個球,被阮喬發(fā)現(xiàn)了。
林湛死不承認,“喂,這個球就是我的,我不想掛在這里了,不行啊?!?/p>
“行了吧你!你的球根本就沒掛在這,那是我的!”
阮喬為了證明,還從樹上扯了一個球,“明明這個才是你的。”
林湛挑眉,“哦,是嗎?那你打開看看?!?/p>
“打開就打……”
阮喬突然想到了什么,話音頓住。
林湛眼底似是有星光在流轉(zhuǎn),他看著阮喬,就等她打開許愿球。
手中本是證據(jù)的許愿球突然變成了燙手山芋,阮喬急急忙忙把它掛回了樹上。
明明是下雪天,臉上卻似是有火在燒。
“懶得理你?!?/p>
她扔下這么一句,就匆匆往回跑,像只逃竄的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