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路迎酒再抬頭的時候,神婆死死閉了嘴,司儀一連倒退幾步,臉色蒼白到仿佛下秒就要昏厥,大師不知怎么碰地跪了下去,嚇得連連磕頭。再看滿座賓客,雖說看不見面容,但死一般的寂靜淹沒了他們。
恐懼。
那是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的恐懼。
發(fā)生什么了?
路迎酒略有些疑惑,再低頭,他的脖子上憑空出現(xiàn)了一個長命鎖。
冰冷小巧,毫無生氣,雕著山與海。
直到他離開了這宅邸,那鬼都沒有現(xiàn)形。
回去的路上,司儀和神婆嘴里說著胡話,囈語不斷,任憑路迎酒怎么追問,都沒有結(jié)果。
好不容易回了家,母親抱著他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場,最后咬牙道:“辦法那么多,厄運又怎么樣,又不是活不下去了。”
她是個精明能干的人,很快振作起來,又開始琢磨新的路子了。
而路迎酒窩在角落,少年的手緊緊抓著長命鎖,咬了咬嘴唇。
他不害怕,只覺得有些難過。
自己好像是被嫌棄了啊……
但說來也奇怪,那之后,他的每一個夢境都安穩(wěn)祥和。
……
十三年后。
路迎酒單肩挎包,抬頭看去。夏天的陽光落在他眼中,是一種柔和的亮。
十多年過去,當(dāng)年誰見誰夸的標(biāo)致孩子,身形拔高了,腰背筆挺,年輕的眉眼分外俊秀,哪怕是鏡頭懟臉也看不到毛孔,活脫脫像是從雜志封面上走出來的,任誰看見,都不禁多瞧幾眼。
要是不說,肯定沒有人能想象到,他每天都在和牛鬼蛇神打交道。
也沒有人能想象到,那個差點被鬼怪害死的孩子,最終成了頂尖的驅(qū)鬼師。
不遠(yuǎn)處的東陽小區(qū)已經(jīng)很老了,樓房的墻皮在剝落。
他接到委托,說是5棟3樓鬧鬼了。
進去小區(qū),上了樓,一個穿得花花綠綠的大媽來接他。
“就是這里,”大媽哆哆嗦嗦站在走廊盡頭,根本不肯靠近,“每到半夜這公共電話,就會自己響起來喲?!?/p>
“你不應(yīng)該找物管嗎?”路迎酒問。
“但是喲,這個電線好幾年前就斷了,準(zhǔn)備拆了。現(xiàn)在哪還有人用公共電話喲?!?/p>
這聽上去還像個樣子,路迎酒當(dāng)即決定在這里蹲守一晚。
這層302沒人住。大媽老花,在一大串鑰匙里挑了半天,挑到滿手都是金屬味了,才拿出一條302的鑰匙。
她把鑰匙遞給路迎酒時,突然沒頭沒腦地說了一句:“路迎酒,你的時辰到了?!?/p>
路迎酒愣了一下:“嗯?你說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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