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迎酒不接。

于是，在它那并不友善的臉上，清晰出現(xiàn)了失望。

唐柏山趕忙問：“什么辦法？”

路迎酒坐在沙發(fā)上，手指交叉。尖塔手勢在心理學(xué)上是極其自信的標(biāo)志，他做出來不顯得張揚，但歷戰(zhàn)多年的氣場，一下子就出來了。

他說：“談一下條件吧，畢竟是委托?！?/p>

“好的好的，錢的事情好商量?！碧瓢厣皆手Z到。

“不是錢的問題，”路迎酒說，“我想聊聊直播的事情?！?/p>

“直播……”唐柏山僵了半秒，“這個、這個，我畢竟還是要按照規(guī)定來的嘛……”

他這句話純屬扯淡。

如果他真的按照規(guī)定，路迎酒的直播申請就不可能被拒絕：他經(jīng)驗豐富，材料齊全，每一項都完全符合標(biāo)準(zhǔn)。

唐柏山又賠笑道：“路先生，你應(yīng)當(dāng)不是那種會強人所難的人吧……”

路迎酒說：“所謂委托，是要雙方都認(rèn)可的。這就是我的條件。”

唐柏山的臉色變了幾次，額前出了細密的汗珠。他看了好幾眼旁邊的楚半陽，想看他的反應(yīng)。

楚半陽不為所動。

——這一點，讓路迎酒也覺得意外。

以楚半陽的實力不至于察覺不到小鬼。

路迎酒本以為，楚半陽會迫不及待地解決問題，給青燈會挽回顏面。

現(xiàn)在他一言不發(fā)，是什么意思？簡直就是在袒護。

他看了眼楚半陽。

楚半陽別著臉，像是刻意不和他對視。

路迎酒暗笑一聲，覺得還挺有意思的。

旁邊的葉楓插話說：“哎，你不是說下午還有約么？”

路迎酒作勢看了看表：“我都差點忘了，要不我們明天再談？就一天，你不至于有什么危險。”

他起身，心中默默數(shù)秒。

一秒鐘，兩秒鐘，三秒鐘……

“等一下！路先生留步，這件事情我會辦成的，只要能趕走那只鬼?！碧瓢厣接檬直巢亮瞬梁梗樕蠙M肉抖了一抖，“我可以直接給你簽直播的，只是，要打電話請示一下。你們兩位先喝點茶。”

唐柏山打電話的時候，路迎酒坐在沙發(fā)上，喝那杯上好的菊花普洱。

扒在唐柏山背上的小鬼看著他，又執(zhí)著地舉著小花。

路迎酒覺得有趣。

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情況——明明是弱小的小鬼，卻混進了結(jié)界里?，F(xiàn)在，它要給一個驅(qū)鬼師送花。他腦子里出現(xiàn)的第一個想法，是雞在給黃鼠狼拜年……這種小鬼，他彈彈指就能叫它灰飛煙滅。

趁著唐柏山背對著他們打電話，路迎酒試探性朝那小鬼勾了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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